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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舌黑亮的辫梢晃了晃,低头道:“不要紧的。只是……以前我们在一起时,小亭郁哥哥总是放一个这么大的、红色的风筝,你……从河边捡许多蛇蜕,藏在袖子里吓我。今天却一个字也没提过……我本来该替你们高兴的,不知为什么……有点儿难过。”屈方宁笑道:“我吓过你么?那可对不住了。”小亭郁目光狂热未退,道:“难过什么?往后哥哥们成了草原上的大英雄,相处的时日就更多了。到时候咱们仨骑着马往河边一走,哪个小姑娘不羡慕你?”桑舌心中默默地说:“我一点儿也不想要别人羡慕我。”但没说出口的话是无法传递的,她也只能默默站在一旁,看着白色的风从他们身旁经过。初冬的夜来得特别早。年家铺子那一点旷野中的暖光,似乎也更多了几分系人心处。屈方宁进门时,老哈正苦苦拉扯额尔古比手力,车卞盘踞一方插科打诨,额尔古呆呆望着面前一个破碗,不时憨笑两声。乌熊却将年韩儿拦腰抱住,一双毛茸茸的手伸进他衣服里乱摸,似乎颇感好奇:“男的女的?”他咳了一声,凑拢道:“乌熊,放开我老婆。”乌熊如遭雷亟,悚然起身,几乎将年韩儿摔飞出去:“是……是老大的人?对不起!”屈方宁和蔼地说:“这次不怪你。若有下次,自己把那对卵蛋割下来酿酒吧。”乌熊全身一紧,颤声道:“是!”年韩儿抚平衣角褶皱,冷冷道:“谁是你老婆?滚你妈的蛋。”他平时说话,都是又娇柔,又轻软,就是连嗔带怒,也跟羽毛挠痒痒似的。这“你妈的”三个字,旁人实属头一遭听到,都不禁目瞪口呆。屈方宁不以为忤,笑嘻嘻道:“我老婆脸皮薄,让各位看笑话了。”身形一动,躲开年韩儿雷厉风行的一个耳光,啧啧道:“有话好好说,别动粗!”牵了他的手,带到酒窖下。见四周无人,才低声道:“车努哈那件事,没出什么纰漏罢?”年韩儿揉着手腕,亦低声道:“有两个人来问过,给我糊弄过去了。”屈方宁道:“万事小心。”年韩儿冷淡地瞟了他一眼,鲜花般的嘴唇上下一动:“放心,死也要拉你垫背的。”屈方宁盯着他莹洁的侧脸,忽然笑了出来。年韩儿怪道:“什么毛病。”屈方宁笑得腰都弯了下去:“小韩儿,我发现……你嘴里说狠话的时候,心里反而没那么狠的。”年韩儿一双媚眼微微眯起,冷意渐深:“你以为经过车努哈一事,你我就是并肩作战的盟友了?别那么天真。——我还是那么讨厌你。”屈方宁笑道:“知道。我也讨厌你。”他的笑容也不知有多么刺眼,年韩儿气恼之下,反而也是一笑,幽幽道:“刚才听他们说,你最近都跟你们城里那位……同床共枕?”屈方宁心中一响,预料他说不出什么好话。果然见他毒蛇吐信一般一字字道:“被男人干屁眼的感觉怎么样?”他纵使天赋再高,这句话也一时没能领会,脱口道:“什么?”年韩儿娇媚一笑:“什么?后门都被人走过几十遭了,还装什么天真?”声音低低地碰到他耳边,嗤笑道:“听说御剑天荒下面那杆枪,可不是一般的雄伟,连一般的女子都无法承受。你陪他睡了那么久,也算是个奇货了。”屈方宁心内风起浪涌,脑子里电闪雷鸣,混乱之中还回了一句:“你倒是门道精通,不愧是干这行的。”年韩儿格格一笑:“我哪比得上你,上赶着送上门给人干?”嫌弃般在面前一扇,道:“行了,别跟我说话。你那张嘴,也不知含过什么脏东西。我想着就恶心!”屈方宁怒道:“你嘴巴放干净一点。没你想的那么龌龊!”年韩儿哼笑道:“怎么,我说错了?你们只是父子?呵,你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起步出门,回头给了他一个千娇百媚的笑:“别忘了,我们是一样的人!”秋夜深寒,帐面鼓荡得如风帆一般。屈方宁四肢张成一个大字,趴在寝帐床上装死。御剑方冲了凉进来,见他这么有气无力的样子,似乎颇觉可怜可爱,俯身吻了一下他的背:“这么累?下午都到哪里野去了?”屈方宁随口唔了一声,挪了挪身体,把左脚架到他身上。御剑擦着头发,道:“今天你们教卫长汇报了战训成果,还好,没什么贬斥之辞。他还夸……了你两句。”屈方宁这才来了点精神:“他夸我什么?”教卫长报告中说的原句是:乌熊、车卞等一干天坑众,性情暴戾,目无军纪,堪称隐患。屈方宁与之交好,一则生死情深,二则深谙其道,可“以恶制恶”。这实在也算不上甚么褒扬,御剑只道:“知道夸了你就够了。狗腿拿开!”推他往里床,上去抱他入怀。屈方宁小腿贴在他下体,感觉他又有些硬了,在暗中积攒了一些勇气,开口道:“大哥,我今天听说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御剑道:“正好,我也有事告诉你。”让他枕着自己手臂,“你说。”屈方宁哪里说得出口,支吾道:“就是……”御剑欣赏着他焦急的样子,问道:“就是?”低头吻着他唇边,手也从他腰上滑了下去。屈方宁一咬牙,脸埋在他肩上,极轻地吐出几个字。御剑神色一僵:“用嘴?谁跟你说的?”屈方宁红着脸道:“是不是真的……?”御剑蹙眉道:“真倒是真的。”亲了一下他发热的脸,“我哪能让你做这个。多脏啊!”屈方宁心道:“还有个更脏的地方我没说呢。”忆及御剑历次跟自己缠绵情状,想来也是知道的。只是他每次稍作触碰,便立即撤手,大概也是嫌脏了。思至此,心中高呼万幸。尚在胡思乱想,御剑忽望定了他,开口道:“你想试试?”屈方宁揣测地回望他:“你想让我试试?”一言出口,明显感到御剑胯下之物又涨大几分,不禁后悔祸从口出。孰料御剑喉头滚动两下,还是摇了摇头:“不勉强你。”屈方宁心想:“你明明就喜欢得紧。”曲着小腿跟他深吻片刻,直至二人呼吸紊乱,才喘着问:“大哥,你要说的是什么事?”御剑才与他分开了唇:“给你一震都忘了,是其蓝的事。鱼丽公主亲率三万御统军,兵谏白蘋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