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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交代过,人醒来就可以回家了。问完话,发现她还是一脸晕乎乎的样子,江沅便将人扶了起来。江晨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坐在床边,仍是一副出神样。一只手,下意识地放在了小腹上。江沅拿起鞋子帮她穿,抬眸便看见她这个动作,抿了抿唇,一边帮人穿鞋,一边低声道:“事已至此,什么都别想了。回去后让妈帮你请个假,接下来这两天先养身体,学校那边,我来想办法。”“姐……”听她这么说,江晨希顿时哀求地唤了声。这件事,她害怕被任何人知道。传扬出去她都不要活了。“放心。”江沅拍拍她胳膊,将人扶着下了地。麻药散去,江晨希的身子却还有些软,使不上劲儿,一路被她扶着进了电梯,下了楼,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一辆救护车呼啸驶入。“快快快!”急诊科医生的喊声,从身后远远传来。江沅叹了口气,“这世上,没什么比健康更重要了。”她意有所指,江晨希不敢说话,等她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两个人便一起回家。大半夜的,路况很好,两点左右,两个人就到家了。玄关处灯亮着,姐妹俩轻手轻脚地换了鞋子,便一起进了房间。临睡前,江沅把江晨希的检查单和B超一起折好,放进了自己的书包夹层。关了灯,房间很快被黑暗笼罩。江晨希平躺在床上,感觉一切好像一个梦。短短的半天时间,她被江沅,硬生生地从地狱扯回了人间。睡不着,辗转反侧了一会儿,她蜷起身子侧着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晚上在医院里没淌出来的眼泪突然就那么流了出来,滚过脸颊,一颗一颗,砸在了床单上。同一张床上,江沅其实也没睡着,一开始听见她哭,没想着安慰,可到后面感觉到她越哭越难过,身下的床都因为她身子抖动晃了起来,便叹了口气出声:“已经这样了,别想太多。”“姐……”江晨希一下子崩溃了,将身子蜷成一个虾米,上气不接下气地喊了句。听她声音不对劲儿,江沅一愣,连忙坐起身问:“不舒服吗?”“不……不是。”江晨希猛摇头,也坐起身,语无伦次地说,“你为什么要帮我?我其实对你一点都不好,嫉妒你长得比我好,还经常说你坏话……你进过少管所就是我在学校说的……都是我都是我!”心里太难受,她拿手抱着头,指尖深深地插进头发里,摩擦出细微声响。江沅静了一瞬,抬手摸摸她手腕,小声说:“好了,过去的都别说了,我也没有少块rou。”“还有你的文……”江晨希抽泣了一声,突然翻身下床,开了灯,从抽屉最里面拿出一本,手指抖着翻到其中一页,推过去给她看,“这个,我偷偷把你的文章拿去发表了……”江沅愣了一下,目光落在书页上,看见了作者名——晨光楚楚。“我对不起你。”江晨希哭得一抽一抽的,又下了床,在自己的抽屉里翻找了好一阵子,将一张银行卡拿出来又放在她眼前,“这里面是我自己赚的钱,有几千块,都给你,都给你行不行?姐,你别生我气,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不写了。我我我……我好好念书,我发誓我一定会好好学的。”一手捏紧了书页,江沅好半晌都没说话。江晨希又哭:“姐,我错了。”“算了。”江沅将书放到一边去,银行卡也塞到她枕头下去,声音淡淡的,“这些都不说了。”“别生气行不行?”江沅叹口气,“你再哭来哭去的,爸妈该醒了。灯一关,赶紧睡吧。”江晨希哭声一顿,见她脸色平静没有动怒的样子,心里那一股恐慌愧疚都减轻了许多,抽泣了两声,她关了房间灯,再一次地躺到了床上。听见江沅在黑暗里问:“你们语文老师叫什么?”“郭刚。”下意识答了句,江晨希偏头问,“你想干什么,已经过去了,要不算了。”“过去了?”江沅呵了一声,“你要还在九中念书,这件事就不可能过去。这种人渣,不给他一点教训,谁知道后面还有没有学生吃亏?怎么能算了?”“那怎么办?”“我想想。”江沅吐出口气,“睡吧。”*这一晚,姐妹俩都是半夜睡的。似乎眨个眼就到了清晨,手机闹钟在枕头下响,江沅伸手给摸了出来,眼睛半眯着,将闹钟给关掉。再闭上眼睛,还没睡踏实,房间门又“砰砰”地响了起来。她打着哈欠,又睁开眼,唤了声:“爸?”门外没人应声。江沅蹙了蹙眉,正想再问,被窗外一道阴阳怪气的“爸爸在这里”给吓了一跳。七月的安城气候炎热,也就夜里稍微凉快点。她和江晨希昨晚回来都半夜了,也就没开空调,而是开了窗,拉了窗帘。虽然在一楼,窗户有防盗网和纱窗两层阻挡,因而她也没担心过什么。这一早,愣是被窗外一句话吓得直接清醒了。“哈~”陆川凝神等了一小会儿,直接破功了,声音低低道:“是我。”江沅:“……”陆川?这人,大清早什么毛病?她郁闷地拧着眉,侧个身下床,将窗帘推开了一条缝,抬眸看了出去。大清早,估摸也就六点多钟吧,阳光灿亮,明晃晃地笼着青绿的草坪,陆川穿着宽松的运动背心和大短裤,脚上一双白色跑鞋,就大喇喇地站在窗户外的草坪上,染着笑意的眉眼,被阳光笼得很耀眼。江沅抬手按了按额头,一脸困顿:“你干嘛啊——”“怎么还没起?”陆川额头险些抵防盗网上,看着她问。江沅:“???”高考后第一天,难道不该睡个懒觉?她困得不行,话也不想说,生无可恋地站在窗帘边,长发蓬乱,睡裙也皱巴巴,陆川看得眯了一下眼,突然歪唇笑了下,抬下巴指了指她衣领:“诶,走光了——”江沅:“……”低头一看,她一把将窗帘给拉上了。“谁啊?”睡得迷迷糊糊,江晨希也被两人这动静给吵醒了,揉着眼睛问了一句。“……神经病。”窗外,将姐妹俩的对话尽收耳中,陆川的唇角又勾了勾,再次开口:“诶,衣服换了出来哈,我带你吃早餐。”刚躺在床上的江沅:“……”“陆川啊?”还没弄明白这是个什么状况,江晨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