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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微白天忙于政务,晚饭后例行去容仪宫消食,看昭肃练枪。九原照青枪在昭肃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与他自身的武技配合得天衣无缝,一套行云流水的枪术看下来,少微赞道:“大巧不工。”昭肃笑了下。那笑容自信洒脱,即便面容有损,依然难掩其俊逸。昭肃大马金刀地坐下,将照青枪横置于膝上,颇为爱惜地擦拭。少微定定看着他,突然问道:“若有一日长丰与渠凉兵戎相见,你当如何自处?”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不为二心臣。第53章不二臣少微问道:“若有一日长丰与渠凉兵戎相见,你当如何自处?”昭肃神色一凛,心知这不是个容易回答的问题。当初他母亲便是想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折磨了自己一辈子,至今都不能解脱。但是,他不是他母亲。——那三句誓言不必放在心上。昭肃放下照青枪,起身走到他面前,用简单的手势加文字表述。——我是谁,不由我的母亲决定,我效忠于谁,亦不由我的身份决定。我如何想如何做,仅仅遵从我本心的意愿。立誓只为成全孝悌,若真有报应,便来报应,我自当领受,有何可惧?一个人的前半生与后半生要如何划定?他的忠与孝又要如何成全?但求无愧于心罢了。昭肃在少微手心写下三个字。——不二臣。平生无憾事,自你怂恿我参军,纳我入麾下,任我死生,只做不二之臣。少微待他说完,嫌他个头太高,拽着他的衣襟让他低下头来:“你这不二之臣,我说什么你都肯听吗?”昭肃似是意识到什么,脸颊微微泛红。少微凑上去,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昭肃拧眉看他,无奈又苦恼,然而被他潋滟的目光这般望着,便仿佛所有枷锁都无关痛痒,这世间的一切礼法、隔阂、教训……都抵不过这人的一句耳语。这是一道他无法抗拒的命令,温柔而强硬地cao纵他,坠着他往梦里沉沦。昭肃毫无还手之力。他轻轻吻上少微的唇,带着一去不回的决然。屋里没有亮灯。少微什么也看不见,但他并不慌张。他坐在昭肃的臂弯中,尚有心思调侃:“我看不见,你也看不见吗?我脚好像把烛台碰翻了……你在找什么?先把我放……”昭肃拿齐了自己想要的,垂首堵住少微的嘴。他们的呼吸guntang,唇也guntang,撞在一起就像是燃了一场火,直烧得头昏脑涨。少微睁着迷茫的眼,伸手去摸昭肃,摸他的眉眼,摸他的鬓角,摸他的伤疤,在黑暗中描画他的模样。用手褪去那碍事的衣袍,沿着背部向下探索,他闻到他身上浅淡的汗味,有一些湿滑的触感,令他觉得干渴异常。他眷恋地吸吮舔舐昭肃的皮肤,浑不在意自己被扯松了衣带压在身下。(丢失的段落请见作者有话说里的闲言碎语)少微失了神,迷蒙着舔去那咸涩液体,又去摸昭肃的脸。昭肃俯身,鼻尖蹭了蹭他,与他缠绵亲吻。容仪宫中这一夜都不得消停,卷耳也在外头吃了一夜的露水。至于这座宫中发生了什么,自然是无人敢去嚼舌根的。多事之秋。半月后,皇帝病情恶化,太子看望照顾之余,每日去司天监祈福祷祝。然而终归大限将至,无力回天。那日皇帝把少微和几位顾命大臣叫至榻前,拟好遗诏,一一嘱托。纵然少微早有准备,仍是难抑悲痛。皇帝挥退众人,与少微单独说话,此时他褪去君主之身,只是一位平凡的父亲。他用干枯嶙峋的手轻轻抚摸少微的头发,道:“你是重情义的孩子,为父最放心你,也最放心不下你。“还记得为父跟你说过,为君当无惧么?为君当无惧,但为人哪有无惧的呢?你眼睛不好,小时候怕黑,晚间总要人抱,那时为父抱着你,瑗儿唱歌哄你睡觉……这辈子大风大浪都见过,临到头了,竟是这件小事时时浮现在眼前……“以后为父不在你身边了,但这万里河山都是你的,你要看不清,把他们都点亮便是……如此瑗儿该不会怪我丢下你孤零零的一个人了……“我好像听见瑗儿在唱歌……“好孩子,不要怕……”少微握着那只不再温暖的大手,泣不成声:“孩儿知道了,父皇走好,不要忧心……”太安廿六年,孝文帝病逝,太子李少微登基,改元永昼。自此,秣京城晚间灯火不熄,百姓称之为“不夜城”。长丰改尚水德,原先的红色朝服换为黑色朝服。新的一天到来了。“大赦天下?大赦也不该赦他们。”擢升为郎中令的沈初忿忿。“这不是你说了算的。”现任宗正赵梓放下批文,“谏议大夫等人早前便已定罪问斩,剩下的人么,为了陛下的声誉着想,原本也不好定死罪的。”“所以你们最后决定怎么处置?”“二皇子李延铮贬为庶民,流两千里,二皇子的母亲送往宁觉庵剃度出家,其余牵涉人员罢官发配,陛下已经批准降旨了。”“总觉得便宜他们了。”沈初还是不太满意。赵梓冷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不过,在李延铮流放一个月后,还是传来他病故的消息,几位与他关系密切的官员也在发配途中遭遇不测,闻此噩耗,二皇子的母亲也在宁觉庵悬梁自尽了。沈初这才反应过来。他与往常一般把赵梓约出来吃饭,但却少见地不开口找他聊天。两人坐在僻静的隔间中,他不说话,赵梓便闷声吃菜。良久,沈初食不知味地放下筷子:“是你。”“是我。”赵梓道,“又如何?”“这于礼法不合,这也不是你该做的事。”“沈大人这话我就听不懂了。”赵梓夹了块鱼rou,泰然道,“我掌皇族亲属安置及宗室谱牒,该怎么做我比你清楚。再者说,我是陛下的臣子,为了给陛下排忧解难,我是什么都愿意做的。”“堂堂皇室宗亲,被人乱刀砍死,弃尸荒野,这难道也是陛下的旨意吗?那毕竟是陛下的兄长,你这么做,何其胆大,何其心狠!”“与你何干?你既已查到,便去找陛下告发我就是,何必在此惺惺作态。”沈初望着他:“你从前不是这样。”赵梓面无表情:“我从前就是这样。”话不投机,沈初留下银钱,起身离去,他说:“我能查到,你当陛下查不到吗?我真的没想到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