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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爻在林中练剑归来,就瞧见谢砚垫着脚尖在门上系着什么物件,一脸专心致志认真之极。彼时已过惊蛰,天气渐暖,谢砚只穿了件薄衫,风拂过,轻薄的料子贴在身上,勾勒出他挺拔流畅的身体线条。谢爻有那么一瞬间失了神,一颗心不受控制的在腔子里突突乱跳,思绪也轻飘飘的,柔软又不踏实。待收敛了心神,才发觉谢砚已然望着他,四目相对,面上似挂了一丝清浅的笑意。说起来,谢砚现在倒常对他笑了,虽然依旧是淡淡的。“……咳……又在瞎倒腾什么。”谢爻擦了擦白水剑,明若秋水的剑刃映出他微微泛红的面颊。“闲来无事,做了串风铃。”谢爻走近,便听到叮铃叮铃清脆悦耳的声音,这不是寻常风铃,刻了咒文,铃声有宁神静心的功效。“看来长乐使是份闲差。”谢爻嘴上虽这般调侃,心中却清明,谢砚之所以赖在这里不走,一来是因为自己,二来也是此处灵雾缭绕可以稍稍压制他的鬼血。“自九叔那日进无乐塔后,噬魂之事也消停了,现在太平,侄儿暂时也可喘口气。”谢砚性情寡淡,本就对名利了无兴趣。“塔中那人,你认识的罢?”他清楚无乐塔中有通往鬼域的秘境,风水特殊乃人界鬼域的过渡地带,但此事鲜少有人晓得,只拿它当寻常的镇妖塔用。谢砚沉吟片刻:“交手过几次,他虽不是我对手,却极善隐匿布阵,挺棘手的。”此话分明有所隐瞒,原书中也无此神秘人物描写,谢爻见他不想讲也懒得问,横竖他都是打算要出去的人了,cao这心干什么。“总之,你谨慎些,不可掉以轻心。”“侄儿明白。”谢爻走进屋子,呆了呆,这谢砚不光是做了串风铃,还削了一只竹花盆,盆子里栽着一株尚未开放的无念花。无念花只黎明时分绽放,霎那芳华,转瞬即逝,传言美艳无比。这清清冷冷的大小子,还挺有少女心……看九叔目不转睛的盯着无念花,狭眸微闪:“九叔可喜欢。”谢爻失笑:“你这是做什么,打算在此长住么?”谢砚却没立刻作答,黛蓝的眼中寒星闪烁。“看来你打算将我长久禁锢于此。”气定神闲的说出这句话,谢爻一屁股坐在软椅上,仔细观察这稀世无念花,时不时用指尖逗弄下,不敢使一点儿气力。谢砚嘴唇动了动,声音很轻:“我只是想,把此地当做我与九叔的家。”逗弄花草的手顿住了,谢爻面无表情:“砚儿,这世间之事,大抵不遂人愿——”纤细的手指抚过脉络分明的茎叶,声音淡得缥缈:“很多事强求不来,强留不住的。”这话,他自然也是说给自己听的,他心中隐隐不安,自己已经习惯且贪恋如今的生活。最可怕的事,莫过于入戏,毕竟再热闹,终究有散场的时候。有风拂过,门廊上的风铃叮铃叮铃作响,坠入沉默的空气中。……转瞬便入了夏,竹林清凉,这日谢砚难得迟迟未归,谢爻乐得清闲,随便捣鼓了些凉菜下饭,一个人摆了坐椅在门廊下,三辆小菜,一盏清酒,晚风拂过,本该惬意自在,他却觉得身边空落落的,了无胃口。空落落的其实是心,他已经不习惯自己一个人吃饭了。意识到这点,谢爻心中发怵,所谓温水煮青蛙,正是如此。谢砚的战术让他猝不及防呐……他潦草的吃了饭,兴许是预感离开之日近了,心中莫名有些浅淡的伤感,这日谢砚一反常态不来,更让他觉出了些许不安。明明是盼着他越少出现越好,可真不见他来了,反倒难受,还是那种钝刀子割rou般的难受,痛得不分明,彼此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呢……另一层他也隐隐担心,砚儿可不是出了什么事,转念一想,挂哔男主,即使出事也不怕,总能迎刃而解的。怀着隐忍的不安,谢爻心不在焉的抓了本书消磨到子时,看人还未至,半是懊恼半是生气的躺榻上睡了,说是睡,可如何睡得着。月色清凉,他在榻上辗转,心浮气躁胡思乱想,睁着一双眼,刚巧瞧见升上中天的半轮月亮,淡淡叹了口气——“谢爻你这混账,放下就这么难么?”自暴自弃喃喃道,他抬起手遮住眼睛,月光这么苍白明亮,容易引人伤感。也不晓得躺了多久,脚步声由远及近,沙沙的踏叶声融入夜色中,谢爻心中一跳,一闪而逝的欢喜连他自己都觉察不到。他轻轻挪了挪身子,将头埋在枕头里,佯作出一副睡熟了的模样。若是醒着,某人指不定会以为没他自己睡不着呢~门扇被推开,漏进半扇月光,一股淡淡的酒气也随之弥漫开了,谢爻呼吸一滞,意识到不对劲,却也继续装睡没动静。酒气越来越浓,他甚至能清晰感觉到对方的热度,榻上一沉,谢砚挨着他躺了下来,湿热的鼻息直扑在他肩窝上。谢爻的身子僵住了……柔软guntang的事物贴在他耳后的皮肤上,谢爻猝不及防颤了颤,依旧没太大动作,他再明白不过,若对方执意要做点啥,他的反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谢砚蹭了蹭,并没有下一步动作,片刻嗤的一笑:“九叔醒着的罢?”眼看再装不下去了,谢爻做出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开口:“被你吵醒了。”“我不在,九叔可睡得踏实些。”“嗯,床榻也宽敞些。”“九叔会想念我么?”兴许是喝酒上了头,谢砚的话较往日多些,语气也稍稍不一样了,清冷中染了层旖旎。“砚儿,你喝多了。”谢砚不置可否,清浅一笑,一手很自然的搭在九叔腰上,轻轻巧巧便将对方揽入怀里。“九叔好似又瘦了。”“……绝对没有。”这段时日吃好喝好又没烦恼,他才不信自己会瘦。谢砚淡淡摇头:“是瘦了,侄儿很清楚。”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言下之意,九叔的身子他最清楚,谢爻细思恐极,这家伙趁自己无知无觉时,到底做了多少得寸进尺的事!“好了,别废话,该睡了,”谢爻试图往外挪了挪身子,却被对方扣得死死的,丝毫动弹不得:“砚儿,松手,这样我睡不了。”“九叔就这般讨厌侄儿么?”兴许是因为醉酒的缘故,谢砚的声音微微颤抖,他将头埋在九叔肩窝里,蹭了蹭,浓长的睫毛簌簌的刷在皮肤上,惹得谢爻一阵痒痒。谢爻伸手去掰开扣在他腰间的手指,却被对方捉住了手反握住:“九叔可喜欢小孩?”“哈?”谢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