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学开车，控制杆不好用（微H）

    尉迟晟睡到半夜就醒了过来。

    此时夜色沉沉，房间里只剩下空调运作的微弱声音。他缓缓睁开眼，呼吸还带着一点刚从沉眠中苏醒的紊乱。身体微微一动，便察觉到身侧的温度——尹鲸川就躺在他旁边，和他一样不着寸缕。

    她的手还握着他的兄弟，但握得并不紧，他轻轻一挣就可以摆脱她的“钳制”。她的掌心微暖，像是无意识地留着这个姿势，而她的睡颜一如既往的安稳，长睫在微暗的光线里投下浅淡的阴影，显得安然又宁静。

    她的手掌温热，指腹软软的，轻轻地搭在上面，没有紧握，也没有施力，就这么随意地握着，像是某种无意识的占有。

    他的身体本能地绷紧了一瞬，喉结微微滚动，呼吸也有些乱了。

    他没有推开她，甚至连挪动都不敢，怕自己一动，她就会松开。

    他的眼睫微颤，侧过头看着身旁熟睡的女孩。她还在梦里，眉眼安静，唇角微微抿着，像是做了什么不太满意的梦。她的手就那么轻轻地扣着他，像是无意识地确认他的存在，哪怕在睡梦中，也没有松开。

    尉迟晟的心口顿时涌上了一股说不出的情绪，酸胀、满足，又带着一点无奈的沉溺。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发现它还停留在尹鲸川和人吵架的论坛页面。

    ——她居然在他睡着后，又去和人吵了。

    他眯了眯眼，解锁屏幕，指尖微微收紧，页面刷新，看到她的最新回复。

    尹鲸川：

    “当然不要！不然你猜我为什么要独立自主？！因为只有我独立自主了，才能摆脱彩礼这种把女人当货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陋习！才可以开辟我自己的规则，才不需要遵守任何腐败思想！”

    她说话一如既往的凌厉，话锋直白到不给人留情面。

    尉迟晟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一声，带着点又气又无奈的宠溺。她睡着了手都不松开他，结果在网上却能跟人吵得天翻地覆。

    他往下翻，全是骂她的。

    【用户A】（男）：

    “笑死，嘴上说不要，等结婚的时候不还是得收？你要是真独立自主，那干脆AA结婚，房子也自己买，别想着住男方家。”

    【用户B】（女）：

    “就你清高，彩礼是中国几千年的传统，女性的基本保障，你不想要可以不要，但别逼所有女性和你一起清高！”

    【用户C】（男）：

    “一看就是有爹妈给你铺路才敢说这种话，你以为每个女人都能自己挣到上百万？真给你生个孩子，看你要不要男人掏钱！”

    【用户D】（女）：

    “独立自主的女人就别结婚，别祸害男性资源，婚姻是平衡社会的契约，你要独立，那你就别占用男性资源。”

    尉迟晟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虎牙轻轻咬着下唇，瞳孔幽深得像是压住了一片风暴。

    ——这些人算个什么东西？就这么围攻她？

    然而，在满屏的指责和辱骂里，只有一个匿名用户在支持她。

    【匿名用户】（目测为）（女）：

    “有一说一，她说得对。女人要是独立自主到了一定程度，确实可以不受任何‘性别赋税’的约束。彩礼、嫁妆、婚后必须生育、女方要顾家……这些东西本质上都是旧社会的遗留。如果女性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打破规则，那为什么还要遵守？我没见过哪个顶级资本家结婚还讲究彩礼和嫁妆，只有底层才会在这种传统里相互消耗。”

    这条匿名回复理智而犀利，和尹鲸川的观点契合得像是专门在替她补充论据。

    尉迟晟盯着屏幕，眯了眯眼，直觉告诉他，这个匿名用户不是一般的路人。

    ——甚至，有点像是专门在护着尹鲸川的人。

    他的指腹下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思索了一瞬，随即冷笑了一下，退出了论坛。

    他随手把手机扔到一旁，收回目光，看着还握着他的尹鲸川，嗓音低哑地叹了口气，轻轻地在她发顶蹭了一下。

    “你他妈到底是有多能吵……”

    他低声呢喃，带着一点宠溺，又带着点无奈的纵容。

    可哪怕全世界都和她对立，他也会永远站在她这边。

    按灭了手机，尉迟晟垂眸随意扫了一眼床边，却猛地顿住了。

    洗手间透出来灯光下，尹鲸川的内裤被随手扔在一旁，布料柔软，落在床单上，微微皱着。

    可最引人注意的，是那上面沾着的一点血渍。

    他的大脑一瞬间有点空白，整个人僵住，呼吸在喉间卡了一下，心跳顿时紊乱了几分。

    血？

    他的第一反应是她受伤了。

    但随即，他又迅速反应过来——如果是受伤，她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她的身体再强悍，疼痛的敏感度再迟钝，也不至于被伤成这样却毫无察觉。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她的生理期来了。

    她明明来了月经，却还是……

    尉迟晟的喉结狠狠滚了一下，瞳孔微微缩紧，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像是有什么情绪瞬间在心口炸开。

    她明明来例假了，身体根本不适合折腾，可她还是耐着性子给他舔，用那种温柔得要命的方式安抚他，让他在最极端的渴望里被迫冷静下来，甚至让他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根本没想着自己。

    她只是在哄他，只是在照顾他的情绪，只是在用最温柔的方式让他别炸毛。

    尉迟晟盯着那点血渍，胸膛微微起伏着，像是被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攫住了所有理智。

    他忽然有点想笑，想笑自己刚才的yuhuo焚身，想笑她明明身体不适，却还是耐心地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甚至连自己的难受都不让他知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指尖缓缓摩挲了一下床单，垂眸看向怀里的女孩。

    她还在睡，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尉迟晟盯着她，目光幽深，指腹轻轻擦过她的后颈，低声骂了一句：“……尹鲸川，你他妈……”

    他没骂完，话就卡在喉咙里了。

    他忽然不想骂她了。

    他只是心疼得要命。

    尉迟晟低低地骂了一句，声音极哑：“……cao。”

    他垂眸，指尖捏着那条内裤，力道很轻，却隐隐透着克制。

    他没吵醒她，只是沉默地拿着那条布料，起身走进浴室，把水龙头拧开，冷水冲刷在掌心，带着一点凉意。

    他盯着掌心的血迹，心里那股烦躁越发浓烈。

    她到底是有多不在乎自己？

    她就这么随意地丢在一边，甚至连擦干净都不做，就想着敷衍过去？她在外面能吵能闹，和人辩论得天翻地覆，可真正涉及到自己的事情，她就随便得像是根本不把自己当回事。

    他深吸了一口气，嗓音低低地笑了一声，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你他妈到底是有多能忍？”

    水流冲刷着布料上的血迹，淡淡的红色褪去，消失在流动的水里。

    尉迟晟洗得很认真，指腹一点一点地揉搓着，力道克制得不像是他的性格，像是在处理什么易碎品，连指尖的触感都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

    洗干净后，他拧干了水，盯着那条湿漉漉的布料沉默了几秒，将内裤平展展的摊开，把它搭在椅背上晾着。

    他原本是带着点烦躁的情绪去洗她的内裤，心里憋着股火，又心疼又窝火，骂了她好几遍，甚至想好等她醒了要怎么教训她一顿，让她别这么随意对待自己的身体。

    可就在他拧干水，把那条洗干净的内裤搭在椅背上的时候，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等等，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来例假了。

    ——因为来例假的人，不会脱光了睡。

    尉迟晟的瞳孔微微缩了一下，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他猛地低头，看着床上熟睡的尹鲸川。

    她侧着身，裸着白皙的后背，整个身体毫无防备地暴露在他的视线里。她呼吸平稳，眉眼安静，没有一丝异常，哪怕他之前折腾了这么久，她也没流露出任何一点不适的迹象。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来例假了。

    尉迟晟的指尖攥紧，眉心皱得更深了。

    她不是个会忽略自己身体状况的人，平时对疼痛也算敏感，但这次，她是真的没有察觉到——这只能说明，她这段时间累过了头，忙到连自己的身体状态都没注意到。

    他忽然有点喘不过气。

    他回忆起今晚她的每一个举动——她带着他逛花朝节，带他吃饭，哄他，照顾他的情绪，甚至在他快要炸毛的时候，用最温柔的方式安抚了他，让他睡过去。

    可她自己呢？

    她在这期间，有没有哪怕一秒钟，是为自己考虑的？

    尉迟晟低低地笑了一声，嗓音极轻，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尹鲸川，你是真的疯了。”

    他低头，伸手把她整个人揽进怀里，手掌贴在她的小腹上，感受着她平稳的体温，呼吸沉沉的。

    他忍不住想，如果他今晚没发现呢？

    如果他没醒过来，她是不是就会像往常一样，随随便便地把自己扔进生活的洪流里，不吃药，不休息，不把自己当回事？

    他有点想把她弄醒，质问她一句，问她到底有没有心，为什么什么都不和他说。

    可他终究没舍得。

    他没再骂她，也没再烦躁地去想要怎么教训她。

    他只是缓缓地躺下，动作轻得生怕吵醒她，然后慢慢地把自己的小腹贴上了她的小腹。

    皮肤贴着皮肤，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温度，比平时要凉一点，甚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不适感。

    他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伸手揽住她的腰，掌心贴着她的背，整个身体都轻轻地扣住她，像是要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她的那一片冰凉。

    尹鲸川在睡梦里皱了皱眉，却没有醒，只是下意识地往他怀里蹭了蹭。

    他低头看着她，眼神复杂又克制，像是有很多话想说，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他不会吵醒她，也不会叫她起来吃药，更不会问她为什么连自己来例假了都不知道。

    他只会这样抱着她，用自己的体温去暖着她，等她自己醒来。

    他从来都是这样——无论他对她有多少不满，有多少想发的火，最后都会变成这样，默不作声地收着，忍着，心甘情愿地宠着她。

    尉迟晟闭了闭眼，手掌轻轻地扣着她的腰窝，低声嘟囔了一句：“……你就知道折腾。”

    他呼出一口气，把下巴搁在她的肩窝，整个人都贴着她，安静地闭上了眼。

    夜色渐稠，他终于又睡了过去，但这一次，他是用自己的身体，彻彻底底地把她捂在怀里的。

    ＊＊

    尹鲸川睡得很沉，意识飘飘荡荡地进入了梦境。

    她梦到自己在练车，坐在驾驶座上，双手握着方向盘，目光专注地盯着前方的路。

    脚踩离合，挂挡，她熟练地cao作着，低声念着步骤：“开车、倒车、停车…”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控制杆特别不听使唤。

    她伸手去抓控制杆，刚想用力挂挡，却发现它有些硬，不太好拉，手指握上去的时候，能感受到微妙的触感，像是带着些微的温度，甚至隐隐透着点柔韧的弧度。

    她皱了皱眉，尝试再用点力，可那东西不仅更难拉，还……贴着她的肚子动了一下。

    她顿了一下，低头看过去。

    然后，她整个人僵住了。

    她这才发现，那哪里是什么控制杆，分明是一截熟悉的男性生理构造，正安安稳稳地贴在她的小腹上……

    “……”

    下一秒，她在梦里猛地一脚踩下刹车，整个人都愣住了。

    可是那玩意儿……好像还跟着她的动作轻轻地震了一下，微不可察地蹭了蹭她。

    她的脑子顿时“嗡”了一下，整个人都清醒了几分。

    这时，她的意识开始从梦境回到现实，呼吸微微一滞，感受到自己小腹上确实有什么东西贴着，甚至还带着微微的热度。

    她猛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紧紧贴着她的小腹的尉迟晟。

    他还在睡，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呼吸沉稳，手臂紧紧地环着她的腰，像是生怕她跑了一样。

    而他的小兄弟，正贴在她的小腹上，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顶动了一下。

    尹鲸川：“……”

    她的大脑顿时有点空白。

    她梦到的那根“控制杆”，居然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