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都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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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门口终于没那么吵闹了。 商予翊打开大门，看着幽静无人的河边，提着桶去河边打水。 他住的位置，是北居地势最好的，颇有点依山傍水的小楼，上下两层，附近只他一人居住。 门口的河流常年都是活水，清澈见底，好多妇人时常来这里洗衣话谈。 而商予翊独来独往惯了，妇人在的时候，他就闭门不出，等人走了才出来透气。 他在河边站了一会儿，看着河面上的水波荡漾，心中却是半点波澜都不曾掀起。 九年，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怎么看，都看不出新鲜感来。 天色渐晚，商予翊刚提起水桶，不远处的树木丛里便跑出了一个人，边跑边喊救命，他脚步不停，依旧是朝家门走去，仿佛听不见声音一样。 直到那人跑到他身边，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商予翊依旧是提着桶走着。 “先生！先生！” 商予翊被抱住小腿，终于抬不起步子了，这时，他才慢悠悠地低头，看着脚边的人。 两人对视的瞬间，商予翊的神情算是有了一点变化。 是个看起来不算大的小姑娘，衣衫不整、神情慌乱，巴掌大的小脸被眼泪糊住，哭得梨花带雨。 孤岛上的人朴素惯了，可脚边的小姑娘却是水灵娇嫩不已，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这人一看就不属于这里。 许千晚看着男人颇为冷漠的眼神，虽然有些害怕，但当她回头看到四双虎视眈眈的眼睛时，还是鼓起勇气求助。 “先生，求你救我！” 商予翊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时，不远处的四个人面面相觑着走过来，似是有些顾忌。 “翊哥好！” 这四人也是北居的人，赵家的四个兄弟，平常在北居也是仗着兄弟多，出了名的豪横，但是在商予翊面前，还是老老实实地笑着喊翊哥。 商予翊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地点头。 赶在许千晚开口之前，赵家老大连忙道：“翊哥，这……这是我们兄弟几个捡到的，您能不能？” 商予翊明白他们的意思，也没有多管闲事的欲望，刚想抬脚离开，小姑娘就死死地抱住他不放。 “先生，我不要和他们走，求你救我！求求你……” 能让四个人都犯怵讨好的人，一定可以救她，眼前的人是许千晚唯一的希望，如果她被这四个人带走了，一定难逃厄运。 女人哭得伤心，赵家四兄弟见状刚想过来把她扯走，就听到商予翊开口：“我不是好人，你跟着我，未必有好处。” 商予翊性子冷，没有什么乐于助人的好品质，就算是眼前的小姑娘哭成了泪人，他也没有任何触动。 闻言，许千晚依旧不愿意松手，她停下了哭声，颤着声音道：“可你是我唯一的希望！先生，只要您救我，我做什么都可以……我真的不能和他们走！” 她在海边醒来的时候，被这四个人拉着走，一路上遇到了很多很多人，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停下脚步帮她。 不愿多管闲事也好，无法与这四人对抗也好，总之，直到她被拖到树林里，都不见丝毫希望。 许千晚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她留着力气，假装妥协，却抓住一丝机会挣脱，跑出了树林，来到这里。 现在，商予翊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比起委身一人，总好过被身后的四人糟蹋。 听着许千晚口中的“希望”，商予翊提着水桶的手顿了顿，没了一开始的那么冷漠。 这个词，确实听起来有些陌生了，在孤岛生活的人，都是一日日的重复，商予翊很久没有见过这么鲜活的生命了。 “你确定要我救？” 闻言，许千晚毫不犹豫地点头：“确定！” 脚边的人，明明是很落魄的样子，可独独那双眼睛，明亮不已。 她没有再哭，只是仰着小脸看他，等他的决定。 商予翊放下水桶，抬手拂去她眼尾的泪水，再一次重申：“你跟他们走，还有离开的机会；但你如果跟了我，这辈子都走不了。” 他会烂在孤岛，留在孤岛，包括他的一切。 许千晚如果是他的人，也会是和他一样的结果。 许千晚抓住他的手腕，不敢松手：“我不走，只要你救我，我不走……” 小姑娘的手略显冰冷，但呼出来的气体却是暖的。 这让商予翊想起了身后的小楼，他的小楼也冰冷惯了，或许留下她这么个活物暖一暖，也没什么妨碍。 商予翊手指动了动，单手将她拎起来，看向赵家四兄弟，第一次选择多管闲事。 “这个人，我留下了，什么条件你们开。” 其实对于商予翊的地位来说，就算是他直接要，北居的人也不敢拒绝，但是他不习惯以势压人。 闻言，赵家老大脸上露出了犹豫，不想答应：“翊哥，这……这不是条件的问题。” 许千晚长的水灵娇嫩，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这样的身材样貌，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碰到的。 放眼整个孤岛，也没有这么好的。 商予翊低眸看着身边的人，接收到男人的目光，许千晚生怕他反悔，也跟着赵家老大的称呼，怯生生喊他：“翊哥……” 小姑娘只堪堪到他肩膀，站起来身板也小，可这略显落魄的脸上，却是藏不住的好看。 商予翊自然知道对面的人为什么穷追不舍。 不过他没打算反悔，只淡声道：“进去左转，厨房右侧有淋浴间，去洗澡。” 一句话，让许千晚彻底松了口气，她下意识去看对面四人的反应，见他们不敢说什么，这才小跑着进门，逃离原地。 四人见状，虽然不甘，却不敢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猎物逃走。 等到女孩彻底进入小楼之内后，商予翊提起水桶，再问一遍：“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