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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饕餮_一响贪欢内容简介:故事开始于1965年,师生年下。文案:【俺没说胡话,俺喜欢梁老师,俺娘说这喜欢是要同女娃说的,可梁老师是男娃,俺也喜欢。】【俺就是喜欢梁老师,想把梁老师娶回家里当媳妇儿的那种喜欢。】【……后来和梁秋在一起的日子,都平安喜乐,相伴一生,白头到老,且有一点不变,那便是无论做什么,两人都在一处。】第一章:王家儿子今年的丝瓜秧子长得好极了,满满当当地爬了整个竹棚子,绿油油的一片,几朵淡黄花骨朵儿藏在叶子里,有些瓜丝甚至想要长出院外,被何大娘毫不留情掰回院中,“啪嗒”几声,几粒饱满的豆角米落进木盆:“孩儿他爹,少抽些。”,何大娘一面絮絮叨叨,一面麻利地剥豆角米,地里新去了一茬豆角秧子,留些豆角米蒸饭吃。“呼—”,雪白的烟雾从谢大爷鼻腔钻出,手中泛黄的水烟筒这才放下,细细的瞧去烟嘴里的烟丝,湿抹布一抹,端端正正放在墙角:“王家那个听说前夜里去了?”,谢大爷挠了挠脑袋,帮忙剥豆子。“可不,听说屎尿流了一炕,也算是解脱哩。”,何大娘头也没抬,手指飞快拨弄,盆中的青褐的豆子愈来愈多。“算算也三十来年哩,听说是打五岁那年开始的?”“算是哩,也不想想王家那两个老东西做了什么孽,好不容易得来一个儿子,半疯半癫的养到这把岁数,倒苦了那媳妇,说是姓吴?”,何大娘瞧着一旁摆豆子数数的谢大爷,拍他的手:“抽烟抽糊涂啦!待会雨娃子回来瞧见多难看。”,谢大爷被一拍,抬起脸笑了笑,老老实实剥豆子:“说是姓吴。”“听说家里头有两个弟弟,上头还有一个大姐,实在养不活,十来岁就到了王家。”,何大娘叹了一口气。“屁!说是给那女娃子算了命,说是克她那俩弟弟,这才卖给了王家。”,谢大爷瞧了一眼关了的院门,有些不高兴:“什么养不活,我们家也苦,女娃不也养着嘛!”“小点声!”,何大娘拍了一把谢大爷膝盖,估摸着雨娃子这会儿也该回来,也望了望院门,脸上挂了笑意:“荷丫头打小就给你递烟丝,跟你最亲哩,你能舍得送人?”,豆子终于剥完,足足半盆,何大娘起身去洗,谢大爷笑着道了句:“当然舍不得。”,墙角的水烟筒又拿在了手中。“听说刘乡长昨天到王家去了。”,何大娘撸起袖子翻动着盆中的豆子,淡黄的豆壳翻浮在水面。“去了,也不知干啥。”,谢大爷含着水烟筒,眯着眼睛。何大娘又换了一遍清水:“还能干啥,他媳妇儿前年死了,看乡里小姑娘那眼睛,跟那刀子似的。”,何大娘啐了一口。“提他干啥,这雨娃子咋这久不回?”“估摸着快了,割稻累呗,走的慢些好。”,豆子已经和白米混在一起,搬进了灶房,何大娘的声音变得小了些,有些缥缈,如同隔着层窗纸说话。刷锅、放水,端上木盆,一气呵成,何大娘在腰间擦了把手,开始切菜。老旧的木门“咯吱”一声,原本围在谢大爷身旁的小黄狗,摇着尾巴迎了上去,一把撞在谢雨脚脖,露出粉红的肚皮,卷了一身泥土跟着谢雨,灶房内光线不太好,昏昏暗暗的,谢雨猫着腰进去,将手中的酱油递给何大娘,口袋中的余钱也一分不少地交并,腼腆着脸笑:“娘,俺回来晚了。”谢雨身形拔高地很快,不过几日不见,好似又高了些,何大娘仰头瞧了瞧:“不晚不晚,里头烟大,快出去。”,谢雨没挪步子,蹲下拿起篮中的青菜,这才弯身出去。灶房屋门又矮又窄,谢雨出去的有些狼狈,绿油油的青菜茎子掉了几株,忙弯身去捡,何大娘瞧在眼里,噗嗤笑了一声,心道:“笨犊子。”谢雨洗好了菜,又围在何大娘身边转悠,总想着帮衬些什么,被何大娘撵着出了灶房,才肯老实,坐院子中央,抱着小黄狗抓虱子,扯得有些疼了,惹得小黄狗几声叫,昂昂的,仿佛谢雨提了它的狗颈子,谢大爷看不过,水烟筒在地上敲了敲:“哎呦,饶了它吧,你手劲没轻没重的,留给荷丫头抓,过来咱爷俩唠唠。”,谢雨这才松手,黄色的狗影一蹿便蹿到了谢大爷脚边,贴着脚踝趴着,水汪汪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谢雨。“爹。”,谢雨自然地帮谢大爷卷烟丝,谢大爷低低笑了起来,从谢雨手中接过卷好的烟丝,泛黄的手指揉了揉,才填入水烟嘴中:“谁也比不得我荷丫头卷得好。”,话里话外满满的得意。“雨娃子,待会去把荷丫头、俊小子那俩皮猴抓回来,天天的不着家。”,何大娘隐约的声音从灶房传出,烟囱里飘出白烟,团团绕绕地飘在灶房顶上,何大娘的声音也因此变得缥缈,谢雨低低地“哎”了一声,正要挪动步子,被谢大爷拉住:“等会儿,你娘收拾好还得好一会儿哩,学习咋样?今年可是升学班哩,学习得抓紧。”“还成。”,谢雨瞧着手中的烟丝,散乱的烟丝在指尖慢慢搓圆,有些拘着,接着便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抬头看谢大爷眼睛:“俺能考上大学,不骗爹。”,灶房锅碗瓢盆碰撞,谢雨倏地起身:“俺去寻他俩啦,晚会儿娘该骂了。”小黄狗跟着谢雨脚步一并冲了出去,奔跑在乡间的小路上,院门都没来得及关,谢雨生怕它一把冲进河里,隐隐约约的声音被风吹进谢大爷耳朵里:“你慢些、慢些。”“哎呦,也不知出的谁。”,水烟筒终于完成它今日的工作,被谢大爷放在了墙角。三人回来时,院子中央早已立了木桌,谢俊谢荷俩人也不知玩了啥,白净的小脸跟个小花猫似的,谢荷的辫子都散开了,见着何大娘笑着唤:“娘……”,她一唤,谢俊也跟着唤,何大娘哪里有的办法,嘴里训斥着:“去去,去洗手。”,手掌在俩人衣服拍了拍。今天吃饭比较早,父子俩今日割稻辛苦,抓了几尾稻田里抓的鱼香煎,蒜炒了青菜,还有豆角米蒸饭,还有两碟酸腌芋苗,过了油锅,放上蒜末辣椒,下饭极了。水乡的傍晚,是十分凉爽的,凉风从门缝房檐穿过,夹着荷花的香气,小黄狗转悠在谢雨脚边,津津有味地吃着鱼骨头,全家人都喜欢那两碟酸腌芋苗,不一会儿就见了底,晚饭吃完,咸蛋黄一般的落日,仿佛被一根丝线钓着一般悬在了河面上,使得河边的芦苇都蒙上了一层橘色的光,谢荷谢俊俩孩子饭后闲不住,央求着谢雨跟他们去河边钓小虾,何大娘是不允许小孩去河边的,但有哥哥陪着就可以。三人捡了些吃剩的鱼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