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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疲惫不堪,却不能停下。他开始画画,笔下充斥着青色的大海和天空,以及那抹随时闯入视线的身影。他的世界被青色包裹起来,纯粹而炫丽。一开始表达思想的唯一方式,渐渐转变成了习惯。神圣而乏味,像某种老套的仪式。苏锦静静的聆听着。眼前的原野随着他缓慢而低沉的叙述,缓缓铺展开来。他听见海浪声在耳边轻柔翻涌。微风轻拂,青草微摇,将这草木茂盛的广袤原野,变为了绿色的大海。有谁静静伫立在海洋中央,回眸相望,面容模糊。第69章云曦悠闲的坐在海边,海水轻柔的拍打在沙滩上,溅湿黑色的风衣。墨色的天空上繁星璀璨,天际与海的另一端和缓的相连,勾勒出宁静而澎湃的一方天地。他闭上眼睛,任凭时间定格在风声与海声之中。于他来说,声音所衬托出来的宁静才更加的舒适美好。悄无声息的死寂带来的只有恐惧,仿佛随时会将人吞噬。意识即将陷入黑暗的时候,身后有声音若有似无的飘入耳内:“你很喜欢大海?”他用了很大的功夫辨别,声音是来自真实,还是来自他的幻想。他的体内似乎缺失了什么重要的部分,变得健忘和幻觉丰盛,也由此不再相信自己听到的任何声音,见到的任何人。苏锦一直安静的等待他的回答,似乎习惯了他偶尔的失神以及漫长的沉默。在断续的接触中,他逐渐了解到了云曦的不同寻常。也许正如吴浩所说,在别人眼里,他的行为多少有些不正常。但什么又是正常呢?那不过是人们自己所制定的,名为“常识”的枷锁罢了。也许人本来都是会飞翔的,只是因为枷锁太多,才束缚住了那双可以自由翱翔的翅膀。云曦是那个会飞翔的人,他是与众不同的。当脑海中那些虚幻与现实交错的光与影,令云曦疲惫不堪的时候,他终于放弃了思考,缓慢而轻声的回答:“说不上喜欢,但这是一切生命起源的地方,值得瞻仰和尊敬。”他是个不擅于交流的人,身处于人群常常不知所措。或许正因为如此,他才能看见那些一般人看不到的景色。刚开始的时候,他偶尔还会将这些景色他人分享。慢慢的,从别人的言语和看向他的眼光中,他察觉到了异样。从此便缄口,不再提起这美妙世界的只言片语。那本不是存在于世界的美,不被世人所察觉和接受,是他专属的景色。人们开始将他关在那封闭的空间内,每天喂给他大把大把的白色药片。日复一日,日复一日。他仰头望着从房屋的一小块缝隙里,透出的明亮的光。光芒温柔的铺洒在地板上,慢慢扩散开来,将狭小的空间融化成了广袤无垠的,青色的大海。和青衣人相遇的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是缺失了某个部分的,空空荡荡,无法被填满。所以拼命的想要追逐,想要去抓住。也许是对青衣人的执念太过强烈,以至于让他对除此之外的任何事都心不在焉。他时常茫然而恍惚,记忆十分之差,总会忘记很多很多东西。就像眼前的苏锦,面容非常陌生,却和这绿色的大海一样,透着莫名的怀念感。所以他并不抗拒。对于那个青衣人的存在,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因为他知道除了异样的眼光,他换不来任何的理解和支持——纵使这些东西他从未需要。但身边这个不解风情的人却让他相信,如果对他说出那抹青色身影的存在,他会轻而易举的接受,并且对此深信不疑。并未发现他表情上细微的变化,苏锦自顾自的坐在画架前,观赏起那副画来。碧绿色的清澈大海,与天空巧妙的融合成一体,规矩的色块铺展出一派平和安稳的景色。苏锦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他说:“这么宁静地方,根本没有大海的气势。”于是云曦也忘了之前的一点疑惑,顺其自然的接下去问:“那你眼中的大海,应该是什么样子的?”苏锦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反问道:“你见过夕阳下的大海么?”并没有夕阳的印象或者概念,他所见到的大海,要么青翠如草野,要么黑暗如死寂。夕阳下的大海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只要略微一思索便会头痛欲裂,所以他只是木然的摇了摇头。“当夕阳缓缓溶解在海平线上,整片大海都晕染成炫丽的红。翻涌的红色透出灼热而旺盛的生命气息。余光笼罩,浮光跃金,蔓延着火一样温暖的色彩。那才是象征生命的,彭勃的大海。”随着他低吟般的叙述,夕阳的余光渐渐在眼前铺展开来。原本平静的大海霎时波涛汹涌,翻滚着灼热的红色波浪。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壮阔景象。他从未对如此温暖的颜色提起过兴趣——事实上他已经对任何事都没有了兴趣。追逐着青衣人的那些年,已经将他所有的激情与迷恋全部燃烧殆尽,只留下冷冷清清的色彩,孤独的占据着他内心深处。他是个疯子,可他看不见梵高眼里扭曲的世界。那个人青衣人所带给他的,只有日复一日乏味的平静和淡然。他疯狂的如此安静和清醒。有人在氤氲光线中小心翼翼的唤他的名字,他猛的回过神,看见苏锦在夕阳下模糊的面容。金色的光线勾勒出温和的轮廓,那样静谧而安稳。他想说,你不适合红色。可是这话说起来却显得如此莫名而突兀。苏锦只是喜欢红色的大海,这个颜色本身其实与他无关。就像云曦此时认为,红并不是一种颜色,那只是一种感觉。炫目,温暖,并且不可或缺。如同血液。而这种感觉,仅仅只针对眼前的人。他无法用话语解释此时的感受,所以只是微笑着应:“你确定你说的不是岩浆?”那是苏锦第一次看见他微笑的样子,温和而干净,透出阳光的气息。温柔的让人忍不住想沉溺下去,不小心失了言语。沉默太过突如其来。苏锦别过目光,注视着翻涌着波浪的翠色草海。风起时,阳光随着那微波重合破碎,白色的蒲公英从草丛间缓缓飞起,透明的绒毛闪闪发亮。他听见云曦的声音,飘渺的,轻柔的,仿佛从遥远的地方飘荡而来。云曦说,我多像那蒲公英,随着风起的方向,飘飘荡荡,找不到归宿。但蒲公英终究是有归宿的,它会在某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