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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涌面泛潮红?莫非是因忧心儿媳之故?”“如此,儿媳可得多谢母后关心了。”俞太后深呼吸一口气,将心头的怒火压下,皮笑rou不笑地应了回去:“哀家几个儿媳,就属你最孝顺。哀家不疼你疼谁?”谢明曦言笑晏晏:“母后这般疼儿媳,儿媳心中感激不尽。”俞太后心中冷哼连连,张口就戳谢明曦的心窝:“不过,有句话说得倒是没错。阿萝已有七岁,皇后也该为皇上生个皇子了。这大齐的江山社稷,才能传承下去。”谢明曦面不改色地应道:“母后说的是。”俞太后心中冷笑不已,面上露出疲态。帝后很快告退离开。……待众人都走了之后,俞太后闭上双目,不知在想什么。过了片刻,俞太后重新睁开眼,叫了玉乔过来。芷兰死了之后,玉乔病了一场。病愈之后,玉乔便成了俞太后身边最得用之人。玉乔今年也有三十多岁了,面容俊俏,身形苗条。只是眉眼间总有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霾。比起往日,玉乔的话也少了许多。恭敬地垂首束立:“太后娘娘有何吩咐?”俞太后低声吩咐了两句。玉乔瞳孔微微一缩,下意识地看了俞太后一眼。俞太后已经很久不照镜子了。所以,俞太后也不知此时的自己,是何等的面目狰狞。“玉乔,”俞太后颇有些不快地扫了一眼过来:“哀家所说的话,你可听清楚了?”玉乔只得低声应下。……第945章算计(一)俞太后一直卧榻养病,赵院使和另两位太医,每日轮番值守福临宫。巧的很,今日值守的正是赵院使。赵院使是俞太后的“心腹”,平日和玉乔时有接触,颇为熟稔。玉乔私下来找赵院使,赵院使并未多心多想,殷勤笑道:“玉乔姑娘怎么来了?可是太后娘娘凤体不适?”玉乔简短地应道:“这倒不是。”接下来的话,实在有些难以启齿。只是,俞太后的吩咐,玉乔不敢不从。玉乔定定心神,低语数句。赵院使在太医院多年,见多了宫中隐私。听到这等出人意料的吩咐,不露声色,只低声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要?”玉乔低声道:“越快越好。”赵院使略一思忖,低声说道:“过两日,我值守之日将药带来。为了避人耳目,还请玉乔姑娘亲自来一趟。”“那是当然。”玉乔暗暗松口气,忙应了下来:“此事赵院使一定要守口如瓶,暗中进行,绝不能让任何人知晓。”赵院使一一应下。当值的太医,需住在宫中。不当值的时候,便可以出宫回府。赵院使自做了院使后,一直住在宫中。一个月之中,难得回府一两日。这一日晚上忽然回了家,赵夫人颇有些惊喜,忙张罗了热腾腾的美味饭菜。可惜,赵院使没什么胃口,对着一桌美味菜肴皱眉头。赵夫人见赵院使心事重重,心里一个咯噔,低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莫非宫中又出什么事了?”这几年,大齐改朝换日两回,建文帝建安帝李太皇太后接连去世,宫中几位太妃也病症不断,曾执掌后宫的俞太后更是重病不起。身为太医院院使,赵院使也承受了极大的压力。平日在宫中不敢表露出来,一回府,便唉声叹气不绝于耳。赵院使不敢将宫闱阴私之事说出口,含糊地应了句:“算不得大事。”算不得大事,怎么会愁得连饭都吃不下?夫妻多年,赵夫人对自家丈夫的性情脾气了如指掌。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也不追问,只低声叹道:“宫中之事,你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老爷如今已做到了太医院院使,升无可升了。富贵福禄,也得有命才能享。”是啊!富贵福禄,也得有命才能享。赵院使深深呼出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你说的没错。什么都没有保命重要!”……隔日,椒房殿。几个进宫刚满一年的女官,恭敬地立在谢明曦面前。女官们经过一年的严格教导,对宫中所有的宫制礼仪宫规皆熟稔于心。眼前的女官,正是其中最优秀出众的几个。谢明曦特意召见她们,显然是要委以重任。几个年轻的女官,压抑着心里的雀跃兴奋激动,垂手束立。谢明曦目中含笑,打量几位女官。这几个女官,最年长的约有二十七八岁,最年轻的,只有十七岁。这个十七岁的女官,是女官考试中的头名,在一年的女官考核中,亦是第一。谢明曦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微笑着问道:“你便是云翠微?”少女恭声应是。“听闻你是女官考试中的头名。此次女官考核,你亦是第一。”谢明曦随口笑道:“本宫今日早就听闻你的名字,今日总算亲眼得见了。”云翠微被如此夸赞,心里激越振奋不已,面上倒是沉得住稳得住:“下官不敢当娘娘盛赞。”往日宫中宫女内侍,皆自称奴婢。便是女官,在中宫皇后面前,也只有自称奴婢的份儿。这一批被寄予厚望的女官,在进宫的第一日,便被告知。她们进宫是为女官,有品级有俸禄,当差十年后可出宫。她们不是任何人的女婢,在皇后面前,可以自称下官。称呼的改变,看似只是一件小事。不过,所有的变革,都是从微小的细节处开始。谢明曦张口询问考较宫规,云翠微皆对答如流。谢明曦暗暗满意点头,又考较了史书子集算学杂学,云翠微未曾犹豫,脱口便出。满腹才学,竟不弱于谢明曦年少之时。由此也可见,世间从来不乏优秀出色的女子。当女子走出闺阁,和男子一般有了读书的机会,便会涌出一个接一个的出色之人。谢明曦紧接着又考较了其余几个女官。这几个女官,比云翠微略略逊色些,也各有长处。谢明曦心中早有思量,待考较完女官们之后,便张口给各人安排了差事。待到云翠微时,谢明曦刻意沉默不语。来自皇后长久的沉默注视和威压,对一个刚进宫一年的少女来说,很难不敬畏生惧。云翠微心知这是皇后娘娘对自己的最后一层考验,稳稳地站立未动。云翠微是金陵人,平民出身,是家中独女。自少时起便进了一座女子书院读书。因聪慧灵敏,颇有才名。两年前,云翠微父亲重病身亡,紧接着,亲娘也跟着生病去了。家中叔伯长辈,觊觎云家的那点家产,想将云翠微嫁给富商做妾,再捞一笔卖身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