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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哑,很好听,而且让人一听就觉得舒服。有个不认识的男人用叶闻的手机给我打电话,这里头到底有啥事儿也不是我能马上猜出来的,我只回说:“嗯,是我,你谁啊?”我说话不怎么客气,但那边儿的声音还是温和,“你不认识我,但肯定认识这手机的主人。”废话,当然认识,“你不认识我给我打电话干嘛?而且我这儿也没存你那边儿的号码,认不认识还真不好说……哎等等,你丫不会是个电话骗子吧?”对方不为所动,“好了,我直接说吧,不管你认不认识这手机的主人,你的名字都在他通讯录的第一位,这也是我打给你的原因,我是谁不重要,因为我既不认识你也不认识这手机的主人,他现在就躺在我脚边的地上,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也许你可以考虑过来把他送回家,或者由着他自生自灭,我只是路过,等会儿给你发完地址就走,我可不想在一个醉鬼身边多待。”“你说什么?哎等会儿!”我这话没来得及说完,那边儿就挂断了。我再打过去,那边儿也直接挂断,大约过了半分钟,果然收到一条短信——五道口,双清路和13号线交叉口附近。这他妈的算是个什么地址!叶闻不会真躺在路边儿挺尸吧?我又打了个电话过去,响了好久没人接,再打的时候,就听到“对不起,您所呼叫的用户已关机”。我把手机揣进兜里就往门口儿走,岳辰叫住我,“谁的电话啊?这么晚了你去哪?”我心里火急火燎地烦躁,又慌得要命,只回他一句“有事儿”就跑出了门。岳辰住的小区挺偏,附近的出租本来就少,加上现在都十点多了,就更是拦不着车,沿着路往前跑,一边儿跑一边儿注意着看,他妈的,那丑了吧唧的北京出租,不想找它的时候满世界都是,想找了却怎么都找不着。又跑了一段儿,好歹让我碰到几辆停在路口的黑车,我没问价就直接坐了进去,好么,那司机开口就要一百五,没办法,坐都坐了,也只能这样儿。车子都开动了我才想起来翻钱包,好在昨天结的图钱那八百块我没收起来。从通州到五道口,东五环到北四环,距离比去天津还远,所幸已经晚了不堵车,这黑车司机开车又特狂野,到那儿也没花太多时间。说实话,这一路我着急又烦躁,除了不停催着司机快点儿开之外几乎啥都没想,就在这么一种头脑发热的状态下到了地方,付钱下车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啥事儿。大半夜的,因为一通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电话我就绕了大半个北京城,先不说就算是真的,叶闻他爱喝酒睡马路这事儿也轮不到我管,那是城管要cao心的事儿,如果这事儿是假的,那我真就他妈的傻逼大发了,想着有可能随时遇到叶闻,见他一脸嘲笑地看着我,说今儿是我强jian他一周年的纪念日,我就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没脑子,恨不得立刻再打车回去。不过来都来了,不见着人就回去这事儿我干不出来,单是为了那一百五,我也得先找着叶闻。双清路和13号线交叉口附近,我一边儿回想着短信一边儿小跑着找,本来以为就算黑灯瞎火的,大活人一个也好找,结果我前后两三百米地来回跑,找了两圈儿也没看见人。cao他妈的,老子果然被耍了!就在我急得挠头的时候,一个转身儿的功夫,我看见目标人物。城铁桥底下的一个半米高的花坛,里面种了棵不知道叫啥的树,树底下坐着个人。背靠树干低着头,看着像睡着了。这地儿明明显眼,要说我为啥跑了几趟都看不见,除了也许该换副眼镜儿了之外,主要原因是我光看地上了,压根儿没想着这家伙能爬到花坛上坐着去。我走过去抬头看,叶闻穿得像个学生,白衬衫牛仔裤,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挡在额头上,冷色路灯照着他的脸色煞白,眉头紧皱着,嘴唇有些干,手用力抓着身下的草,胳膊上能看到青筋,显然是很用力。确实是喝醉了的样儿,而且似乎醉得厉害,相当难受。118、作茧自缚3...不管怎么样,我都得先把这醉鬼从花坛上弄下来,至于弄下来之后该拿他怎么办,我还真没想好。叶闻的一双腿垂在花坛外面,裤子和帆布鞋上都沾了不少的土,就看他现在这样儿,要说他是个洁癖估计谁也不信。我抓着他两条腿把他往下拽,都说人喝醉了之后会比平时重,果然这样,整个过程一点儿都不轻松。一点儿一点儿把他拽到花坛边缘之后,我拉过他的胳膊绕在自己脖子上,然后环抱住他的腰猛一用力把他弄了下来。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很不乐意的轻哼,整个人的体重就落在了我肩膀上。闻着他满身的酒味儿,我的想法儿居然是——这家伙瘦了。抱着他的腰就能感觉出来,把他扛在肩上的感觉就更明显,我长出一口气,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是在附近找个小旅馆儿扔他一夜呢还是送他回家。就在我想的时候,叶闻不老实地动了动,似乎很难受地哼了两声儿之后,用沙哑的声音说:“放开我,我没醉……”我当然不会把这醉鬼的话当真,扛着他就往路边儿走,决定还是直接打车把他送回家得了。肩上扛一个大男人本来就不是件轻松活儿,如果他老老实实还好说,但他显然不是,消停了几秒钟之后,他猛地一个用力,就成功让我重心不稳了,我试图稳住,不过可惜挽救失败,就这么跟他一块儿摔在了地上。他喝醉了倒是不怕疼,我的胳膊肘却直直撞在花坛上,疼得麻了好半天。我捂着胳膊,想看叶闻怎么样了,就看到他正扶着花坛的水泥边儿让自己坐直身子,另一手按着太阳xue的位置。“我cao,没事儿吧你!”我忙着过去给他检查,发现没有伤口才安下心。“我没事……”他说着突然抬起了头,用一双特疲惫的眼睛看我,满眼的惊讶,跟见了鬼似的,尤其那眉头皱得都能夹住名片儿了。“怎么会是你?”他说着把视线从我脸上移开,左右看,像是在找什么。找完一圈儿之后他的视线又回来,“你怎么会在这里……”听他那冷冷淡淡的语气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想着自己这一路赶过来多着急就压不住火,“我他妈的也不想在这儿啊!要不是你丫喝醉了影响市容,爷才不会绕大半个北京城打车过来给你收尸呢。”我在他脸上一拍,“你现在醒了?那好,自个儿想法子回去吧。”我堵着一口莫名其妙的气走出去十几米,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叶闻背靠花坛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