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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一下,陈韫玉的心里就开满了红花……天下无不散的筵席,终于到了话别的时候,一行人都到了长公主门口,考虑到两人回程并不赶时间,且暑夏天气炎热,祁驸马就给俩人置办了个宽敞的马车,里头可躺可睡,还有一堆闲书解闷,很快马车就被牵到了他身旁,陈韫玉并不多说,只一一拱手道:“来日方长,望姑父姑母多多珍重,韫玉他日再拜。”长公主微笑点头,一旁祁文萱却红了眼,死活不肯和他道别。陈韫玉终于上前几步,在她耳旁说道:“我在蒋御史的画作里找到一幅你的。”才说完她就抱着陈韫玉嚎嚎大哭起来。“谁要管那个二愣子!表哥,你可要常来京城啊!”“会的,别哭了。”终于还是走了,这地方无限繁华,可终究只是他的一个执念,他忘不了他的娘就是死在那些口腹蜜剑的人手中……他可以不恨,也爱不起来,只是这些人他舍不得。出城已有段距离,道路宽敞,行人渐稀,草木逐渐旺盛,马车里陈韫玉情绪低落,凌雁迟也不多话,只让他枕在自己腿上躺着,自己则是撩开窗边帘子盯着外头看,这天没有风,道路两旁烟柳一动不动,就连一旁河水都没有波澜,只映着一个金色的太阳,亮的耀眼。这天静的几乎有些诡异了,就在凌雁迟这么想的时候突传来一阵迅疾的马蹄声,他的心蓦地一跳,按这个速度,应该是八百里加急……“你听到了么?”他问陈韫玉。“什么?”“你仔细听听,这是八百里加急的声音么?”陈韫玉果然收起茫然,凝神听着,半晌点头。没过多久一人一马带着一阵劲风从马车旁奔驰而过,帘子一角被彻底掀起,陈韫玉不巧看到那位将士干裂的嘴唇和熬红的眼睛,他的身上满是跋涉千里后的灰尘,就连脸上都覆着一层土色,沾满鲜血的胸前伏着一卷文书,而他强撑着的最后一抹焦急像是将塞外的悲凉萧瑟也一并带着了……“边境出事了……”陈韫玉喃喃道。一时他心神不宁,凌雁迟突然握住他的手,道:“放心,不会是辽东出事。”“我知道,只是这声音听的我心有些慌。”说完他哂笑一声,“想来多日不在阵前杀敌我连马蹄声都害怕了。”“世子怕的不是马蹄声,怕的是生灵涂炭,累的话就睡一会吧。”陈韫玉点头,凌雁迟手一勾就把人放倒在自己腿上……怕是要不太平了。作者有话要说:第一卷终。第二卷:金戈铁马第35章孤身回京然而这个觉陈韫玉终究没有睡到最后,黄昏将至时来了一队官兵,截住两人,带来的还有圣旨,而读圣旨的人也是老熟人,蒋风。“世子,可能走不了了,北面吴国大举进犯,蓟州镇喜峰口已经失守,其中永平参将匡廉带领的三万士兵已全军覆没!世子接旨吧!”他下马将圣旨念了一遍,没等陈韫玉起身就将那明黄圣旨塞进他怀里道:“这次皇上命世子为主将,掉辽东三万兵马前去支援,原本臣下兼任青州巡抚的调令已经下来,现战况紧急,朝廷临时派臣下督军随行世子,即刻赶往蓟州镇御敌!”陈韫玉的一身热血突然凉了个彻底,踉跄着起身喃喃道:“三万将士都死完了?永平的百姓呢?”蒋风沉痛点头,“百姓,百姓都四处逃的逃,那些没来得及跑的,都被……都被杀了……”陈韫玉闭了闭眼又睁开,平静道:“我知道了,这次为何会派我出征?”“周将军死后,世子以为军中还有别人么?”“不对,你没有说实话,是李密之向皇上举荐的我吧,还有你,你也是被他一并塞过来的,是不是?”他望着蒋风。“李尚书是兵部尚书,他举荐我和世子难道有什么不对么?”蒋风有些迷茫。陈韫玉掩去自己的恩怨不谈,对他实话道:“实不相瞒,你拿去刑部的那两样东西是我找人仿的李密之的字,是我就借御史的手,除了李密之在青州的爪牙和一群渣滓,害御史背锅树敌,还揽了个烂摊子……所以李密之让会蒋御史督军,毕竟阵前行军可不像在朝廷那么安稳,这,大概就是公报私仇吧……”蒋风看他面目坦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听起来他似乎是被陈韫玉给坑了,可蒋御史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成天的工作就是弹劾别人,没少被人穿小鞋,都习惯了,虱子多了不怕咬,反倒一本正经地问他:“那世子纸上写的都属实么?”“……属实,你可以派御史去青州查。”蒋风便点头肯定道:“既是为民请命就不算坏事,我知世子身份尴尬,有心办事却没有通道,只是再有下次烦请世子提前与我商量一下,这样也好让我在被人瞪之前有个准备……”若是以往陈韫玉心结解开定会笑的,可这个时候他笑不出来,只是问他:“此次进犯的北吴兵马大概有多少?”蒋风脸色顿时严峻起来,催促道:“至少十五万,正是他们突破的喜峰口,据说还有十万援军在赶来的路上……世子别说了,我们赶紧走吧!”“稍等。”扭头看了眼毫无动静的马车,辽东他怕是回不去了,也不理会脸都急红的蒋风,他将车帘一拉,进去就按着凌雁迟的肩膀,一脸内疚地说:“你都听到了吧……我……我要去边境蓟州镇,辽东……只能你自己先回了,一旦大陈和北吴开战,我担心大夏也会来掺合一脚,这个时候五年之约都是一纸空谈……战事繁忙,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你……你愿在辽东等我么?”凌雁迟满不在乎地笑了笑,看着他说:“那世子可不能让我等太久,我这个人耐心不好。”陈韫玉松了一口气,一把抱住他,保证道:“我尽量,尽量早点回来……”凌雁迟任他搂着,既不动也不说话,只是眼睛却不知望向了哪里。半晌陈韫玉放开他,深深的看着他道:“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凌雁迟歪了歪头,直接道:“有,可我现在不想说,等你活着回来我再说。”他点头,“那好,我走了。”他撩开帘子就要下马,突然又回去了,凑到凌雁迟跟前盯着他的嘴问道,“我能再亲亲你么?”凌雁迟眉头微皱,十分不喜他现在说话的语气,于是在世子凑过去时他把头撇开了,这极轻的一吻就落在了他的头发上。陈韫玉不是榆木脑袋,他隐隐觉得这人是在生气,只能扶着他双臂紧张无措的说道:“你不要生气,我……我真的很快就回来……”车帘薄透,两人这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