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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的嗓音极低,呻吟道:“插好深……顶到我肚子了。”他下腹一紧,到底没忍住,一把将他按进怀里,深深射进他体内。屈方宁脸上情潮涌动,也随之喷了他满手jingye。因之实在不堪入目,事后屈方宁总是不许他说,一提就啊啊乱叫,企图遮掩过去。御剑也不揭穿他,枕着手臂看他穿衣服,心中很有些龌龊念头。屈方宁艰难地提起裤子,袜子却只找到一只,即跪在床一侧,一边满床摸,嘴里一边念叨“袜子、袜子”。察觉到他目光,警觉地一抬眼睛:“干什么?你偷了我的袜子?”御剑笑了一声:“在想今晚怎么疼你。稀罕你的臭袜子!”从背后拽出一只皱巴巴的袜子,往他脸上一扔。屈方宁伶俐地一把接住,猫腰穿好袜子,闻了闻自己的脚。鼻子翕动几下,抬头忽道:“大哥,我想吃石榴。”御剑疑惑地望了他一眼,对他闻脚丫子而思石榴的行径感到不可思议:“天寒地冻的,我到哪里去给你弄石榴?”背过身挥了挥手,以示没得可谈。屈方宁大为不乐,忽然灵光一闪,偷偷脱下袜子,蹑手蹑脚地塞在他脑后,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当日他往返连云山一趟,回城时天色已昏黑。一掀帐门,才开口嚎啕了一声“冷死……”只见亲兵环伺,火光炭红,帐中坐满了人,安代王、车宝赤、郭兀良并鬼军一干统领,都在其间。郭兀良见他愣在门口,笑道:“回来了?进来罢,我们正要起身了。”他偷眼一瞥,见炭火旁铺开一卷羊皮地图,其上密密插着红黑小旗,看来果然计议已定,是个要散场的样子了。转眼众人离座,御剑也随之出帐。见他满头是雪,一笑道:“小猴子戴白帽子。”伸手给他拂了,又替他解了外袍。这动作平日二人在床上做得熟极而流,屈方宁顺着他的手一踮脚,手臂自然而然举了起来。车宝赤在旁笑道:“早听说你们父子亲厚,果真不错。哪像我家那几个臭小子,平时跟我说句话都千难万难!”御剑道:“亲厚甚么?娇气!”见他鬓边沾着一朵雪花,随手又给他摘了。车宝赤啧啧摇头,道:“你儿子是战场上的小雪豹,你面前的小羊羔。我儿子正好相反,外人面前窝窝囊囊,到我面前什么怪都敢作!”忽然一拍大腿,叫道:“御剑,你这次走西凉,捎带下车唯如何?小崽子跟着我总是不务正业,他妈又溺爱得紧,打打不得,骂骂不得,啰啰嗦嗦,烦死个人!我现在一看他就脑仁子疼,对付不起了!你给我管教几天,保证不给你添乱。他要不听话,就给我往死里打!”旋从腰下取出一物,掷了过来,却是他麾下秋蒐军调兵万人的令符。御剑掷还给他,道:“人来就行。”车宝赤连连摆手,重又掷过来:“你是不知道我们家那位小爷的脾气,还是带我的兵去好!”鬼军一名副统领早欲进言,此时忍不住插嘴:“说到脾气,我们这位千人斩队长也好不到哪里。至于军纪松弛,蔑视禁约,比车小将军恐怕更有过之。”御剑淡淡道:“他们少年一代血气方刚,嚣张一点又何妨?若是事事循规蹈矩,难免失了锋锐。”安代王一听,那是万分赞同,拊掌道:“正是这个道理!”必王子平日行事乖张,望之不似储君,几乎成了他一桩心病。御剑此际为之开脱,那是再好不过。车宝赤也是欣喜异常,哈哈笑道:“正好也让他们亲近亲近,说不定一个情投意合,又跟我们一般,结作一世兄弟。”说话间车马已至,一一告辞而去。屈方宁等人一走,立刻跳到御剑怀里,缠着问打西凉的事。御剑挥手道:“进去说。一身冻成一块冰,就想着打!”给他抱到火边,让他靠在怀里。屈方宁连靴子都不脱了,一直追问:“什么时候打?”御剑架不住他磨,指着地图给他说了。西凉位于北草原最下缘,黄沙戈壁,自然条件极其恶劣。黑隧城本是西凉最大交通贸易之所,去年为千叶所夺,好比咽喉中卡了一块鱼骨,呼吸维艰。国内因此怨声载道,李达儿这个独眼皇帝当得很不顺心。屈方宁道:“他们不是跟毕罗交情好吗?柳老狐狸也不说来帮帮朋友?”御剑嗤道:“大璇玑洲的路他还没摸熟,岂有余力帮衬李达儿!别看他们前几年盟友兄弟叫得凶,柳狐头一号翻脸如翻书的人物,真正事到了眼前,不但不会伸出援手,九成九还要踩一脚。”屈方宁似懂非懂点一点头,忽然笑了出来,道:“将军,他也是这么说你的。他还开了一个法坛,一边唱一边跳,说了你好多坏话。”御剑道:“柳老狐狸祭司出身,舌灿莲花,娓娓动听,最会蛊惑人心。他说的话,你一句也别听。”屈方宁靠在他肩上,笑嘻嘻道:“我只听你的话。”御剑一笑低头,吻了吻他的嘴唇。屈方宁给他亲得很是舒坦,两脚交错地蹬掉靴子,又去好奇地图上的旗子:“奇怪,这条路好像跟小将军上次给我看的不一样。”御剑道:“嗯。小亭郁当日从河湟一带进发,绕了个圈子,走的是大路、明路。我们这次从这儿走。”指了指地图上一处红圈。屈方宁见标的是“拒马城”,心中骤然一跳,试探道:“这……不是南朝的地方么?”御剑道:“永乐四年之前是。西凉当时还是南朝属国,首领须南朝册封。李达儿之父霸占了这几块地方,灵州、银州,都在其中。南朝皇帝气得差点咽气,却是无可奈何,打打和和几年,半推半就的就由他们拿去了。这本来是南朝养马之地,他们在自己的土地上,却要自己花大价钱买马。”屈方宁听他口吻讥讽,顿了一顿才道:“就算如此,咱们要打拒马城,南朝也不敢坐视不理。”点了点红圈下一条国境线,“再进一步,可就到兰州了。”御剑道:“不错,他们也知道大事不妙,暗地里已经跟西凉结盟了。可惜废物就是废物,也不动脑子想想:两头野狗加起来,难道就斗得过狼了?”手指在拒马城冷冷一敲,继而笑道:“宁宁,你猜这次会盟之战,南朝派了谁来?”屈方宁目光一动,喜道:“贺小九?”御剑见他满脸放光,不禁一笑:“嗯,正是你的好玩意儿贺小九。”捏了一下他柔软的面颊,“贺颖南此次出征非同凡响,带了百余弩炮,三万兵马。怎么炮制他,你可得好好想想!”第27章九战贺颖南自觉命途多舛,是一个老天很不愿意眷顾的人。他生在南朝第一武将世家,从小耍得一手好花枪,祖上的高大魁伟,却一点也没继承到。长到十八岁,还是个身量未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