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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一愣,后揣测半晌,也只无奈摇头。何晏刚走不久,田崇光就看见着那御驾远远而来。倒是真应了何晏方才那句话。元荆下了龙辇,如墨黑发隐隐湿气,抬眼看见田崇光,先是一窒,“他人呢?”田崇光恭敬叩拜后,后又起了身,“皇上可是说斐大人?”元荆未有吭声,算是默认。田崇光音色平缓,“回皇上,斐大人刚走。”元荆面色冷白,张了嘴,欲言又止。一边的喜连见状道:“皇上,可要奴才差人将其唤回来?”元荆黑眸潋滟,“不必了。”7474、战事...何晏刚走出不远,摸了摸腰间铜牌,却发觉那出城用的腰牌竟不知掉在何处。兴许是同那小太监拉扯时掉的。夜里没有腰牌,便是何晏这等人物也不好出宫,无奈只得折回去寻。雨水落地,地上水泊涟漪点点,不多久,又归于平静。何晏收了伞,眼瞅着御书房门口点灯火连连,人影绰绰。田崇光正弓腰垂首,跟在喜连身后进殿。最前头一袭明黄的人,正是元荆。元荆莫名其妙的,不经意侧头,便见着那立在暗影里的人。青灰石板,那人于水墨静夜里,扬唇浅笑,身姿英挺。喜连见皇上迟迟不进宫,偷偷抬眼,这才发现何晏回来了。数月未见,这人虽黑了不少,却是越发的精壮了。眼瞅着何晏赶步上前,元荆轻一侧头,“都先进去。”田崇光心明镜似的,低应一声,赶忙给两人腾出地方来。喜连犹豫半晌,跟后头宫人侍卫挥挥手,正想着进殿,却给元荆唤住,“你留下。”喜连止了步子,远远的退到一边候着。元荆这才抬眼去看何晏,“不是走了么。”何晏敛尽唇边笑意,“忘了腰牌,回来找。”元荆侧头,“喜连,给他拿一个来。”喜连恭敬应和,转身便去寻腰牌。何晏见他神色冷淡,也没好气道:“这么久不见我,你就没点笑摸样?”元荆微蹙了眉,“宫里刚没了个人,笑不出来。”何晏道:“谁?”元荆微启了唇齿,“宁妃。”何晏冷哼一声,“她死了你伤心成这样?怕是我死了你也不见得如此罢?”元荆听的何晏话里锋芒,也懒得同他计较,只淡声一句,“不是伤心,而是自愧。”顿了顿,又道:“想我这些年,对不住的人太多,杀的人也多,不知道会不会有报应。”何晏心头一软,面儿上也跟着缓和下来,“无妨,有我在呐,我护你平安。”元荆眼睫一抬,望定了何晏,“你?护我?”何晏给他盯的些许心虚,沉吟片刻,“我是说以后。”元荆黑眸氤氲,未有吭声。喜连正巧拿了腰牌出来,双手奉上,“皇上,找来了。”元荆望向何晏,“自己动手拿。”何晏将腰牌收好,“我就是顺便来看你一眼,这就要走了。”元荆道:“走好。”何晏静了半晌,虽心有不舍,但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便幽幽的转了身。元荆看那人慢悠悠的离开,正想着回殿,却又见何晏猛的转身,来不及反映,自己就给一双有力臂膀固在原地。“你…”“忘了件事儿…”说话间,何晏双手捧着元荆的脸,轻啄两下那淡色的唇瓣,后又深吻下去。舌贴着舌,吮吸舔拭,唇含在一起,却依旧掩不住细碎的粗气和无意的哼咛。男人的眼瞳和亲吻如猛兽席卷。状似疯狂,可这真正疯了的人,却并非在面儿上。元荆阖上眼,放松了,什么也不敢想。温顺的给何晏拥在怀里,任其攻城略地,蚕食吞噬。银月流泻,拨云撤雨。喜连静静的立在一处,盯着地上缠在一处的暗影,实在是有些看不透。不知道是恨,还是爱,是针尖麦芒,还是如胶似漆。何晏松了元荆,长吸口气,“我们找个地方罢…”元荆凤目失神,“何晏,我就那么没有心么?”何晏一愣,“行了罢,你将那些人遣开是什么意思?再者说,方才你不是也很爽么”元荆开口却是答非所问,“你要我将让到什么地步?我可以一件一件的忘,可你总该给我点时间。”何晏怒道:“这是何意?”元荆挥挥手,“你走罢。”何晏道:“那…我怎么办…”元荆头也不回,“喜连——赐斐大人一只空心玉。”何晏黑了脸,“不必了。”言毕,便转身而走。青骊马,离别夜,皇城灯火渐远。何晏策马北上,却心悸的厉害。莫名其妙的,想起元荆,总觉得自己该带走他。****七月末的东南炎热难当,可北疆却有了几分秋凉。何晏抵达边城,未有歇息便直接给人迎入了军政要府。林昌同许多副将正对沙盘筹谋,锁眉沉目,听得身后动静,一回头,先是一愣。后又将手里的树枝丢入沙盘,赶步上前,竟是眼含热泪,“我都丢了两座城了,你咋才来呢…”何晏风尘仆仆,斜他一眼,“没点出息。”林昌一拳砸在何晏左肩,“枉我千里迢迢南下逼宫救你,你倒是来这里说风凉话。”何晏正欲还手,却见林昌肩膀上缠了厚厚一层布条,血迹斑斑,颜色已然黯淡。但依旧上去捅了一下,“挂彩了?”林昌呲牙咧嘴,“这赫连一族甚是凶悍,前些日子夺城的时候,我给一百多人围着砍,能跑出来又只中了一箭,这还是多亏苍天怜我。”旁边的副将这才得空纷纷抱拳行礼,何晏微微点头,拧了一双浓眉,“赫连一族三度起落,到如今,竟是成了气候。”林昌道:“可不就是,想当年不过是个蛮夷小族,给夏念白杀的丢盔弃甲,连国玺都缴获了,谁知道经历了圣祯太初二帝后,竟壮大至此。”何晏道:“现在局势如何?”林昌叹口气,垂眼去看沙盘,“战局至此,已然没什么阴谋诡计,只剩了硬碰硬,说句难听的,这北疆边城失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