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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但真实度百分之九十九。所幸她的理智还没在美色中彻底沉沦——如果她真的任燕绥就这么结束话题了,那她后头的日子也别想好好过了。“交易结束,现在我们谈个新交易吧,”她道,“首先,我声明,我无心冒犯你,也不会提醒任何人你这个强迫症。”“强迫症吗……”燕绥重复一遍,点点头,“这个词很有意思。”“毛遂自荐一下,我有一手还不错的厨艺,可以为长期厌食挑食、脾胃虚弱、营养不良者提供必要的合理的能够改善体质强健身体的食物搭配……”“说人话。”“美食我手,值得拥有!”“上次在我面前这么吹牛的厨子,现在骨头已经沤成花肥了。”“花肥我也能给你做出牛rou味你信不信?”“就凭你这一手恶心的形容,我信了你我怕那厨子的棺材板压不住。”“说这么多,能不能动点真格的,这就试试?”“我讨厌烟火气。”燕绥斜斜倚着墙边,半边脸隐在烛火光影中,“我比较好奇,你又是怎么看出我挑食的?”“这一桌子的吃食,色香味都不错。你目光时不时掠过,也动过碟子,但你每次动碟子,都是在将刚才被他们吃的七零八落的摆盘重新摆齐整,根本没有动过食物一口,甚至有时手指不小心碰到点心边缘,还赶紧擦拭。”文臻托腮,嘴对着桌面一努,“这大半夜的,离晚饭时辰已经过去很久,任谁只要还在活动,都难免有些食欲,在这种情形下还不吃东西的,除了怕下毒和挑食,我想不出还有别的可能。”这种一看就很凶残的家伙,自然不可能是怕下毒。那就是挑食了。“仿佛有些道理。”燕绥也漫不经心敲敲指尖,也没看文臻,忽然道:“我还有朋友要招待,你去吧。”文臻不喜反惊。她摸不着这人的情绪。推荐自己的厨艺,没指望这人当场就试,她只是试图用人间烟火的气息,来强调自己的简单,但是这人比她想象得还要捉摸不定。说到底,在这样的人眼里,寻常人的性命好比草芥,不值上心,以至于她连对方有无杀机都无从把握。惊疑情绪转瞬过,她立即站起,含笑弯弯腰,转身就走。拉门,出门,上走廊,她听见自己脚步声细碎,响在夜半有些空寂的走廊上。走廊扶阑外是四面流水,流水中央假山层峦叠嶂,假山顶上挂一轮琥珀色的月亮。文臻忽然停住了脚步。四面好像静得有些奇怪,这里不是夜里最热闹的小倌馆吗?“我还有朋友要招待。”这句话忽然响在耳侧。联合当时情境,前后语境,这句话出现得好突兀啊……文臻忽然转身就跑!可是已经迟了。身后忽然一冷,什么东西蛇一般冰凉彻骨地贴了上来,细细的呼吸响在耳畔,隐约有人低笑一声,声音窃窃,不知远近。像梦魇,无声无息逼近,猛一回首,就能见血红的瞳孔和雪般没有温度的眸。文臻哇呀呀尖叫一声,仿佛吓得不敢回首,只埋头向着燕绥的方向狂奔。后头的人又笑一声,似乎很是满意。文臻狂奔出两步,忽然一个大转折,身子一扭,猛地越过栏杆,向池水里一跳!“噗通!”巨响。后面的人猝不及防,惊咦一声。一道细长身影冲天而起,避开文臻落水溅出的巨大水花。人影飞起后一个转折,半空中似乎怒骂一声,但终究不敢去追文臻耽搁时间,立即扑向天字甲号房。“砰”一声巨响,天字甲号房房门忽然炸开,无数木板纱幕碎成千万片在半明半暗的月光下飞舞,如下了一场杂色的冰雹,碎片击打在四面廊柱地面上,砰然炸裂之声不绝,而这些混沌一片的碎片狂雨里,一抹白光滚滚如电,穿射而出,一霎似虹,穿数丈深廊,直抵那条黑影胸前。那人堪堪触及天字甲号房的门边,就被这股狂飙凶悍的风与光逼得险些窒息,较常人分外柔曼的身影如被狂风怒卷,掠得一折一荡又一折,接连三四个站不住脚的跟斗,眨眼被逼退到栏杆边缘。砰砰之声不绝,整个长廊,似乎都抵受不住这种彪悍至极的出手,无数木板卷翘爆裂,啪啪接连翻起,在半空中接连撞击,撞出又一轮声势惊人的爆炸。这阵仗大到连在水底的文臻都能听见。只一击。那被逼到栏杆边的人无法扛住这般风狂雨骤,风中残荷般一退再退,始终没能站稳,更不要说上前出手,只好趁着一次摆荡,向后荡出一个长长的弧度,眨眼间已经掠过水面。那人虽然被这惊人出手压得未及出一招,轻功却妙到言语难描,如羽如烟,刹那划过一道流丽水痕。银光一闪,燕绥已经到了栏杆边,看见水面,忽然一顿。只一顿,那刺客便要远遁。文臻忽然从水底站起。这水池是酒楼自己开挖,出于安全和费用考虑,必然不会挖很深,也就到文臻腹部。她一站起,便伸展开双臂,迅速大喊:“怕湿鞋的,来吧!”话音未落,月华色人影一闪,头顶一颤,柔软的袍角自脸颊一拂而过,淡淡蘅芜香气弥散。文臻抬头,水面倒映那人翻卷的披风如一大片月光漾在星影里。头顶上簌簌落下刚才被靴子踏过的微微泥屑。文臻:……**************我只想提供肩膀啊我!是什么样膨胀的自信让你踩我的头!默默抖掉头顶的碎屑,文臻决定下次一定要提醒这强迫症他鞋底有泥。想到这强迫症以后走路浑身不得劲时不时要提起鞋底看泥,文臻便觉得那一口恶气出了大半。她抬起头,对面,刺客还在不住后掠,倒退速度居然也疾若星火,以至于对岸长廊上的灯笼被风声带得齐齐倒飞,在深黑的夜色中绵延飘摇成一片绯红的锦带。而燕绥就在他身前不远处,看上去远不如刺客如电如剑般声势,不急不忙衣袂飘举,奇的是无论刺客怎么加快速度,他和刺客之间的距离始终不变,近到几乎探手可及,他却不伸手,也不加快速度,就那么吊着人家,以至于刺客竟也始终不敢转身,两人面对面一进一退,眨眼间将这绕湖一周的长廊都转了个遍,眼看后方再无路,那刺客似乎也发了急,大喝道:“燕绥,你永远都这样赶尽杀绝,不容他人有立锥之地!”文臻听得险些笑出来——说得好像来刺杀人的是燕绥一样。燕绥脚步忽然一停,刺客狂喜,终于有了喘息之机,立刻转身狂奔。而文臻看见平静的燕绥,依旧平静地,伸出了剑尖。下一秒她见狂电从天落,白浪自湖生,见那电般的剑光刹那横展如巨扇,如海潮滚滚平推而来,自湖面一掠而过——然后她看见湖中假山飞了起来。整座的,高与宽都近一丈的,庞大的假山。像飞来峰,又或者是蹦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