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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准歪着头去看,一抹水的帅哥,有亚洲人有西方人,说到身体,他指着其中一个高个子:“这个吧,壮得很有美感……”他话没说完,几个小伙子尴尬地笑起来:“不不不是,张老师……”他们面露难色:“我们说的是女的……”张准反应过来,脸唰地红了:“哦……”他这才去看女人,带着一种羞耻的慌乱,因为看到杂志的刹那,他完全被男人吸引了:“这个好一点,肌rou匀称,有女性美……”本来是一桩小事,张准却走心了,与其说汗颜,不如说是惊恐,他觉得是受了甄心那些荒唐性爱的影响,小邓把手机重新推给他,这回是微博全文,他心不在焉,性偏好的变化让人心惊rou跳,直到那个数字撞入眼帘:2000万。他把手机抓到跟前:甄影帝和平分手你们信吗?反正本大嘴不信,据冯蕴婷某M姓男闺蜜爆料,分手费2000万,外加各种演出机会,也不知道甄大哥被她抓住什么把柄了,“甄心”rou痛!OK,“影武组”相关资讯就这么多,走过路过,给点打赏吧!张准的手抖起来,几乎握不住手机,小邓说得凝重:“哥,不是几十上百万,他为你花了2000……”张准没容他说完,外套都不穿就冲出去,到楼下跟剧组司机要了车,一路飙到A组拍摄地,路边停下,老远看见一堆人围着,他钻过隔离绳,工作人员们在拉架,四肢挥舞的间隙,他看到吴融的脸,鼻子下头有血,一脸晦气。说不好是一股什么劲儿,他扒开那些人,甄心站在人群中央,惊讶地看着他,好好的,没有伤。显然吴融听了他的,手下留情了,张准一句话都没有,上去直接搡了甄心一把,周围静了,气氛紧绷,甄心有点懵,瞄一眼张准背后的吴融,想解释:“我不是……”他不是有意的,机器亮灯,他和吴融就位,一条下来很顺利,陈正森却不满意吴融的点到即止,要拍第二条,本来也没什么,可肢体纠缠中,吴融小声说了一句:“离他远点!”剧本上没这台词,一瞬间,甄心也分不清他是吴融还是邹运,很暴躁地挣了一下,吴融讨厌挑衅,于是刺激他:“你他妈把准儿害成什么样了!”就为这句话,他动的手,一拳头伤了吴融的鼻子。甄心趔趄着后退,张准像个可怕的街头青年,第二次推搡他,甄心觉得委屈,甚至伤心,可张准依然咄咄逼人,揪着领子把他拽过来:“2000万,”他看着他的眼睛:“是真的?”甄心瞳仁倏地放大,张准立刻明白了,再一次搡开他,转身就走,甄心追上去,伸手想把他抱住,完全是出于练武人的条件反射,张准单手捏住他的手掌,在腕子处一用力,甄心就惨叫着跌在地上。第54章高准两手搭在方向盘上,透过前风挡玻璃,看着路边这栋大楼,地址是方炽给的,今天上午他在画廊接到电话的时候,整个胸口都沸腾了。“喂,”他故作冷淡地说:“哪位。”那边静了一会儿:“是我,方炽,”声音轻得有些不真切,高准贪婪地听,这个电话他水里火里地等了两个月,真接到了却那么平常,方炽说:“想麻烦你,下午有空能不能来接我一趟,我现在没车……”太蹩脚的借口,可高准的唇瓣立刻上扬了,顺着他的话头往下说:“我今天事多,这样吧,你把时间地址发给我,腾出手我就过去。”电话挂断,高准拼命呼吸,皮肤上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抖,今天他事情是真的多,画廊和公司都刚起步,他推掉了两个客户和一场洽谈会,早早到了地方,一个小时接一个小时地等。方炽从大楼出来是下午四点半,站在“心理疾病治疗和防控中心”的大牌子底下,高准朝他响喇叭,他迎着风走过来,明显瘦了,瘦得像个病人。他坐上车,携着风的味道,带上门。高准紧张地握着方向盘,强迫自己表现得漫不经心,心里急急地想说些什么,方炽先他开口:“你换车了。”“哦,对,”高准松手刹、挂档,顺着狭窄的车道开出去:“刚换。”方炽的感觉有点变了,没过去那种自信,倒显得沉静:“撒哈拉,不像你的风格。”眉头一动,高准故意说给他听:“他喜欢这种。”“他”,方炽没有问“他”是谁,知趣地闭上嘴,不说话了。高准有点后悔,焦躁感开始冒头,等红灯的空当,他点起一支烟,放下窗玻璃,深深吸了一口。临来,他特意弄了头发,回家换了西装,皮鞋用护理霜擦过,这些方炽都看在眼里,隔着一个储物箱的距离,他有太多话能跟他说,比如“公司运转怎么样”,比如“还怕黑吗”,最后出口的却是:“你抽烟了。”高准看一眼指间的香烟,无奈笑了:“坏习惯。”为了消减车里某种苦涩的空白,他旋大音量,CD声响起,越来越清晰:“讨你欢心,因你刚刚靠近,唇边恰巧需要那微温,吻就吻,什么都不要问,忘形才是面前的责任……”方炽听得懂一点广东话,颓废的歌词,让他不由得联想起昨晚酒吧里高准的样子:“歌……”他松了松领口:“也是‘他’喜欢的?”高准的视线偏离车道,转头看着他,耳边在唱:“请放心,不会终生抱憾,明天一位比你更残忍,背叛我,别带着仁慈和恻隐,我这么容易爱人……”确实是邹运喜欢的歌,可高准不想承认:“不……”他说谎,这时候电话响了,邹运打来的,他看着方炽,把食指压在嘴唇上,是让他别出声,同时扭动音量,歌声小了,最后几句歌词还是执拗地钻进方炽耳朵:“谁来就抱着谁,恋爱是本能,不必当独有的荣幸,谁名字会划成耀眼的疤痕,比起那怀念更深……”高准接的免提,邹运说话生龙活虎的,甚至有些聒噪:“宝儿,我晚上包的饺子,素三鲜,还吃什么菜不?”“做点粥吧,”高准夹着烟,自如地变换车道:“就上次那种青菜粥。”“你多久回来?”那边问,听得出,他很黏高准:“饺子一会儿凉了。”“塞车,差不多四十分钟吧。”三鲜饺子青菜粥,方炽捏紧拳头,心尖上一抽一抽地疼,说不清是无心还是有意,他冷冷地说:“我要下车。”高准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里邹运先火了:“我cao!你他妈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