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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陆珩朝船里望了眼,他与凤青梧商量好,他们分开走,他先下船,等他们离开了,大船再继续往前开,凤青梧在另一个地方下船,以免惹人非议。有些事情虽然你知我知,但是外人并不知道,能少些口舌是非总是好的。王景华迎上去,看陆珩虚弱的模样,心疼道:“身上的伤势还未好?”陆珩点了点头,看许若兰一直往船舱里面瞧,似乎在等着什么,他小声解释道:“大嫂不必等了,她在另一个地方下船。”这些天陆荣也跟许若兰说了不少这些方面的事情,就是为了让许若兰心里有谱,不要行错事,所以陆珩一说,许若兰瞬间就明白了。但到底不放心,问道:“她没事吧?”“没事,大嫂放心。”陆珩回答。王景华滋味复杂,道:“好了,这里风大,不要多说了,你身上还有伤,不能吹太多冷风,快上马车里坐着,莫要让伤势加重了。”黄藤赶忙扶着陆珩上马车。王景华对凤青梧的态度让许若兰有些尴尬,不过知道凤青梧没事她就放心了,她温声道:“娘,我扶您上车。”一行人浩浩汤汤地离开码头,王景华有许多话要问陆珩,自然和陆珩坐了一辆马车,她见陆珩有气无力地靠在车厢上,既心疼又心酸。王景华给他拢了拢身上的薄毯,不由道:“你出门在外,从来不知道给家里稍个消息,你这次去豫州,更是直接不见了人影,若不是红月深夜找进府里,求你祖父去求皇上派人接应你,你这次是不是就回不来了?”她儿子什么本事她很清楚,九阶高手,世间少有,能让他受伤,可见这次在豫州他经历了多么凶险的事情。王景华光是想想就觉得后怕。陆珩这些天在船上其实休息得很好,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身上的伤势让他整个人都懒洋洋的,靠在车厢上的时候,就显得不太精神。他微微闭着眼睛,回答王景华的话:“都说生死有命,我这次能活着回来,可能我的命是要硬些,娘当感到高兴才是。”王景华听了这话,更觉得心惊rou跳。她不禁然地想起陆宏光的话来。“红月命中带旺,陆珩跟她在一起,不知道沾了多少福气。”王景华是很信命的,人各有命,有些人就是天生好命,比如凤青梧,虽然她自小与亲生母亲相离,却阴差阳错被他们定王府收养,从小好吃好喝地照顾着,即便在生死一线面前,她也能获得新生,以绝对强势的姿态再次归来。大相国寺的主持说她天生旺夫旺子,能给身边的人带来好运,当真是如此的。“你这次,是被红月所救?”王景华问。她到底还是不信,凤青梧到底是个女子,她在大燕又没有什么权利,到了豫州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她能让豫州的官员听她的话?怎么可能?陆珩是个实话实说的主,如实道:“我深入敌营,被上万追兵追杀,若非红月雷厉手段,我早就死了,娘,救命之恩恩同再造,不若你就让我以身相许了吧。”他口吻很淡,听不出半点玩笑之意,王景华一时都分不清他到底是认真的还是玩笑的,可陆珩这个儿子,好似从未与他们说笑过。都说儿大不由娘,王景华现在才算真切地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大梁女尊男卑,她将来是要继承皇位的,千万大梁百姓都要匍匐在她的脚下,你入了大梁,你也就成了大梁的子民,你见到她,是要下跪的。她现在还只是皇女,手上的权利有限,等将来她继承了皇位,坐上了龙椅,享受着无限权力,你怎知她的心不会变?这些,你可都想清楚了?”王景华沉声问。陆珩是走一步看十步的,这些话其实根本不用她来提醒他,但是儿女再强大,在父母的眼中也永远都是孩子,他们当父母的就总忍不住啰嗦几句。陆珩道:“娘,你应该相信我。”相信他的眼睛,相信他的判断,相信他的选择。王景华自然是相信他,她儿子看上的人,定然是这世上数一数二的好女子,可是她若是答应了,陆珩就要离开汴京离开他们了,从此他们母子,再难想见。这才是她始终不愿意成全他们的最根本的原因。别人养女儿,是给别家养的,她养儿子,却也成了给别家养的,不,还不仅仅是别家,而是别国,将来旁人说起,她就是旁人口中可怜的母亲。王景华悲从中来。陆珩知道她老人家的心思,王景华对他寄予厚望,自然不希望他离开家族,但是他有他的想法,大燕始终缺钱,漓江年年闹水患,永和皇中庸,既不破,也不立,他膝下的两个儿子,一个私养黑军,企图在危难之时绝地反击,一个沉迷阴私手段,尽干些勾心斗角的事,心思永远都没有放在如何定国□□之上。何时才是个头?无论是永和皇还是他的儿子,都不配当他的主君,他们只会阻碍他的发展,只会妨碍百姓们的生活发展,如今大梁的女皇看上了他的能力,愿意出钱修漓江以换他入大梁,无论是对他本人而言,还是对大梁、大燕而言,都是好事。但唯独对定王府不是好事。第92章这些年他爬得太快,手上的权利太大,得罪了不少人,他在大燕的时候,他就是定王府的顶梁柱,就算天塌下来,定王府的人都不怕,因为知道还有他顶着。一旦他离开,所有人怕都不能安心了。可他有他的抱负,他想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留在大燕,他什么都不能做,只是这些想法,他不能与王景华说,王景华她身为一个母亲,他与她说这些,说得再多也无用。凤青梧下船后径直回了外使馆,白芷和白薇见她平安归来,好歹松了口气,送手炉的送手炉,端茶递水的端茶递水,屋里顿时忙活起来。凤青梧坐着喝了半盅热茶,软垫还未坐热,就有宫女进来禀道:“殿下,门外有位庄夫人求见。”庄夫人,庄瑾瑶。白芷道:“当日您前脚离开汴京后脚庄夫人就寻上了门,奴婢说您不在,她还不信,想要强行闯进来找您,被容姑姑派人给架了出去,她在外面守了您好些天都没有守到您,才不甘不愿地离开,没想到今日您一回来,她就寻上了门,显然是早就派人盯着的。”凤青梧轻轻搁下茶盅:“她现在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不见到我,是不会甘心的,请她到待客厅坐了吧。”庄瑾瑶忐忑不安地坐在待客厅里,她低着头,心情沉重。她还记得凤青梧离开汴京的那日,早朝后她见了永和皇,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