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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慨。燕绥和文臻的事儿,她自然也听过八卦,八卦里都是说这位殿下如何被这不算绝色的文姑娘蛊惑,待她如何不寻常,却没听说过文臻为殿下做过什么。而这位文大人,之前同意嫁给唐羡之,她心底也是不以为然的,总觉得要么是这位文大人无情,要么是殿下剃头挑子一头热,无论从身份还是文臻表现出来的态度来看,这段感情她都不看好。然而如今,她知道了文臻这一路怎么过来的,看见了这种时刻下的她,很憔悴,很苍白,但眼神很亮,被掳、逃脱、落崖、救人并自救,和各种险境相搏,步步为营,不离不弃。固然燕绥为她受伤,可若她有一分怯懦和逃避,燕绥早已没命。世人只见浮华表象,却不知经得住危难苦困考验的爱情,才是真正的爱情。反观自己这十里红妆的送嫁,她只觉得心底的苦涩快要把自己淹没了。她定定神,才道:“果然这边没人,往右拐。”先前她把易铭拖走,果然出山不多久,易铭便找了借口要回去,她算着这时间也够文臻逃走了,而且她也先一步让自己的护卫去找文臻,肯定比易铭折回头要快,便假做恼怒,最后还是放他走了。而文臻则觉得,所谓灯下黑,易铭回去扑空,就会算到她很可能来千阳,她要打这个时间差,先进孙府把那套针拿到再说。其实这很危险,因为易铭回去,很快就能发现护卫被杀,也立刻就能猜到她要找的人已经下山,会迅速反扑,而文臻已经在医馆耽搁了,去孙府很可能随时撞上易铭。但文臻坚持,厉笑只得依她。为确保安全还是走的小门,将燕绥安置在厉笑房间里,厉笑派亲信团团看守着。文臻便穿了换了丫鬟衣服,更在厉笑身后,厉笑随便拿了一盘点心,往隔壁易铭院子里走。这样直接过去,其实厉笑颇有些担心,她算着时辰,易铭现在应该回来了,这万一撞上……但她没说什么,她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位文姑娘看着娇软,其实刚得很。结果有意外之喜,易铭不知道被什么绊住了,竟然没回来,他的院子有人看守,不过厉笑身为未婚妻,自然畅通无阻。到了门口,厉笑咬咬牙要当先进去,文臻拉住了她。“你回去帮我看着燕绥吧,这里我一个人来就够了。”厉笑只得从后墙翻了出去回了自己院子,这边留下文臻,看了一会紧闭的门户,过了一会,走到窗边,猛地掀了一下窗。果然里头咔哒一声。文臻这回再去大大方方推门,果然没有问题。每个人机关的设置虽然风格不同,但总脱不了联动这一条,文臻听燕绥提过机关的诀窍,无论多么精巧的机关都有痕迹,制动距离越短,机关越有力高效,其开启或闭合所在越近。最关键的是,这里是孙府,不是易府,易铭只能设置简单联动机关。所以她用她那双眼睛,看见了门上的机关所在,并根据那一点突出的形状,猜测出解除机关的开关应该在窗子处。进门之前,文臻看了一下地砖的宽度,抽出从厉笑院子小厨房顺手拿出来的擀面杖,横在腰后。进门之后,文臻看了一下方位,确定了最方便易铭行走的路线,深吸一口气,和身骨碌碌滚了过去。果然一路无事,却在靠近易铭书案后方的多宝架的时候,身下咯地一声,有什么东西要开启,却被擀面杖架住,与此同时文臻伸手一撑擀面杖,已经蹿了起来。她蹿到易铭椅子上蹲下,看见地上一块地砖凹下,却因为被擀面杖卡住没能彻底打开,一条缝隙里隐约有黑色的东西在蠕动,带壳坚硬,像蝎子的螯蜈蚣的足,却又喷出绿色的汁液来。文臻摇摇头,回头看多宝架,这孙府的老爷想必不爱读书,多宝架上一览无余,没有厉笑说的装金针的檀木盒子。文臻虽失望却不意外,便要到别的地方去找,忽然眼角一掠,觉得有本书看起来有点奇怪,她看了一会确定那里没机关,伸手拿了书,翻了翻不过是本东堂常见的山川志。正要放下,忽然又觉手感有点怪异。,忍不住又摸了摸书封。封面似乎……有点厚。她指甲慢慢地剔,渐渐分离出中间的一层,再慢慢地抽出来,是一个极薄的面具。那面具手感令人非常不适,并不是不舒服,而且太熟悉,就像……在摸人的肌肤。这感觉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指尖捏着边缘将面具一展。然后她听见了一声倒抽气的声音。厉笑站在门口,望着她手中面具,脸色惨白。文臻低头一看,也失了声音。那竟然是人皮制作的,十分精美的,厉笑的面具。------题外话------十二点,吃饭时间看文,吃嘛嘛香是不是?可是我想到我的存稿就心疼得吃不下。呜呜呜给张月票买大餐……第一百七十九章少女情怀却成空(第十六更)易铭随身带了一张厉笑的面具做甚?还是人皮的,他得先找个和厉笑近似的人,慢慢调整容貌之后再剥下制作……至于花费那么大精力时间做这个是为了什么……真是细思极恐。文臻看着厉笑,她看样子要晕过去了。真相总是比想象中更残忍。文臻立即将面具收起,一转眼,忽然看见易铭床上,挂帐子的金钩看起来有点别致。再仔细看,金钩两边不是各一排针?有点弯曲的那种。她对厉笑示意,厉笑目光呆滞地转过去,愣了一会才转头。文臻大喜,急忙扑到床边,差点碰翻了床头一壶酒,也不知道易铭在床头放酒是要做什么。她正要拿那金针,忽然听见院子外头有急促的脚步声。厉笑也听见了,脸色一变,她还听见了易铭的声音!此时再出去已经来不及了。文臻低喝:“进来!”厉笑毫不犹豫一个飞扑进房,扑进来的时候顺脚勾关起了房门。文臻本想躲起来让她自己应付易铭的,结果厉笑也不知道是因为惊慌还是害怕面对易铭,竟然下意识地一个猛扑,扑到了易铭的床底。而此时易铭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电光石火之间,文臻的目光在面具和酒上扫过,已经有了主意。她将那人皮面具往自己脸上一罩,又唰地一下脱了外衣往床底厉笑手里一塞。外头罩衫是丫鬟的衣裳,易铭一看就能发现。随即她抓起酒壶猛灌一口,喝的时候心里祈祷可千万不要有毒。她在赌,她赌易铭这样光明正大随便放在这里的酒,一定不会有毒。两件事刚做完,吱呀一声,门开了。易铭站在门口,一眼看见在她床上的“厉笑”,脸色一变。文臻躺在床上,翘着腿,抓着那酒壶,对着易铭格格地笑:“好……酒……”她学厉笑声线,又拖长了声调,做出酒醉含糊模样,一时还真难以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