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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妹上一向用心,今晨她主动去找你认错怕也出自他的主意。”高太后一语倒是点醒了文宗,二人不约而同想到端睿被承启教训的模样,不禁莞尔。文宗叹道:“承启一贯沉稳内敛,这是他的好处。只是太过内敛终不免伤身,邺郡君去世后,我担心他念及夫妻恩爱旧情见到淑寿又不免伤心,便命皇后代为抚养。我也曾询问过黄门内班的总管太监,这孩子表面上虽并未见有太多伤悲,却也再不曾诏过妃嫔侍寝,如今他妻位空悬子息不旺,也实在是朕的一块心病。”高太后无可无不可的嗯了一声,承启纳吕莞儿为妃的事情她原本便不甚赞同,如今吕莞儿伊人已逝,她更不好去论她的不是。在高太后心里,哪怕是事出有因,但有孕在身的太子妃深夜去找太子本身就是件十分可笑的事,有失体面且不说,更难作为后宫其它嫔妃的表率。若不是出了这件不幸的事,她必会细究莞儿的罪责,按照祖宗的法令好好罚她一罚。文宗见自己母亲不说话,心里也明白她是介意莞儿的举动太过冲动。他平生所涉男女情爱极多,深知沉浸在感情中的女人会有的各种冲动,若他不是身为皇帝要对天下臣民做个表率,以文宗的性格,对这名儿媳的做法必然会公开赞赏,此时却也不好多说,只道:“近来宫中多事,须得找个法子发散发散才好。”又略略一想,忽然想到两日前京郊御苑派去值守的人来报告猎班在猎苑中赶出了獐子、鹿等大小野物若干,当下灵机一动,笑道:“眼下正值金秋,眼看着便是中秋佳节。依朕的意思,倒不如命他们准备一下秋围的事情,朕与诸皇儿可以先去围猎。中秋节的时候娘娘再率诸后妃一同过去,到时便以猎得的猎物数量做由头赏的赏罚的罚,这一大家子其乐融融共赏明月,岂不比往年过节要有趣的多?”高太后素来知道文宗最爱围猎,听他如此说,心中虽是不以为然倒也不好拂了他的兴致,又想了一想,也觉得宫中生活甚是沉闷无趣,秋围的事情原本便是皇家传统,便是提前几日也不算违了祖宗规矩,便点头赞许道:“果然有趣,以猎物多少做由头赏罚,官家这个主意正好让承康、承煦好好表现,也免得有人在心里怪你三个儿子你独偏着一个。”文宗闻言一愣,彩头的主意他只觉得有趣,却从未往这个上面想。承启是他的储君,平日里教养的自然多些,听母亲此时在话里提点才恍然觉得自己平日里似是夸承启的次数太多,承康承煦难免吃味。他心中揣摩着承启是个读书的,围猎的事情无论如何也胜不过那两个整日遛马架鹰的小子,这倒是个表现他这个父皇一碗水端平的好时机,便也点头表示同意。当下计议已定,便有太监出去传文宗口谕,将今秋端午赏月的地点定在了京郊御苑,消息一出后宫鼎沸,人人都知道文宗围猎后必会心情大佳,侍寝邀宠的机会也必定比往日多上几分。又有些未曾破身又自觉相貌出众的宫女瞄上了风流倜傥的太子殿下,有些自知之明的便想上了承康,连着承煦也被那些想爬上枝头做凤凰的宫人私下议论了多次。这些人有了目标,打扮起来就格外用心,一时间后宫个个摩拳擦掌人人争奇斗妍,恨不得将所有最好的钗环一并堆到头上,服饰也一个比一个轻薄飘逸,目光所及之处处处一片□,竟比春日赏花赐宴、游沁兰水榭的时候还要热闹。人人高兴人人欢欣之际,只有一个人不高兴。庆宁宫里,端睿正在大发公主脾气。“二哥,你明明讲过父皇不会怪罪我!”一张小嘴堵得能挂起油瓶,端睿哭过闹过全无效果,终于改变了策略开始撒娇,“这一次秋围你们人人都去,凭什么只剩我一个在这宫里?我就算犯了错罚也要罚别的才对啊!二哥~你去和父皇说说,就说端睿知道错了,这次恕了她,下次若再犯数罪并罚!”承启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这个妹子,轻轻呷了一口带着浓郁香气,口感醇厚的茶水,安抚道:“怎么能说只留你一个在宫中呢?先去御苑围猎的都是男子,女子都是随着婆婆一同过去,只不过是迟了两日罢了。你且不要说这个,上次的事父皇本要罚你禁足三个月,是我念着中秋佳节本该阖家团圆,怕你自己一个留下孤单,替你求情才算是免了,如今你得寸进尺还想去学男子围猎?”“可是我马术很好啊,弓箭也不错!”端睿转转眼珠,继续求道:“二哥,我听蓝公公讲,这次秋围得到的皮子要作为端午节赏罚的由头,你每天忙于政务,若论马术弓箭必然比不上三哥和四哥,到时候难免要在诸人面前出丑。依我看此事也不必对父皇讲,我就扮作你身边的侍卫,到时候必能多多帮你猎到那些畜生,我们赢个大彩头,你道岂不极妙?”听端睿说得如此认真,承启不禁弯了一双眉眼:“我的事不劳烦你cao心,我自有对策。”又笑道:“你有来求我的功夫倒不如去找承康承煦,他两个也是胆大包天惯了,又和你一向感情深厚,必然肯讲这个义气,到时你能帮他们赢个大彩头也说不定。”端睿死说活说,承启就是不肯松口,她看看事情无望,心里也明白这个二哥一旦拿定了主意那是谁说也不管用,当下便做出愤愤的样子道:“哼,你就是信不过我的弓马!不过是围猎嘛,我才不稀罕!”一面说一面扭头急急跑掉了。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承启笑得越发畅怀,不禁回头望望一直站在他身后沉默寡言的“对策”,笑道:“你看她这个脾气,这个心眼儿,将来能找到个怎样的夫家?”王淳皱眉:“若是带她去应该也不妨事吧……何苦故意为难她?”“不妨事?”承启一挑眉,“她从小到大惹出过无数祸事,次次都是我为她遮掩,不然此事她怎么会先找上我?”又笑道:“你不要看她走的时候那副气冲冲的样子,她是见我这说不通,改变主意打算去找承康和承煦的麻烦,怕我知道说出来才会故意如此,我们只要在一边看笑话便好。”王淳不能理解的望向承启:“你又是如何知道?”承启弯起了嘴角,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容,将手中喝的只剩一些残茶的瓷杯递到王淳手上:“我教她的,我又怎会不知?”“对策”无言接过瓷杯,残茶已经微凉,却还带着浓郁的香气,也不知承启往里面加了些什么香料,深沉怪异的馥香经久不散。他不禁想起今日上午承启从文宗处回来后,意外的没有再去御书房处理政事,反而命宫女准备好最新进上的团茶、香料、沸水与兔毫盏,兴致勃勃的留在书房中拿着茶笼开始他从未见过的分茶技艺。王淳第一次知道原来茶水可以这样喝,他虽不懂分茶的各种规矩技巧,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