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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若烟,第一缕晨光透过车窗菱纱,在他的侧颜渡上一层金银的光晕,那样神色焦灼又安宁的注视着他,色如春晓之花,目若秋波,虽怒而若笑,即嗔而有情。白图心头猛的一跳,如梦乍醒,他对自己……像被夹到痛脚一样,他慌乱的说到,“已到郡县,公子告辞了。”“你……”轻山公子欲出声挽留,忽然一顿,唇边自嘲的默笑,他又有何理由挽留他呢。默默看着他跳下马车,惶恐不安,头也不回的融进晨光之中。自己对他隐秘的心思必是叫他无措惶恐了。再一次被南宫府的白鸽子找到。白图又收到南宫红衣的来信,头顶炽热的阳光,来往的人群,熟悉的笔迹,他忽然觉得活在阳光下的感觉真好。南宫红衣似乎最近心情稍稍好了一些,说了些云中郡的趣事儿,然后就是追问他的归期。想来三个月的休假已过大半,他也是要赶紧回程了。忽然又想到苏州吴郡的那位齐公子,回想着他的算卦,他邀自己一同去挑衅黄天霸三兄弟,不禁莞尔。等到哪一天自己了却心愿,再无牵挂,或许他还真如那齐公子一般过着高兴了就喝茶算卦,不高兴了就挑衅恶霸地头蛇的快意日子呢。一说到了却心愿他才愉悦起来的心境就愁苦下去了。现如今他必须赶在宗政明月回程之前赶紧赶回云州侯府,将面皮送回去。不过在这之前他必须确认一件事情。白图乔装一番,如同游学赏景书生一般再一次回到了红杏山庄。满山的菊花红杏山庄依旧开的如火如荼,天真烂漫,似乎前些日子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幻。貌似一切如旧。但稍一探查便知,红杏山庄的后殿东苑被烧了大半,庄主已故,柳州龙城郡郡守亲自上山吊唁,只是负责丧事的却是山庄的老管家,圭庄主续弦的新夫人晨雾夫人却不知所踪。白图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当日除了假扮圭庄主的那人就是这晨雾夫人知道自己是披着面皮假冒的。晨雾夫人如今不知所踪,但愿是她自己逃走了,若是被宗政明月拿住了,那他冒充轻山公子的事就会败露。但又一想,宗政明月诞辰当晚太白楼遇袭,这一切本就是黎族伙着罗生门一起引诱轻山公子南下的计谋,而宗政明月将计就计,将南方隐患拔除。那么他必事先早已知道红杏山庄有异。也就是说红杏山庄应该有宗政明月的人。是谁呢?白图仔细思索,会是晨雾夫人旁边的那个小丫头吗?假扮圭木庄主的人又是他所想的那个人吗?如果说有个人能像白图一样,有惟妙惟肖模仿另一个人声音的本事,那这个人一定是他认识的那个人。那时他不过五六岁,他的母亲作为圣巴教圣女,受邀入西蜀皇宫做客,他一同跟随,不想竟是陷阱,在母亲拼死保护周旋中他得以逃脱,但要想出宫却是难如上青天,还好遇到了他……他难道是罗生门的人?她终究是按耐不住好奇心,决定一探究竟。白图回到山脚下红杏楼客栈,用了饭食便回房休息,甚至还和掌柜的浅聊几句今日爬山累坏了,要早早歇下。他一回到三楼的房间就换上夜行衣,这才注意到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就着月光细细一看,那是颗碧绿通透的珠子,他有些恍然,这才想起来,自己自中毒以后醒过来时口中似乎是含着什么东西,当时因为神情紧张,并未太过在意,想来应该是轻山公子放在他身上的。白图想着找机会一定还给他。月色下,白图身姿飘摇,月光下如夜莺一般灵巧飞跃,瞬间便消失无踪。夜晚的红杏山庄灯火阑珊。白图静静的趴在前殿屋顶上,和黑青色的大瓦融入一体,仿佛他就是那一片青瓦亦或是一束月光,没了任何生命的气息。正如他这些年在镇国侯府当箭卫,无数个夜晚值夜护卫一样。他双目迥然的巡看着山庄里的人事。一直到了亥时,山下隐隐传来一阵暗沉的马蹄声。不一会儿那一列人马已到山庄前。所有马匹蹄裹包布,没有一丝火光,当前一人袍服雪白,一尘不染,月光洒落在他绝尘的面容上都不忍留下一丝阴影。白图心中暗骂一声,最近运气真是太臭了,在这荒山野岭竟又遇到了雪衣侯宗政明月……☆、17挑肥拣瘦17挑肥拣瘦月色明媚,宗政明月锦衣夜行,默默无声,浩浩荡荡。随行的都是便装的银甲护卫,围剿黎族的影子军团没了踪影。尽管已入亥时,但一对人马并未歇息。隔得太远,白图不得不从怀里拿出海外东越国漂洋过海来的稀罕玩意儿千里眼。这千里眼看上去像根短管,但扭出来却有半个手臂那么长,透过几层的透明琉璃可以看到隔着两个后院的距离。宗政明月和卓公子一左一右于太师椅上饮茶。卓公子笑魇蹁跹,“侯爷,事情还算顺利。”宗政明月难得脸色温和的点点头。“若没有轻山公子以身为饵,我们也没那么容易找到黎族头领的老巢。”“黎族本就是丛林部落,居无定所,又擅长隐匿,想剿灭他们的核心自是没那么容易。”“这次轻山公子功不可没。”“他是个明智人。”“以往前南唐王也暗暗派兵围剿了多次未果,不想他们的核心领地就在这红杏山庄一涧之隔,只是谁又想得到呢。只是不知圭木庄主如何修的这样天堑变通途的暗道的机,又是如何被黎族和罗生门的人知晓利用了?”“这已不重要了。”卓公子叹息道,“可惜了圭木庄主的圭行机关怕是要失传绝世了。”他说着忽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有些苦笑不得的说到,“一会儿褚布将军到了不知道是如何个哭丧法儿,他还蒙在鼓里呢。”宗政明月面上也显露出一丝趣味的神色。“他这会儿定是还以为自己保护不利害死了轻山公子,心中必是又怒又恨。”宗政明月抬了抬眼,似是而非的瞟了一眼院门,“不叫他们知道桂柳州的凶险还以为此刻都天下太平着呢。”有名黑衣劲装护卫进来禀报。卓公子放下茶盏,一副看好戏的轻快样子,“真快,褚布这就到了。”褚布满面沉重,一进门就跪倒在雪衣侯面前,不知说些什么,只是头压得很低,腮帮子似乎都在咬牙切齿着。宗政明月画中仙一般轻抚茶盖,轻啜回甘,也不看他,“起来吧,你确实护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