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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全身颤抖,“皇上…恕臣蠢笨…臣却是无力担此重任..”元荆帝冷眼一睨,“你身为吏部尚书,任命朝中大小官员,朕却看这交上来的名单,都是你一个个精心栽培,爱卿倒是太过妄自菲薄,朕看这差事,真是非爱卿不可了”“皇上..臣..臣一时糊涂..”元荆帝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凤目一道嗜血冷光,“来啊,拖出去打。”那大臣一听,死人一样瘫软在地,却连挣扎都不会了,给两个带刀侍卫拖出殿外,不一会便是杀猪一样的惨嚎。响彻云霄,震颤金銮。春宝跪在地上,手脚僵硬,像是找了道儿,连动都动不了,棉袍里那几堆秽物早就自包布里流了出来,冷成了浆糊。呆了许久,春宝便又闻着空气里那股子浓郁的血腥味。估计外头的老太监,这会儿该是会给累的半死。殿内剩下的几个大臣早就面色如土,血色尽褪。元荆帝一张俊脸,冷的像冰,“给朕打到他供出同党为止。”言下之意,便是皇上心里明镜,吏部尚书也是何党之一。方才出去取奏章的喜连已然回来了,手拎了两只大包袱,在殿前摊开,满满的都是奏章。等打开包裹的时候,剩下的几个老油条登时醍醐灌顶。眼下,可是真的混不下去了。元荆帝冷声道:“这都是以往赞誉何晏的折子,朕逐一记下,算一算,的确不该只这五十人。”殿外呼声渐弱,只剩了木板拍击rou身的动静,扑哧有声,间或有飞溅之音。有大臣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音色凄厉:“皇上英明,老臣愿待罪立功,彻查剩余何党!”其余人一见,纷纷跪地,声泪俱下,表忠君之念,誓与何晏贼人决裂之心。元荆帝不语,只低头去看摊在龙案上的奏疏。都是自内阁当场呈上来的,未经司礼监披红的折子。五十个人名,以小篆撰写,白纸黑字,最前头的,便是何晏的名字。元荆帝拿过一边的朱笔,逐个圈名,却偏偏留下最前头那个。“什么刺面充军,发配苦寒之地…”元荆帝低喃道。苍白得近乎透明的面皮上,暗黑之气nongnong的盘桓在额上,“这名册还活着的人,即刻凌迟!”“已经死了的,挖出来,戳尸!”“全部抄家,诛三族!”春宝跪在一边,抱着一堆酸臭之物,面色发青,□一股温热,腥臊尿液湿透了棉袍,却是忍也忍不住。众臣已是大汗淋漓,两股战战。话说那折子上面的许多人,其实是罪不至死,虽说跟何晏走的近些,但好歹都是给皇上使唤了许多年的臣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未料皇上发了狠,竟这样不念旧情。也不知那罪魁祸首,何晏如何处置。一干人却也实在想不出比凌迟更骇人的刑罚了。元荆帝放下笔,盯着最前头那两个字,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连一旁的喜连都跪了下去。“皇上…”元荆帝笑的愈发厉害,莫名其妙的,竟蒙上了一层水气。眼前氤氲,抬手抹去,却并非这死气沉沉的金銮宝殿。而是自己未登基前的那个破王府。半城缟素,红梅蔽地。少年裸.露的身体刚劲修长,何晏穿上裤子,盯着身下的人,扬唇挑眉。“看什么?给□出爱了?”元荆帝敛尽了唇边笑意,隐去眼底泪光。眉眼间的煞气,竟做汹涌之势。“何晏,赐鸠酒,诛九族。”☆、遭打今年冬天似乎格外的冷。淮淮双手揣入棉袖儿,缩着脖子站在雪地里,抽了抽鼻涕。天灰蒙蒙,像是又要落雪了。那咯吱咯吱的踩在雪地里的声响,越发的近了,淮淮转过头,见游公公正朝这边来。游公公脸绷得死,细着嗓子道:“祖宗,咱家可找到您了,您这傻愣着做啥呢,还不赶快回去,这深宫里头,岂是咱们随便乱跑的…”语毕,便伸了一双枯手上来拉淮淮。淮淮后退了两步,险些摔进雪地里,“回去屋儿里就一个死人,整天跟他呆在一起,忒闷人。”游公公赶两步,抓着淮淮棉袖儿就往一处拉拽,刻薄的眼里,满满的讥诮,“您也不是六七岁的孩童,壮的像头牛还这般贪玩,快跟咱家回去。”淮淮力气大,猛的一挣,便朝反方向跑去。老太监急的直跺脚,夹着腚跟在后头撵,“祖宗!回来!”朱甍碧瓦,绵延不绝。淮淮甩开膀子,顺着猩红的城墙跑了半晌。身后的叫喊声越发的远了,不多久,便沉入这死寂的深宫里,没得半点声响。淮淮放慢了步子,盯着眼前的空地,鼻腔里喝出如烟白气。那满树的红晕,自这冰天雪地里,犹如半天赤霞,格外的惊心。西风呼啸,吹落那一树乱红,花瓣雨点一样,纷纷扬扬,打在淮淮的脸上,身上。淮淮喘着粗气,嘴唇冻得发紫,却毫不在乎的仰着头,瞪大了眼,盯着那漫天的红,心都仿佛给吞噬了。总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眼睫上一层冻冰晶,给哈气暖成了水,滴在脸颊上,泪珠一样。却是冷的。远远的来了一队人,抬了一顶暖舆,十几个太监宫女缩着脖子,乌龟一样跟在后头。有一只珠润玉白的手挑起棉帘儿,露出个女人头。那女人面儿上搽了厚厚的一层脂粉,白的毫无血色,一双桃花眼红肿着,盯了远处呆立在梅花下的男人,狠狠的皱了一下眉。“蛛儿——”轿子旁边的尖脸宫女忙应了一声,“娘娘。”“去那儿瞅瞅。”尖脸宫女低声应道:“是,娘娘。”说完了,便快走了几步,以肘捅了捅前头领轿子的总管太监,朝前头斜斜眼,音色极低,“瞧见没,娘娘要去见那傻小子。”话说这位禧妃娘娘刚因自家父亲给革职查办的事,在皇上那边哭了一通,吃了闭门羹,眼下的心情,可不仅仅是不爽利,正攒了火没处发。总管太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烂牙,“得嘞,今儿可有好戏看了。”尖脸宫女阴阴一笑,不再作声。几十人转了向,朝着梅园,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