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9
咙里一阵一阵腥甜味涌起来,是以更加合不了眼了。可正是因为这样,他有比平常更加多的时间陪在秦嬗身旁。以往或是需要做戏,说二人不合,或是他不好意思、害羞腼腆。总之,孟淮能静静地待在她身旁,能心无旁骛地看着她的机会并不多。现在,他能尽情地毫无顾忌地守着秦嬗,贪婪地珍惜现在的每一个白天夜晚,吝啬使用每一刻相处的时间。孟淮将房内的滴漏都搬了出去,这样便能暂时忽略时间的流逝,没有人打搅,没有人耳提面命,提醒他们之间的国仇家恨。此刻,他只是想作为一个丈夫,守在昏迷不醒的妻子身旁,如此而已。但人毕竟不是钢铁,孟淮被人搀进房间,到底还是睡了过去。夜晚降临,孟淮梦到秦嬗苏醒了,坐在床头,吻了吻他的唇,她说:“你对我不好,我要走了。”孟淮追在她身后问,“我哪里对你不好,你只要说,我就改。”秦嬗幽幽怨怨地侧着身子,眼中泪光点点,她说:“我的心都给了你,你却独自走了,这不就是对我不好吗?”孟淮百口莫辩,结巴道:“我能去哪里?我一直跟你在一起啊。”秦嬗并不听他的,一直念叨着:“你要走了…你要走了…”孟淮见怎么说都没有用,一着急直接将她抱在怀里,带着哭腔道:“我不走,你也不要走,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你的心给我了,我的心也给你。”怀中的秦嬗并没有回答,只是身子有些发抖,好似在低低啜泣,孟淮整个人都手足无措,他从未见过这般女子情态娇柔的公主。在众人的眼中,公主都是端庄从容的,她聪慧果决,她勇敢锋利。但她应该也不想这样吧。她应该也只想做个娇滴滴的小女子,窝在丈夫的怀里,也只想有个人能为她遮风挡雨吧。孟淮感觉肩头的衣服湿润了,被她的泪水湿润了,他手上的力气加大了一分,将人怀抱的更加紧了。“以后,以后…”孟淮哑声道:“以后,都是我来保护你…你不需要再做个公主…你就做个女人…”可今次没有人提醒,他自己想起了两人之间的仇恨纠葛。孟淮痛彻心扉、愁肠百结,感觉有把刀生生要把自己劈成两半,一半去做草原上的王子,一半来做秦嬗的丈夫。就在这一霎,孟淮怀里條地一空,双手悬悬交叉,秦嬗竟然不见了!他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猛地从榻上弹了起来,大叫一声:“公主!”门外守着的韩策立马冲起来,点灯来看,惊觉孟淮满头是汗,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讶,还以为是有刺客,呼道:“驸马怎么了?”可孟淮并没有回答,只是失心了般问韩策:公主呢?韩策指了指隔壁房,还未开口,孟淮匆匆去了隔壁房间,繁星等人看光着脚穿着睡袍的驸马赶来,都楞住了。唯独孟淮恍然不觉,他就站在门口看着躺在榻上合目而睡的秦嬗,扶着胸口松口气,兀自地说:“还好,还在。”这话听得繁星心里一沉,很不是滋味,她抹了抹眼角,对孟淮道:“驸马,我们要给公主擦身了。”孟淮反应过来,将门关好。韩策站在他身后,道:“晚饭已经准备好了,驸马是在外面吃,还是…”话说到一半,外面酒楼中传来一阵阵喝彩声。这家客栈是韩策亲自挑的,客房与酒楼分开来,不至于太吵闹,而眼下…孟淮皱眉问:“外面怎么回事?”因是微服出来的,并没有表明身份,而现在华灯初上正是酒楼热闹的时候,韩策道:“好像是老板请了说书人来。”他眼睛转了转,想着孟淮老这么闷着也不是办法,便道:“驸马不如去听听,好像是县城里有名的说书人,若得了新鲜好玩的事,等公主醒来跟她说说也是挺好的。”眼下怎么劝都不行,只有说对公主好,驸马才会听。果然,孟淮思忖一会儿,道:“好,去听听吧。”韩策见他松口了,命人转告老板,要了二楼的上佳位置。这酒楼虽是在县乡还算雅致,用吊兰竹帘之类做了隔断,每桌客人都有个相对独立的空间。他们去的时候,说书人在一楼搭的台子上正说到兴头上,听得人鼓掌拍手,打赏不断。其实故事无非是才子佳人之类,好在那人擅长表演,不同的人语气形态都不一样,惟妙惟肖,妙趣横生。说到某处,孟淮都不禁勾了勾嘴角,哪知他身旁隔断里有个年轻的声音道:“不好,不好,这都是多老的梗了,还在说,换一个!”老板在隔壁不停地赔礼道歉,道:“咱们就是个小地方,公子还请体谅。”“不是我不体谅,”那人也颇为真诚,道:“只是这才子佳人的故事实在太老套,一点也不引人入胜。”不论老板怎么说软话,那人就是不停,执意要换一个故事。韩策坐不住了,抱着手臂哼道:“你不喜欢听,但大家喜欢听,你就不能等一等?”那人一听,这是杠上了呀,然他似乎底气也很足道:我解释一下,我不是霸道哈,我只是觉得这样的故事没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富家小姐爱上书生,家里开始不同意,男女私下定情,许定书生得了功名回来娶亲,结果三年之后书生果然得了官职,衣锦还乡,抱得美人归。”“这不挺好的吗。”韩策道。“不是不好。是老套,俗气。”那人摆了摆手,道:“嗨!说了你也不懂。”他继续跟老板道:“老板,听我的,我家里养了十七八个写话本的,我看过的故事,比你吃过的饭都要多…”这时候,一直不说话的孟淮开口道:“那公子觉得什么样的故事你才感兴趣?”“你算问对人了,”那人来了兴致,他放老板离开,隔着竹帘先反问孟淮,“公子听书,听的是什么?”孟淮沉默片刻,道:“佛说,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求不得。我们听书,不过这些。”“是也,然,非也。”那人用手中折扇敲了敲案几,道:我们听説书看故事,不是听某件事,而是是想看某种人。”“人?”“对,就是人。我们想看的是无非冷漠的人温柔,温柔的人阴鸷,阴鸷的人多情,多情的人专情。”他说:“世事把人随意揉搓,将我们改变,或是好,或是坏,或是两者兼有,然不论好坏,有反差才有看头,一眼望到头的故事,就像一眼望到头的人生,没什么意思。所以我说老套的故事,不好听。”那人说完,侧耳听了听隔壁,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打起帘子走到隔壁面对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