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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身。 倏然袁齐天招式再变,背后的巨猿竟想有了自主意识般,朝着昆仑子扑去,而袁齐天本人却一棍劈向任平凡。 “物外化身?” 儒道双锋心头巨震,自知此战再难保留,于是急催内元,立时极招上手!任平凡剑招回旋急转,再施“墨尘七行”,以剑为笔画写出一副“春蚕吐丝”的丹青图。 剑招一开,无尽剑气就如同万千蚕丝般层层围绕而上,不断地消磨困锁袁齐天的棍势。 此招与道门的太极盘丝手有着几分异曲同工之处,皆是以缠绕回旋的手法消磨对手的攻击,但春蚕吐丝却是以剑气形成蚕丝,不但可以消磨对手劲力,还能藉此反伤对手。 另一方面,面对袁齐天的巨猿分身,昆仑子剑划八阵,祭起“先天绝卦”中的离卦——离日丹火,先天绝卦对应八种卦象,故而蕴含八种不同属性的自然真元,威力无穷,而昆仑子将卦象融入剑法之中,更是增添威力。 这离日丹火便是离火之卦,此刻以施展,霎时八方火气滚滚涌来,凝于剑锋而不散,那柄白虹刖仿佛刚出炉的烘炉铁,灼热通红,只见昆仑子在挥洒间,火焰之威融入剑气之内,无数道火焰剑芒射向巨猿妖相。 儒者斗齐天,道者战巨猿,袁齐天以一敌二依旧不落下风,眨眼间双方已然激战了五十回合,却依旧难分胜负。 袁齐天不由有些急躁,元古大力疯狂催动,气流鼓荡,空间几乎都被粉碎。 眼见对手越发犀利,儒道双锋招式再变。 任平凡剑锋挥洒,使了一招“竹蕴十德”。 在天下读书人看来,竹子乃是大德之物,曾有儒门先贤写下了一篇,赞颂竹子的正直、奋进、虚怀、质朴、奉献、卓尔、善群、性坚、cao守、担当,共十种美德。 这一剑式不但暗含十种变化,亦有十层劲力,而且更将竹之十德融入剑意之内,让剑招更加玄妙。 昆仑子岂会让任平凡专美,剑式轮转,退离卦,起巽卦,一式“巽网骄风”,引来狂风助阵,疾行剑网力斗沉稳神力。 剑气融入巽风之中,犹如无形之风,幻化出千兵万刃,在巨猿身上削割劈砍。 以一敌二,袁齐天虽未落下风,但被儒道双锋连番缠斗,心中更是气恼,骂道:“岂有此理,老子再出一招,如果还打不死你们两个混蛋,老子就不打了!”即便单打独斗,袁齐天虽能稳胜两人之一,也得费上一轮手脚,更何况以一敌二,双方要分出胜负最少也得五百招之后。 听闻袁齐天挑衅,昆仑子并未动怒,只是冷静地思索道:“这乞丐生性慵懒,从不做麻烦事,只要小心应对,挡住他下一招,大有可能把他气走。” 袁齐天口吐狂言后,长啸一声,音波如雷,霎时神鬼震惊,方圆百里之内人人皆感到耳膜刺痛,修为弱小的士兵被直接震死。 只见四周气流正围绕袁齐天旋转起来,大地亦在不断颤抖,手中铁棍正不断吸纳流转的气息,只待雷霆一击。 昆仑子心知此招不凡,不敢怠慢,白虹刖斜向指天,一剑起双卦——坎卦、艮卦同时上手。 坎卦属水,正所谓天下至柔莫若水,元古大力至刚至大,雄后沉稳,这一水卦便是要以柔制刚,消磨对手雄力,而艮卦为山,山势亦是雄厚沉稳,此卦用意便是要以厚实之力巩固阵脚。 如此一来,昆仑子身形沉稳,剑式至柔,这般刚柔合一的策略,昆仑子有十足信心接下袁齐天的最后一招。 而另一边,任平凡却采取不同的做法,剑锋遥指袁齐天,剑气隐而不吐,显然是一副随时进攻的架势,昆仑子见状不由暗叫一声好。 任平凡虽常与昆仑子斗嘴,但却是深知对方习性,他看出昆仑子要采取守势,于是干脆身先士卒,准备以快疾剑路攻击袁齐天,虽不一定能给这个邋遢鬼造成损害,但起码可以消磨他的锐气,为昆仑子减轻压力。 袁齐天虽未出招,但看到这两个冤家死对头的架势,便已猜到了几分,不由骂道道:“岂有此理,你们两个死对头怎么这般默契。先是书呆子攻我几剑,就可以耗去我三分锐气,接着用个水卦化解我五分劲力,最后以山卦稳守防线,消磨掉最后两分力道,妈的,我这一招就算打出也是无功而返,而且就连他们一根寒毛也打不掉。真是岂有此理,两个打一个,你们居然还能这么无耻,用这种无赖的打法,真不愧是三教流氓!” 昆仑子不禁莞尔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还打不打?” 袁齐天摇头道:“你们都两个打我一个了,不能用这么无耻的打法!你们要全力跟我对上一招,大家都不许防守,这才英雄好汉!” 此话一出,就连观战的铁如山和陆乘烟都差点笑出来,这邋遢大汗虽神武过人,却说出此等不着边际的话,确实叫人难以想象。 任平凡哼道:“这叫策略,两军交战,无所不用。” 袁齐天听后,抓起腰间的酒葫芦咕咕地连喝数口烈酒后,抹了抹嘴问道:“你们真要这么做?” 任平凡坚决地道:“废话,我们想怎么打是我们的事,你也大可不必遵守最后一招的约定,与我们继续大战,反正你也不是什么守约君子。” 袁齐天把酒葫芦系在腰间,大大咧咧地道:“屁话,如果再打下去,最少也得五百多招才能分胜负,再打五百多招,还不累死我啊!老子不打了!” 说罢将铁棍抗在身后,转身便走。 这一举动,差点没把激战中的三族高手气得吐血,燹祸急忙出言制止道:“老大,你不能就这样走了,否则妖后娘娘怪罪下来,吾等都承受不起。” 袁齐天呸道:“她爱怪罪就怪罪,反正老子现在拍拍屁股走人,她也找不到我,最多就拿你们出气,关我屁事啊!” 燹祸知道这个大长老我行我素,独来独往,从不管什么族规,只求自由自在,而且性子古怪,还身负惊世神通,根本无人能管也无人敢管。 燹祸此刻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要是惹怒了这个疯子,说不定他会冲过来给自己一拳,唯有干瞪眼的份。 就在众人被袁齐天气得哭笑不得之际,忽闻一道悦耳媚声降下:“袁师兄,可否听小妹一言!” 此言一出,袁齐天仿佛中了定身咒一般,双足驻地,步伐顿止。 言语轻柔温和,让人身心皆酥,骨骸尽软。 声消音止,众人闻到一道若有若无的幽香飘来,钻入鼻孔,醉人心扉,想用力呼吸,将这股香气尽数吸入,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只有在平静呼吸的时候才能感受到这股醉人的香气。 而一察觉到这股香气,却又忍不住大力呼吸,如此一来便形成一个恶性循环。 就像有种美好的事物从眼前飘过,想伸手去抓时却又抓不住,当放下手的时候,那件美好的事物又从眼前飘过,这是一种让人心痒难耐的感觉。 出尘婀娜的身躯缓缓飘入铁壁关,无论是铁烈还是恒军都同时停止了呼吸,手中兵刃不由自主地纷纷落地,现场除了兵刃落地的声音,就只有紊乱不安的心跳声…… 饶是见多识广,行将就木的铁如山此刻也是目瞪口呆,而陆乘烟更夸张,也不知中了什么邪似的,竟不由自主地吟诗道:“盈盈浅笑现梨涡,迷离秋波柔如水。兵燹烽烟止寒光,染血黄沙悄无声。” 第十回 浩世军威 白莲身为女子,虽被迷惑,但并未深陷,而且她修有佛门定心神通,猛地一咬舌尖,压住躁动的心血,立即清醒过来。 “妖后,收起你无聊的把戏!” 白莲舌绽春雷,发出佛门至极梵音。 梵音入耳,众人脑海轰隆一震,立时清醒。 这名不速之客竟是万妖至尊——妖后。 只见妖后轻启朱唇道:“白莲师太,多年未见你风采依旧,修为似乎更上一层楼。” 妖后这看似随意的言语,却带着无尽的魅惑使得正道群雄心神一阵激荡,众人不敢怠慢,赶紧运功镇压。 妖后媚态天成,并不需要刻意娇献媚,便可让迷惑众生,即便是不经意的动作和言语都夺人心魄,摄人神志,远非月灵夫人可比。 白莲默念清心定魂咒,稳住心神冷哼道:“贫尼微末能耐哪敢与妖后娘娘相比。” 妖后莞尔一笑,竟是百花吐芯,美不胜收,叫人难以侧目。 妖后轻笑一声并未搭理白莲,缓缓步下城墙,千百恒军竟不由自主地给她让道,而且每个人都是眼神呆滞,目光迷离。 似乎只要妖后一句话便能叫他们倒戈相向。 妖后踏着娉婷步态朝袁齐天走去,朱唇微张,轻声细语道:“袁师兄,小妹深知师兄喜欢无拘无束,世俗征战只是给师兄带来苦恼,但此次事关吾族心衰,小妹不得不厚颜请你出战,还请师兄助我一臂之力。” 袁齐天雄躯微微一颤,缓缓回过头叹道:“师妹本来你跟我说只要毁掉铁壁关四维方位的一角便可,可是如今昆仑子和任平凡这两个死无赖紧紧缠住我,叫我难进半步。你也知道为兄好逸恶劳,本来以为是轻松之事竟变得如此繁琐,为兄还是早些离开吧,再打下去,我骨头都快累跨了。” 妖后道:“小妹也是刚接到三教名锋也参战的消息,于是便赶来助师兄一臂之力。此地便交予小妹,师兄快去毁掉四维镇邪界。” 妖后心中也是暗叫侥幸,袁齐天与她自幼便同门学艺,她心知这个师兄性子——好逸恶劳,虽然天赋过人,修成元古大力神通,却是慵懒成性,绝不做麻烦事,要是自己再不出现,只怕袁齐天早就一走了之。 袁齐天想了想,点头道:“这个提议不错,那这两个无赖就交给师妹你了!”说罢朝着四维方位奔去。 “臭乞丐,休走!” 昆仑子与任平凡惊怒之下,正想出剑,只觉眼前一花,妖后已然挡在二人跟前。 只闻妖后轻声淡笑道:“本宫不才,再次向二位讨教。” “再次”一词顿时勾起儒道双锋内心的回忆:在二十年前,那个明月当空的夜晚,荒漠之上,那道美得不似凡人的身影,竟让三教名锋尽数蒙尘,若非剑圣赶来,只怕这三柄利剑已被折断。 二十年后再度聚首,儒道双锋收敛心神,屏气提元,手中宝刃隐隐泛着锐芒,似乎是憋足一口气准备一洗前耻。 任平凡首先抢攻,君子意动,儒风腾起,浩然划出战端妖后见状不由莞尔笑道:“君子如风,风行草偃,万民伏诛,能降人而不杀人。但仁兄此刻杀气大盛,实在有违君子之意。” 任平凡回应道:“君子意动,降而不杀,但妖后娘娘似乎不想是会被任某降服之人,既然如此唯有剑锋开杀,尽诛妖邪。” 一声娇笑,妖后玉指轻弹,急促刁钻的气劲猛然打中君子意,此气劲看似细小,却是威势骇人,任平凡只觉得气血翻涌,手中名器几欲脱手,暗叫一声:“妖女厉害!” 随即再施“墨尘七行”中的绝招——紫宸麟风。 相传麒麟是龙头马身的神兽,生有双翼,高八尺五寸,身批龙鳞,凌波踏水,如履平地。 而且麒麟本性温善,不覆生虫,不折生草,更有仁兽之称。 但麒麟又能断万物善恶,定世间公义,面对恶行毫不留情地严惩,乃是刚毅公正的象征,是儒门所供奉的圣兽。 霎时间只闻麒麟怒啸,势挟潮涌风云,剑如苍霞变色,惊野而出!独对麒麟神威,妖后依旧一派从容,拈指凝光,云袖翻飞,顿时涌出晶莹翠绿的妖火邪炎,誓吞麒麟剑气。 只闻轰隆一声,麒麟形象竟烟消云散,而任平凡则连退五步,面色酡红,顿时高下立判。 “你……你怎么也会燹祸的武功……” 任平凡不可思议地问道,妖后这一手明显就是燹祸的妖火邪功,但其威力却远在燹祸之上。 妖后微笑道:“本宫统率天下妖族,当然要懂得妖族各部的神通了,这门苍木淬火只是本宫所研习的神通之一。” 昆仑子仗剑而行,朗声笑道:“贫道方才正想与臭乞丐继续过招,领教元古大力之精妙,如今却被娘娘打断雅兴,真是不痛快。” 妖后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本宫用这门神通向道长赔罪吧。” 昆仑子奇道:“莫非娘娘也会这门神通?这叫贫道意外。” 妖后轻笑道:“说来惭愧,吾族千百年来唯有袁师兄才能练成这门神通,本宫也只是习得一些皮毛罢了。” 妖后话音方落,便是莲步轻移。 其姿态十分优雅,即使是那些大家闺秀也没有她这般含蓄、淑女,但偏偏如此,妖后竟只踏这么这一小步便出现在昆仑子跟前,着实匪夷所思。 只见妖后伸出一根修长细嫩的手指,对着昆仑子点了过去,这般动作就像是在一个小媳妇在与别人争执时的动作,柔弱而又委屈。 这般种种的姿态,看似弱不禁风,但却让昆仑子感觉到一股磅礴无边的大气,万钧沉重的威压,这显然就是元古大力的气势。 昆仑子不敢,看准妖后招路,剑化八阵奇卦,运坎卦,起水象,正是坎月烟水。 水卦连绵不绝,巧施柔韧剑势围困消磨妖后劲力。 谁知普一接触,昆仑子内心巨震,妖后元古大力虽无袁齐天那般磅礴刚猛,但却刁钻诡异,变化多端,任由“坎月烟水”如何绵长巧妙的卸力挪移,元古大力就像跗骨之蛆般无孔不入。 如果由袁齐天施展元古大力的话,就是简单直接的一招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