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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沾了水的伤口又开始红肿,他草草擦了擦身子,换上一身干净衣服,然后,就开始出神。回来了,近在咫尺了,却远在天边一般。思虑许久,他才站了起来,双腿已经麻木了。现在,唯有使得自己足够强大,方可与之抗衡。连一晚上都没有停留,陆回青让林均和草草准备了行囊,就立刻告别了他,临行的时候,林均和犹犹豫豫地问他还会回来吗?回青看了一眼快绿阁的方向,微微一笑:“你说呢?”☆、死讯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言穆离开海棠别院,又在外头喝了许多酒,实际有七分的醉意,尽管只表现出三分,酒味却是瞒不了人的,简荣月早已在等着他,言穆朦朦胧胧地望见她迎了上来,又吩咐侍女叶眉去煮解酒茶,丫鬟端上热水,她亲自取了布帕,替他擦拭手脸。“怎么突然喝酒了?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言穆不答,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简荣月微微一笑,“怎么了?”她眼中过于明亮的光让言穆如鲠在喉,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张开口,“荣月……你真的想要我回来吗?”“我怎么会不想你回来呢?真是醉话。”简荣月好笑地摇了摇头,将布帕在水中投了投,却没有注意到言穆眼中挣扎的挣扎。猛的,一股大力抓住她的手腕,来不及呼一声,水盆倾覆,水花四溅,她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毫无征兆的,激烈的吻暴风骤雨般落下。“兰瞻……”她试图得到缓冲,却根本无法逃脱环绕在腰背间的臂膀。有丫鬟听见声音进来看,又急忙收拾了水盆跑出去,顺带将门带上。简荣月一下子羞红了脸,干脆闭上了眼睛,双手不自觉地搂紧了言穆的背,直到她快要窒息,言穆才放开了她,她早已浑身无力,软软地勾着他的脖子。都已经是夫妻了,这样的感觉也该习以为常才是,可为什么今天如此陌生,她无力地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丈夫抱起自己,轻柔地放在床上。言穆沉默着解开了自己的外袍,简荣月害羞地闭上了眼睛,这好像是他们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如此亲密,简荣月心中也并不是没有犯过嘀咕,但一看言穆终日忙于指点江山,她又能说什么呢,就是白日里的试探,也是因为爷爷最近几次三番地提醒她该要个孩子了。丈夫无暇管这些儿女情长,她不怪他,假如能养育着他们的孩子长大,她就会安于这样简单的幸福。当解开简荣月腰间的系结时,言穆也闭上了眼睛,那一片雪白在他眼中不是诱人的美食,而是一面镜子,映出他丑恶的嘴脸。他有心想温柔以待,却终究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仿佛在这样的时候,说什么都更加虚伪,他在脑海中想象着闻楚的样子,耐心地做着前戏,在沉默中聆听身下之人微妙的□□。这样的感觉越发奇怪,明明已经喝了酒,明明是该糊涂了,脑海中却一片清明。简荣月玉藕似的胳膊挂在他的脖子上,面上一片绯色,一声闷哼,她骤然睁开眼睛,痛得几乎要落泪,言穆哑声哄着:“没事的……没事的……”这一夜漫长地恍如一个世纪,简荣月沉沉睡去,言穆彻夜难眠。天还没亮,他就起床离开了,他并不是不知道简荣月醒来后看不见他必然会失落,可是,与不爱之人说温存话,实在是一种折磨。清晨的街道仍有微微薄雾,人们大多还在梦香,也就显得清静,他刚刚从王府出来,想起海棠别院,便想起上次与闻楚不欢而散,韩碣私自请了仁恕的事也尚未处置,顿觉无处可去,略加犹豫,还是缓缓往快绿阁来。这等地方夜里才最热闹,他悄悄走到院里的梧桐树下,遥望向金堂的小楼——窗扉紧掩,必是还未起来,目光略往下移,下一层,倒是开了半扇,里头亮着烛光。忽而有人影略过,一男子着碧衣,正在跳舞。极长的发,旋转时环绕在身侧,极柔的腰肢,后仰时如同垂柳,每一个舞姿都透着妩媚,尽管看不清他的脸,却也可以想见是何等的佳人。一室的烛光翩然,言穆看着看着,不觉带了笑意。一段青绸从窗中飘出,领翠扑至窗前,青红绸不偏不倚,落在言穆眼前。他带着分明的邀请的笑容,笃定自己能钓上这条大鱼,院中的人动了,领翠的笑容便更灿烂了几分,然而,言穆一脚踩在了青绸上,刹那间将领翠的笑脸踏地粉碎。他虽然喜好男风,却不是什么男人都入得了他的眼的。言穆将郁气发泄在这一脚上,又重重地碾了碾,丝毫不顾领翠的脸色由青转白,他那样惊惶又强作镇定的神色,仿佛已经在想该如何求饶一般。在此刻,他对金堂的思念分为浓郁。金堂睡眼惺忪地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了言穆,他的脸色如同结了寒霜,暮得让金堂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金堂……”言穆念着他的名字,轻轻地迈进门来,将他揽在怀中,头顺势埋进他的脖颈,炽热的呼吸带来微痒的触感,金堂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强笑着问:“怎么了?”他下意识地推拒着,却难以真的抵挡言穆步步紧逼,两人之间的温度直线上升,言穆半睁半闭着眼睛,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一直被逼到了墙壁,金堂被锁在狭小的空间里,动弹不得,只有被吃的份。言穆想干什么,显而易见。并不是没有在想象中预演过这样的场面,金堂深深地呼吸着,努力让自己跟着他的节奏来,可在外衣被褪下时,却还是忍不住惊呼。“言公子!”他的呼声里充满了抗拒的味道,言穆却置若罔闻地将他的手按到了一边,几道深吻落在他的锁骨上,疼得让他直吸气。那吻越来越往下,金堂忍了又忍,终于咆哮了出来,“住手!”言穆抓着他的手兀的紧了紧,倚着他的身子重新站直了身子,在他耳边沉沉的喘息着。“怎么了?”“你说过不会强迫我的。”“是啊。我说过……”言穆的声音缥缈地好像在天边,“可你为什么不愿意呢?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等了你那么久……”金堂别过头去,声音倔强,“你不是在等我。”言穆愣了愣,有点委屈地低了低头,下巴搁在金堂的肩膀上,“我一直在等你啊……是你……金堂……闻金……”听见这个名字,金堂一下子红了眼眶,他太久没有听见这个称呼了,久的,都快忘了。“晚了……你明白吗?我错过了你,你错过了我。我们都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