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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一扣:“烨儿,人家都这么说了,你还怕什么羞?”“你!你混蛋!”林烨横眉竖目,气冲冲想,这一主一仆,倒配合默契,早知如此,何必费尽口舌劝说?是不是一家人,进不进得一个门,量量脸皮有多厚就得了。还有,你这姓赵名瑞麟的混球,舌干唇焦劝就劝,还矫柔造作跟本少爷对着干,装什么贤明君主,仁德爱人,明明就是伪君子,登徒子,大尾巴狼!“啪!”一巴掌扇上白麟脑袋,对着石头说话:“唐易,本少爷可事先提醒你,你们主子才不是什么好东西,好事儿没干几桩,邪乎事儿干尽了!跟着他,哼,有你罪受的!”“啊?”唐易正寻思谁容貌更娇美呢,冷不丁听见这么一句,好似从瑶台上一头栽下,直往阴沟里掉。脑袋又从石头后冒出来,瞪圆眼睛,扭着眉毛,俨然一副上了贼船还下不去的模样。白麟看见,忍不住大笑两声,心说,这唐易看似也没那么死板,好生培养培养,嗯,说不定他日可莫逆于心,成生死之交。既然如此……低头,毫不避讳,一口亲上脸蛋。而后满脸带笑,瞧着林烨写满震惊的脸,手底下越抱越紧,死活不松开。唐易呆呆看着白麟,愣是觉得这主子笑得放肆轻狂,亲得热情奔放,跟叫自己杀人时的清冷沉稳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倒没觉着有多后悔,只觉得——这个小主子,敢说敢做,胆子够大,真是不简单呐。林烨正被白麟气得七窍生烟,羞得脸红耳热,窘得汗颜无地,忽有一长须老和尚,拄杖捧钵,徐徐走来。唐易又躲回石头后面,林烨一把将人推远,两人都站起身,恭恭敬敬合掌拜了拜。老和尚慈眉善目,挂着念珠,合掌回礼。白麟见他似有话说,便伸手将他延入亭中。老和尚上下打量他几眼,点点头,装水的铜钵搁桌上,又瞧了他几眼,笑容和蔼,缓缓开口:“小施主乃是大富大贵之相,甚好,甚好啊。”白麟闻言一愣,淡淡笑道:“大师言重了。晚辈乃是一介凡人,何来大富大贵之说。”老和尚捋捋长须:“小施主长眉烁目,天庭饱满,鼻挺唇润,耳阔珠垂,乃是难得一见的天人之相。”林烨拍着白麟的肩,放声大笑:“白麟啊白麟,听大师所言,你可是生了张弥勒脸?哈哈……”“林烨,大师面前,不得无礼。”林烨忙抿起嘴,憋住笑,脑袋瓜里满是白麟剃成秃头,腰间堆rou,盘腿合掌,坐在莲座上,拖长调子念“阿弥陀佛”的慈祥模样。“阿弥陀佛。”老和尚倒不生气,“大师不敢当,老衲法号玄净,乃是游僧,今日与二位小施主相见,是谓缘分一场。”白麟躬身一礼,道:“晚辈白麟。”指指正作揖的林烨:“这位是林烨。”玄净请他们落座,自己坐对面,道:“白袷蓝衫,麟子凤雏,好名字。”白麟又是一愣,这名字本是随意取的,竟被他说出这样的名堂来。若道出“赵瑞麟”三个字,岂非又可作祥麟瑞凤之意?正不知如何作答,却见玄净忽然目明如星,意味深长道:“不知小施主可曾寻到玉上白莲了?”白麟猛然大惊,与林烨对视一刹,心道,这玉坠之事,除却李福和林烨,并没有第三人知晓。难道……霍然扭头,道:“大师莫不是当年与我看相之人?”“正是如此。”玄净颔首微笑,“施主如今长大成人,生得如此俊朗浩然,夫人在天之灵,定然不胜欣慰。”白麟想起娘亲,不禁百感交集。想念,伤感,温情,以及些许内疚。如今迫不得已要认贼作父,娘亲在天上瞧见,不知该说什么好。下意识摸索到林烨的手,轻轻握住。“大师当年所说白莲……晚辈以为,就是林烨。”“哦?”玄净的目光移到林烨身上,仔仔细细上下打量。这些年走遍了大江南北,看尽了人间寒暖,玄净比任何人都品得明红尘,看得透情爱。瞧见他们交握的手,只淡淡一笑,并未多言。林烨被看得颇为不好意思,但既然二位乃是故人,又是这样的关系,身份与私情,便无需再刻意隐藏。手没有抽出来,任凭他握着,挠挠头,冲玄净傻笑。心想,亏你还是看破红尘的化外高僧,怎生对少主殿下的情事百般引导?缘起缘灭,竟都因了你一句话。本少爷是上辈子欠了你,还是你上辈子欠了本少爷?本少爷又想谢你,又想骂你。谢你将他带到我身边来,却要怪你,并未告诉他,这段情该归于何处。唉,罢了。还是谢你罢。若没你那句话,本少爷恐怕还在混沌度日,连情字怎么写都不知晓。况且,人算不如天算,一个游僧,又非神灵,何尝算得过无常天道?玄净站起身,走到林烨身旁坐下,细细端详他的脸。“小施主丰神俊秀,亦是好面相。只是……”停了一停,稍稍敛眉,“施主身子可有不适?”“啊?”林烨回神,摇头,“并无不适。”玄净拿起他手腕,搭脉,又抬眼瞧瞧,道:“小施主脉微数,眉心郁气集结,气闭塞而不行。”林烨闻言微怔,瞥见白麟脸上的担忧之色,急忙扯出个满不在乎的笑:“晚辈素来有天冷气滞的毛病,早习惯了。这两年又缓减不少,不碍事,不碍事。”手收回来,嘿嘿直乐。“嗯。”玄净察言观色,见林烨似不愿叫白麟知晓,便没再往下说,只道:“如此甚好,天寒地冻,极易引疾,需好生调养才是。”“大师所言极是,多谢大师关怀。”林烨欠欠身,面上颇为感激。也不知从何时起有了这胸闷的毛病,师父偶尔给调息调息,以为只是天冷后气血不畅,也没太在意。那日因为常臻一事晕倒看郎中,却说是心事所致。而后非但不见好转,反而愈加厉害。隔三差五,总动不动犯一回。怕老程担心,没敢说。衣食住行都有下人照顾着,偷偷熬汤药,更是不可能。诊脉的书看过一些,师父也教过一些,如若按照玄净的话往下说,此乃忧愁所致,气机郁滞,欲卧不能卧,欲食不能食,乃是郁气攻肝之症。这些日子有白麟陪着,食欲大开,睡得也香,本没打算告诉他,心里一高兴,更把这档子事忘在了脑后。眼下突然被玄净提起,琢磨琢磨,稍许心慌起来。难不成——真病了?白麟很是担心,搂住肩,柔声道:“烨儿,病了莫要瞒着我,知道么?”林烨嘿嘿两声,往一边躲:“那个……不是说了么,老毛病而已,我怕冷,你又不是不知,真没什么。”大大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