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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卫奉国听着那些远处的歌声、看着绽放的烟花,倒是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戎狄人是不放烟花的,也不过什么中秋节。草原上的月亮哪一日不是透着喜,他们不似中原人讲究什么阴晴圆缺,但是也会在月色下起舞。仁尔玛还是大戎国公主的时候,就会在月下歌舞,戎狄人的舞蹈带着草原的野性。可惜大戎灭国之后,恐怕这个世上再也看不到那样的舞蹈了。在宫宴开始之前,文以宁曾经问过卫奉国要不要去——毕竟留他一个人在冷静的后宫之中,文以宁也不想。文以宁是太后,编排什么样的由头都可以,要带卫奉国出去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卫奉国拒绝了——他和宁王的事情还没有完,此刻他们太过亲近,只怕会给文以宁惹来麻烦。“千岁大人,许久不见了。”卫奉国所料不差,这不,立刻有人等不了了——现身出来的人,当然是现在已经在宁王身边独大的江湖人——孙傲客。“大人在太后主子身边这么多日子了——却不知道到底探查到了什么?”孙傲客一开口,说的果然不是什么好话,月圆之夜的月光十分明媚,照射在寿安殿中——却显得有些凄清和诡异了。草原上的狼和狐狸,大约又要开始新一轮的角逐了——☆、第四十六章中秋月圆天明,外头星辰寥寥,唯有明月一轮、彩云几缕。中秋宫宴已经开始,宫里大半的人都聚集在开设宴会的明光殿前,或者是在南面的御花园之中,那里有万顷荷塘还有湖心小岛,湖心小岛上面有自太-祖皇帝在时、就修建的湖心小筑:传、太-祖皇帝一生挚爱的人,曾经在太-祖未曾发迹的时候,就居住在一处小岛上。后来,每一位宫妃,都以能居住在湖心小筑为无上的荣耀。旁人都以椒房恩典为贵,锦朝后宫的女子却将一个小岛看得比命还重。凡是在那里居住过的宫妃,无一人例外,都记录在了之中。凌与枢曾经想让文以宁居住在那岛上,后来不了了之。大约是因为文以宁是男子,而且——那湖心小筑偏僻,不适合文以宁。对女子来说,那是盛宠。可是,湖心小筑——莫不又是对皇家男子最深的嘲讽:他们护不了自己喜欢的女子周全,不能给她们什么保护,只能金屋藏娇、将她们放在湖心,远离朝堂和后宫的斗争。文景一朝,曾经受过皇帝盛宠的几位宫妃,除了——舒妃文舒窈以外,没有人登上过这个小岛,文以宁更是不喜欢来这种实际为女子幽居的地方。眼下,却有两人站在湖心小筑之前,负手而立——一人背着一把巨剑,身上是劲装打扮,年岁在四十左右;另一人则是普通布衫,除了身材高大、无关轮廓分明以外,并无甚特别之处。“阁主将地点选在这里,当真别致。”开口的人,正是卫奉国,自他在寿安殿中遇见了夜访的孙傲客之后,便跟着孙傲客来到这处对方口中所谓“无人知晓”的安全去处。“合宫宴饮,在哪里出现都不合时宜,”孙傲客答,“这里没有皇帝的命令,是无人敢来的。”像是解释,又似乎不是,孙傲客偏了偏头看着卫奉国:这人还是当初的神色,虽已不是宫中正四品宫殿监正侍,衣着也不是那一身像是浓郁黑天的蓝。孙傲客以为,削了卫奉国的官、会让宁王彻底不再相信卫奉国。然而,他却没有想到宁王重视这个太监,更没有想到,这个太监背后会有那么多的事情——甚至自己被他反将一军。夜风习习,是他孙傲客将卫奉国约到这湖心小筑的,若是有什么要开口说的话,也该是他先开口说。可是看着卫奉国的脸,孙傲客忽然很想要对方先开口——他想要听见千岁大人开口质问、想要听见卫奉国解释。可是卫奉国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不问。这样的人反而让孙傲客觉得可怕,因为不可掌握,因为人总是对未知充满了恐惧。“时候不早了。”卫奉国终于开了口,可是却并非发问。孙傲客转过头去看着卫奉国,接着听见了卫奉国下来的催促:“若是太后主子回来看不见我,追问起来我不便解释。阁主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孙傲客皱了皱眉,终于勾了嘴角:“在下记得,先前千岁大人说——太后主子算是人间极品,不知大人在他身边这么多日子,到底得手了没有?”这话问的下流,孙傲客料算卫奉国若是当真喜欢文以宁,自然会暴跳如雷——自己正好用这个把柄再去宁王面前邀功。倘若卫奉国顺着自己的话说、只怕更多了一样可以对付文以宁的手段:和太监yin-乱,这样的罪行,就算是再位高权重,也会为人不齿。能扳倒文以宁,宁王肯定会对他刮目相看——那么隐天阁在京城的势力就会更大。孙傲客打了一手好算盘,却没有想到卫奉国竟然一本正经地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道:“也是了,我在太后身边这么些日子,王爷责问一二也是应当的。”孙傲客一愣,困惑不解的看着卫奉国。“还请阁主帮我给王爷带个话,就说我在太后这里探知的事情,容我明日亲自向王爷禀报,还请王爷放心,不用替我筹谋。王爷的大事为重。”“你在说什么?”孙傲客忍不住,追问。卫奉国反而露出了一副奇怪的神情反问孙傲客:“难道阁主此来,不是因为我没有及时向王爷回报太后的状况,才来催促的吗?难道刚才阁主那么问,是当真要问我有没有对太后下手?”这话说得太圆,孙傲客反而不好发作。看着孙傲客沉着脸,卫奉国佯作不知,咋舌道,“阁主说笑,就算太后主子是极品绝色,我胆子再大也不敢去搞他啊,莫不是不要命了吗?”孙傲客被这话堵得说不出旁的,只能点头称是。卫奉国意犹未尽,舔了舔舌头:“只盼着王爷的大事早日能成,若是能将那绝色的人儿活捉下狱,我定要去求王爷,让我有机会赏玩一番——以解相思之苦。”心道这个太监还当真是变态至极,口中说着不敢,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更是大逆不道,孙傲客暗中不齿,面上却还是笑脸相迎,更暗中计划着要加紧自己的手脚,若是他日宁王起事失败,自己也定要谋个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