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3
快地把纸卷打开,他扫了一眼,怒视着蒋宇:“你什么意思?”“看在你和四郎交好的份上,本官提醒你一句,从这里出去之后,你最好跟他断干净,他马上就要娶妻了,有将军府和本官扶持,平步青云不在话下,不是你这个废物能比的,你的存在只会给他抹黑。”蒋宇凉凉道,他漫不经心地抚平臂弯处的褶皱,“以前本官只要他开心就好,可如今看来,他是万万不能再和你混在一处了。”苏玟疾步过来双手握住栏杆,跟狼一样恶狠狠地盯着蒋宇:“你什么意思?你都没告诉我,为何我会被抓到这里来!”蒋宇带着一丝怜悯看着苏玟:“你还不知道么?此次主考官与你父亲有旧,有人举报他向你泄题。”“一派胡言!”苏玟怒道,“我何时有作弊?你休要在此污蔑我!”“事实如何,我不关心。”蒋宇往后退了一步,“你最好识趣些,上面至少没有要你的命,暂定的是三十年内不得参加科举,你熬一熬吧。”苏玟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上面?这次我果真是被陷害的?你给我说清楚!”蒋宇笑了一下,慢悠悠道:“这就不是你能知道的了。”“放屁!我今天非要搞清楚不可!我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谁也不要妄想给我扣大帽子!”苏玟破口大骂,“大不了鱼死网破!谁怕谁啊!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出去告你滥用职权!”“是吗?可谁会信呢?”蒋宇弹了弹袖子,“你去告啊,只要你不怕牵连国公府和你meimei,你只管去告,再者,我也是替人做事,你就算把本官拉下来了,那位也肯定不会饶你,拿一个名声换一条命,多好的买卖,别犯傻了,你若是答应本官的条件,你一会儿就能出去。”苏玟本是要死磕到底的,可他听了蒋宇的话,又不由自主地担心起来,是了,他自己死倒没什么,可是他的父母呢?苏芙呢?这些人若是因为他受到了牵连,他就算是死也不会原谅自己。苏玟气得发抖,颤声道:“我挡了谁的路?我的文章有问题吗?”“谁知道呢?文章马马虎虎吧,本官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是状元了,这点儿都入不了本官的眼,”蒋宇嘲讽地笑着,“不是你神来之笔天之骄子遭人妒忌,是你这个人,不该出现在那里。”苏玟闭上眼,有一个声音在他心里叫嚣道,他们不能这样对他!他要反抗,谁都不能冤枉他,他一身清白,不能就这样沾一身腥!他meimei还要成为正妃,穿上最漂亮的红裙子!可又有一个声音在心里说,那又如何呢?你反抗又能如何?苏家早已式微,苏国公不过是工部侍郎,母亲那一族也落败了,他自己半点靠山都没有,也许他撞死在刑部大门口,也只是叫人唏嘘两声,带着一身污名就这样白白死去了。若他真的破罐子破摔,那得对国公府和他meimei造成多大的影响?他死了,谁来保护苏芙呢?若是哪天国公府消失,苏芙出了事,在这世界上举目无亲,苏芙该怎么办?苏玟不想再看到meimei哭了,他就算是再废物,也至少能带着meimei远走他乡,靠着这些年的积蓄,盘一家铺子,买一个庄子,带着meimei好好过下半生。可他不甘心,太不甘心了,为何偏偏是他?为什么被盯上的是他?他原以为,只要自己刻苦读书,努力科举,总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可为何现实总是如此,在他最得意的时候给他狠狠一击,让他每时每刻都不忘记自己是个无用之人,他谁也保护不了,也不能成为任何人的依靠。苏玟握住栏杆的手上暴起一根根的青筋,他气得眼睛鼻子都发酸,过了好久,他才平静下来,只不过他的心还是一阵一阵地抽痛着。苏玟的额头抵住了栏杆,沉声道:“你的条件是什么?”蒋宇笑起来:“第一,你以后不要再和四郎联系了。”苏玟的心猛地抽了一下,咬牙道:“好。”“第二,出去后,守口如瓶。”“好。”“最后一条,”蒋宇轻轻敲了一下自己腰间的玉佩,“认下这个罪名。”苏玟缓缓抬起头来,那目光像是要杀人般,他阴冷地盯着蒋宇,慢慢吐出一个字:“好。”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说得泣血,说得嘶哑,他仿佛是用了能将五脏六腑呕出来的力气,把这个字从魂魄深处中挤出来,这在他人耳里轻飘飘的一个字,代表着他这辈子都洗不干净的污命,和对此无可奈何的愤怒。蒋宇满意地笑了,他拍了拍手:“早这样不就好了么?这还有一些手续,办好了你就可以走了。”苏玟冷笑,抓他的时候,一点手续都没有,现在放他走了,章程倒是一大堆。蒋宇转身向牢房门口走去,他刚走了几步,苏玟的声音幽幽地从身后传过来。“你做了这么多缺德事,就不怕半夜鬼找上门吗?”蒋宇笑了起来,他半眯着桃花眼,回头看苏玟:“要杀我的人,能绕京都三圈,我害死的人,这些年来能从朱雀街一直排到东城门,若我怕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早就吓死八百回了,苏玟啊苏玟,这种鬼怪,向来只有懦夫才会在意。”说完,蒋宇头也不回地走了,苏玟站在原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稻草的腐烂气息混合着血腥味,和不知何处的臭味一起涌进了他的鼻子里,这是他闻了一个时辰的味道,他突然作起呕来,他蹲下来,吐出了一地的酒菜,他捂着胸口,一直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干净了,吐出了酸水,才直起了腰。苏芙和肖央坐在茶室中,桌上放着两杯上好的铁观音,但谁也没有心情去尝一口,苏芙如坐针毡,她不时往门口望一眼,心里忐忑不安。肖央面上沉静,但一直死死攥住衣角的手出卖了他的内心。苏芙实在是坐不住,她琢磨了一会儿,开口道:“那位尚书之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见四哥哥你和他挺熟的?”“我自小与他一起长大,算是同窗,后来关系渐渐淡了。”肖央情绪稳定了很多,说话的调调又恢复了平日里温和柔软的样子,“他很聪明,十八岁,不,十九岁时就中了状元,连中三元,是当年京都有名的才子,如今他二十了,在官场上倒是顺风顺水。”苏芙点了点头:“我一见他就觉得他是很有能力的一个人。”“很有能力,”肖央轻轻笑了一下,“也挺危险。”苏芙捉摸不透肖央的脸色,她收在桌子底下的双手扣在一起,掌心里出了一层汗:“我一向听闻阿兄和他不对付,没想到他这次会帮忙。”“帮忙?”肖央抬起眼,笑了笑,“你怎么不说,这次谋划他就是参与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