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
书院的教书先生,在外授课。逢书院休憩,李清河也在家里。他见了叶思睿二人有些莫名,“敢问两位是?”叶思睿没有穿常服,只道:“我乃东安县县令,来此调查沈兆鑫被害一案。”李清河连忙作揖行礼。“学生见过大人。”李清河大约长沈兆瑜一两岁,穿着棕黑色的旧棉袍,瘦削憔悴,不过仍能看出五官端正清秀。叶思睿心里暗道这对友人果然都容貌出色,上前虚扶,“本官只是前来询问情况,不必多礼。”李清河顺从地站起,好奇的目光自然落到了他身后的夏天舒身上。夏天舒木桩子一样站定,不言不语,全然无视他。“这是本官随行的家仆,并非衙门官吏。”叶思睿象征性地解释了一下。李清河了然,“大人里面请。”李清河请叶思睿在主位上坐下,又为二人泡了茶。“大人可是想问学生兆瑜长兄之事?”“正是。”叶思睿端了茶喝了一口,清香四溢,虽是粗茶,也算不错的了。夏天舒端起茶看看,又放了回去。“听说那日你在沈府做客?”“正是。那日下学,我与兆瑜正谈论先生讲的内容,兆瑜请我去他家做客,之前我也冒昧拜访过,便同意了。”李清河毫不避讳地回答。“那你见到了沈兆鑫吗?”“说是见到也算不上,兆瑜送我离开时在院子里撞到了盛兴兄。”李清河想了想,才回答,与沈兆瑜的说法相同。盛兴是沈兆鑫的字。叶思睿眼梢向上挑得愈发明显,“你与沈兆鑫可相识?”“自然是相识。”李清河落落大方,“从前听说他名声不佳也心存芥蒂,后来见他待友仗义豪迈,不是慷慨解囊也逐渐释怀,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觉自己从前过于浅薄罢了。”李清河说的有理有据挑不出错来,叶思睿却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劲。他父亲曾经做了件错事得罪了一干文人,被写文章不着脏字骂遍了祖宗八代。饶是他后来再三补救,也不曾见谁对他印象改观。再说,若如丫鬟所言沈兆鑫素日对幼弟无礼,李清河作为沈兆瑜的朋友怎么可能对他产生好感?又问了些有的没的,叶思睿起身告辞。已至晌午,叶思睿有意留夏天舒一同用饭,夏天舒先拱手告辞,叶思睿也不欲强留。夏天舒走后,叶思睿随意找了个酒楼用饭,两杯酒下肚,长吁短叹一番。出神时,听见掌柜和店小二窃窃私语,提到沈家相关。他留神细听,才知这家酒楼正是沈家的铺子。叶思睿也顾不上吃饭,当即凑上去打听。提起沈家人,掌柜和店小二齐口称赞沈兆贯,称他颇肖其父,也是沈家铺子的掌柜们最想见到的公子。三少爷只会去书铺赊账,大少爷就只会到各家铺子要钱了。叶思睿又问大少爷出事那天的事,掌柜信誓旦旦保证那天沈兆贯在外头忙活生意,还在他们酒楼里用的饭,根本没工夫回家。叶思睿一脸沮丧地出了门,这下倒好,他怀疑的夏天舒毫无疑点,大家最怀疑的人也排除了。叶思睿回了衙门就去看沈兆鑫的尸身,两三天过去已经开始腐烂。他看着心里更急。问县丞,县丞捋着胡子老神在在,“大人贤明。”他一筹莫展。杀人,他做得到,可是找出来人是谁杀的,他不敢保证。在其位谋其政,做不到便是失职。他把案子的经过捋了一遍,时而觉得了无线索,时而又觉得可疑之处甚多。沈兆鑫是中了毒,但极大可能是银针所带的毒。丫鬟们也证实,参汤中不可能下毒。银针必是贴身之人才可刺入。夏天舒?不太可能。他一刀杀了他更简单直接,也更符合他的性格。沈兆鑫究竟是在沈府还是醉香阁中的毒?他撑住头不愿多想,越想头越疼。第5章哑尸求生(五)叶思睿回屋里逗了一回侄儿叶旷,看他的功课,头疼才略略缓解。实在没有思路,他只好翻阅陈年卷宗,盼着能找到些许思路。看了一下午卷宗,叶思睿神情恹恹,简单吃了点东西,出发去醉香阁。县衙离醉香阁有段距离,他不愿坐轿,想着消食,抄小路走去。华灯初上,巷弄里行人寥寥。所幸叶思睿不畏鬼神,依旧走得不紧不慢。感到背后冷风袭来时他下意识地闪开了,一转身便见一身黑衣带着黑面罩的人紧握长剑,一击不中,复持剑刺来,叶思睿心里大惊,躲过之后转身就跑,那人紧随其后。他能听到背后的脚步声,能闻到那人身上淡淡香气,似乎也已经感受到冰冷的剑尖刺进他的后背。叶思睿一面大叫救命一面跑着,终究养尊处优惯了,渐渐体力不支。就在叶思睿以为命丧于此之时,背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他不敢回头,又跑了十几步,感觉无人追上才站定转身。夏天舒一身玄衣站在原地,地上躺着那把剑,他正把匕首收回身上。那个刺客已不见踪影。“人呢?”叶思睿喘着粗气问。“跑了,还是有点轻功的。”夏天舒说,脚尖轻轻一踢,那把剑飞到半腰,他伸手接住,“不过就这点功夫,也配用剑?”他指上轻轻用力,千锤百炼的利刃如薄纸一般,被他轻松折成两半。叶思睿正往回走,看惊了,慢慢喘匀了气,才问:“你怎么不追?”又觉得心跳如擂鼓。夏天舒随手将断剑扔到一边,抬眼看他,目光凛冽。“我追过去,他若有帮手,你便命丧黄泉了。”叶思睿识趣地道谢:“多谢你,又救了我的命。”夏天舒却似没反应过来,皱了皱眉,停了一刻才说:“我希望不会有下一次了。”夏天舒目光恢复平淡。“刚刚那个刺客是个男人。”“啊?”叶思睿懵了一下,“可是那香气……”夏天舒不回答。“你怎么在这里?”“我打算去醉香阁啊。”叶思睿也恢复了冷静,“你为什么也在这里?”“我刚从醉香阁回来。”无奈的神色一闪而过。叶思睿笑了,畅快抒怀。“那再陪我走一趟吧,天舒兄?”夏天舒没回答,转身就走,朝着醉香阁的方向。“天舒兄,我字子奇,你的表字是什么?”叶思睿连忙追上去。“我无字。”“那,天舒兄,我给你取个字可好?”“不必。”“天舒兄。”安静了一路,叶思睿终于又开口:“其实我并未给你下毒。”“我知道。”夏天舒说。快走出巷口时,夏天舒稍稍顿了一下,继续走。刚刚是错觉?醉香阁里莺歌燕舞,丝竹声响绕梁不绝。mama一见他们俩,脸色就很不好看了,但还是撑着笑行了礼,把他们请到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