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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人没什么关系,可还是有人愿意出去。梁安敏躺在床上,他现在是真的不舒服。应该是刚才在门口站立的时间太长,又受了凉气,只觉得眼前有金星闪过,就算身体一动不动,头部却晕眩,还有呕吐感。人总会在身体虚弱以及周围寂静的时刻回想起以往岁月中的零星片段,梁安敏也不例外。他用手抻了抻被子,心里老觉得有一个小时候的梁言坐在屋里做作业,或者是刚刚放学回来,饿得前胸贴后背,递给儿子一块饼干,连碎渣都要舔干净。梁安敏无意识地扯起嘴角笑了笑,想他那时候才那么丁点小,一手就能揽在怀里。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梁言不让他抱了,也和他不怎么亲近,父子俩形同陌路。就连一起出门,梁言都走在他后面,隔着远远的距离,冷眼看着。到了现在,儿子更是长大了。小豆芽变成英挺俊俏的男子,更是有了女朋友,还能和她出去过节,知道给人家买东西。挺好的。梁安敏想,真的挺好。任何人不都要经历从被别人保护到保护别人的过程吗?从稚嫩到勇敢,强大到可以保护自己心爱的人,保护比自己更为弱小的人。梁安敏应该高兴才对,成长本来就是一个脱旧迎新的过程,梁言没有任何错。只不过心口还是有针扎一般的痛感。好像就要疼得受不了,但拼命忍耐下去的话,也还是忍住了。因为忍不下去了,也要忍着,子女的生活,父辈并不是参加者,只是旁观者而已。就好像知道被抛弃的时候,那滋味并不是很好。不过想想别人也都受过这样的过程,心里还是宽慰不少。梁安敏喉头哽咽了几下,终究还是忍着,在胡思乱想中睡了过去。第二日清晨,梁安敏被开门的声音吵醒。他朦胧地睁开眼睛,撑起身子向外看,迎面而来的冷空气让他瑟缩着又钻回了被子里,头觉得更晕了,鼻子也塞塞的呼吸不畅。自从发情过后,他的身体好像更弱了,本身佩戴放射器就有损于健康,现在新病旧疾一起来,让梁安敏吃了不少苦头。梁安敏哑着嗓子,声音微弱:“谁?”“怎么?”听到父亲不正常的声音,梁言呵了口气,道:“生病了?”梁安敏模糊地“嗯”一声:“你刚到家?”“外滩那边走路都困难,只能住在外面。”梁言脱下带着凉气的外套,双手合在一起揉搓摩擦,等重新回暖,就轻声走到床边,一手伸进梁安敏的被子里。“唔……”脖子被手碰到的一刹那只觉得冰凉,梁安敏缩了缩身子,却被那只手挖了回来,继续触碰了几个地方。梁安敏只觉得梁言的手冷得像冰块儿,却也知道自己体温是高的不正常。嗓子干哑就像辣椒黏在上面,而眼睛更是睁不开。“发烧了。去医院。”梁言果断地说道,转身从旁边的衣柜里拿出厚重的长身黑羽绒服,掀开梁安敏的被子,用衣服把他整个人都包住。然后梁言拉了几下,都没把他拉起来,索性低下腰整个搂着,半抱半推地把梁安敏弄到卧室门口。还没出去,梁安敏脚下一个趔趄,根本站不住,只能凭借着梁言的助力勉强直立。“啧,”梁言扶住他的腰,声音有些责备,“这么严重,怎么不早点给我打电话?”梁安敏双手都在发抖,自己也知道发烧确实很严重了,颤颤巍巍地说道:“……你不是出去玩儿吗,怎么好意思、打搅你……”“您在开什么玩笑?”梁言厉声打断了他:“我难道轻重缓急都分不清?”梁安敏没回答,意识也更加模糊,等到在医院被护士扎了一针,他才因为痛感而有些清醒。只听梁言在旁边说道:“调的慢一点。不行,还是太快了,我们不赶时间。那样不是对心脏不好吗?”等盐水打进身体之后,梁言确认无误,才转身到一楼去拿药。梁安敏斜靠在椅背上,觉得胸口闷得发慌。对于梁安敏,梁言肯定是以尽到儿子的义务为主。至于是以什么情感出发……梁安敏肯定是想不明白的。“怎么样,还好吗?”梁言手里拎着药袋走过来,看到梁安敏睁着眼睛,就问。“嗯。”梁言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烧得挺厉害的,打两三天点滴吧。”“好,明后天我自己来。”梁安敏摸了摸冰凉的手指:“你先回去吧。”梁言也没表示同意,坐在他旁边拿起报纸看。梁安敏喘了口气,轻声地说:“梁……梁言,昨天怎么样?”“唔,”梁言低头看报纸,随手翻了翻,“还行。人多。”“肖文是个好姑娘。”“嗯。”“你眼光从小到大都不错,爸不用替你cao心。和肖文在一起,也许你还能回归学术,毕竟带着个O到军区那边也不大好。“梁安敏说着说着突然卡壳,愣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说什么,就沉默的坐在那里。梁言听父亲说完,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您想太多。”“如果结婚的话,还是再买一套房子吧。”梁安敏顿了顿,轻声说:“和爸爸住在一起,不……”他还没说完就立刻被梁言打断:“爸您在想什么?我和肖文不是那种关系。”梁安敏有些困惑。不是那种关系是什么,不是结婚关系而只是单纯的谈恋爱?不可否认,梁安敏一直是比较保守的那一派。从小到大都被父母保护的很好,因而除了学习,生活中基本没有其他。上了大学有女生向他表白,梁安敏却觉得志不在此,因而总是孤身一人。像他这种类型,一辈子大概只能谈一次恋爱,并且是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而现在的年轻人和他那个年代当然不同了,思想变得活跃而开放,对于爱情的价值观念也有不同的看法。梁安敏的青春早已结束,而梁言生命中最灿烂的时光还没有开启。梁言值得最好的东西。梁安敏的右手自发的颤抖,用左手按住都不能抑止。梁言也看到了,放下报纸走到他旁边,摸了摸右手的温度,道:“怎么这么凉?我去给你倒热水。”说完拿着热水杯转身走了。梁安敏轻轻地抬起左手,捂住了眼睛,右手随即颤抖起来。他有什么不满意的呢?父子关系也是永远都斩断不开的。只要梁言还肯在他身边陪伴,就算是换一种身份,作为别人的丈夫,别的小孩的父亲,那又怎么样。梁安敏应该满足,确实该知足了。他从昨天开始经常会想起一句话。做父辈的理应背负重担,用肩膀抵挡住黑暗的闸门,然后放子女到宽阔光明的地方去。此后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