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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准备好了重重陷阱叫她跳。而今,祭台两旁守卫虎视眈眈、满眼杀意。若她昭告一切,那两名守卫极有可能毫不犹豫上前,取了她的命。她唯独能做的,就是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下去。然后,把事情闹大,让该看见的人都看见。让保得住她的人,看见。不落痕迹地,闻月以袖口布料擦拭干净木托边缘的黑痕。对着三位侍女,她再次吟诵经文。随后,带着那三盏有毒的圣水,恍若无事地离去。*宫内人人皆知,皇后疼爱幼子。若无晔帝急召,皇后自来是每日晌午都要去东宫里陪着太子用膳的。方才,因倒翻圣水,已延误了时辰。而今再捧了圣水前往东宫,已近晌午。闻月故意将脚步拖延了些,试图碰碰运气,瞧瞧能不能碰上皇后以解她此刻性命之忧。毕竟她也为人母亲过,自然知道母亲会将孩儿之命视为珍宝,若谁敢要太子的命,皇后定不会善罢甘休。后宫不得干政,闻月为国师,皇后便当即不能治她的罪,定要寻来晔帝,一辨究竟。只要晔帝能来,闻月就有谋生的法子。御花园的长径,乃是前往东宫的必经之路。闻月的运气是好的。甫一踏进御花园,就碰见皇后正悠然坐在凉亭里头。皇后身旁,老太监嗓音尖利,指挥着宫女:“动作麻利些,这玫瑰甘露过了晌午便要消弭,太子午膳是一定要喝上的。”“遵命。”宫女闻声,加快手上动作。闻月粲然一笑,指挥侍女:“皇后在场,若不打个照面,未免遭了宫内口舌,且与我同去拜谒。”“是。”闻月的举动来得理所当然,三位侍女紧跟过去。阿清很聪明,为防方才那磕破脑袋的侍女被皇后察觉异样,她特意把她拉到最后头,嘱咐她将头压低,以刘海压下来盖住伤口。彼时,皇后饮着茶,正在凉亭内赏花。太监不知同她说了什么,她弯了笑眼,一双丹凤眸,千娇百媚。她分明已是三十好几的光景,或许是因养尊处优,完全敲不出年纪。忽见一身黑衣肃然打扮的女子走来,皇后也不抬眸,只以余光打量她。闻月跪下去:“拜见皇后娘娘千岁。”她身后侍女异口同声,语气恭敬。皇后这才抬了眼皮,转过来扶起她,悠悠地在那儿笑:“原来是国师,久闻不如见面,我朝第一个女国师,当真盛名在外、名不虚传呐。”“皇后娘娘过奖。”闻月垂眸。皇后笑:“听闻前些日子,还有朝臣提出要国师与太子成婚,如此说来,你我也差点成为婆媳的人,实在好生缘分。”闻月哪听不出皇后是在笼络她,可宫人在旁,她只得一本正经道:“皇后娘娘抬举下官了。”“国师是打算给太子送圣水去?”皇后注意到了她面前的三个瓷碗。“正是。”皇后瞧了眼天:“如今快晌午了,太子尚未喝上圣水,旁的皇子自然也未能喝上。南施国自来有惯例,这圣水定是要在晌午前喝进去的,国师快去吧。”“遵命。”闻月直起膝,准备起身。快站起时,她身形装作一晃,像是站不稳的模样。皇后离她最近,又本就想为儿子笼络于她,见此情形,皇后本能上前,扶了一把她。闻月见状,故意将身子往左侧仰——果不其然,那瓷碗中圣水飞快地涌了大半出来,一直流向木托边缘。木托边缘,乃包身的白银之材,乃是鉴毒良物。皇后是久居深宫之人,这些宫闱把戏定比她知晓更多。为给与白银鉴毒留存时间,也为了提点皇后注意,闻月直起身,特意远离了皇后一步,故意道:“手捧圣水,公事在身,下官且先谢过皇后娘娘体谅。因圣水在旁,实在不能亲近旁人,万一生了事端,害圣水惹了毒,就不妙了。”白银已有发黑迹象,闻月不落痕迹地将木托边缘亮在了皇后眼前。随后,转身离开。每走下台阶的每一步,闻月心中都直打鼓。她不清楚皇后到底有没有看见白银发黑的中毒之兆,亦不清楚皇后到底有无听懂她的提点。后背一阵阵发凉,若是皇后不能察觉,离开御花园后,闻月定将前途未卜。好在,尚未等她踏出凉亭,已被皇后喊住——“给本宫站住!”闻月唇梢勾起一笑,待回过头去时,她面上笑意已消失的无影踪了。她正色问:“皇后娘娘召我何事?”皇后铁青着一张脸,招手唤来太监:“来人,把国师手上圣水拿走。”闻月故意护着那木托,急道:“皇后意欲何为?”侍女阿清也走上前,一双眸子瞪圆了,死死抓着那木托。皇后走上前,对着阿清就是一记重重的巴掌。皇后语气狠戾:“别以为本宫没瞧见,这圣水有毒。”三位侍女皆是大骇,飞快跪下去。闻月装作恍然未知的模样,一脸茫然。皇后招手叫来侍卫,怒道:“快去叫陛下过来!就说是国师意图谋害太子!”“是。”侍卫得令,疾跑出御花园。介于后宫不得干政,加之闻月居于高位。皇后不敢轻易处置,只派了太监上前,将闻月团团围住,看守在凉亭中。被人看管着,成了监下囚的闻月,却格外的神色自如。而今皇后声威在此,太监层层看守,压根没人能轻易要了她的小命。一切如闻月所料,她就等着引出那条大鱼了。未等晔帝前来,七皇子倒是前一步出现在了御花园中。见了皇后,七皇子作揖示敬。见凉亭内,六名太监看守着一身肃衣的闻月,倒像她犯了什么大事儿。七皇子佯装无意,打趣道:“这是出了什么大事儿呢?”木托边缘的白银越发地黑,可见剧毒。皇后咬牙,拍案道:“圣水有毒,有人意图谋害太子!”“哦?”七皇子明知故问,“谋害太子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到底是何人大胆,敢如此为之?”“近在眼前。”皇后拿手指着闻月,目光狠戾:“国师是也。”闻月也不狡辩,只在那儿悠悠地笑:“待陛下过来,自有明断。”她话音刚落,晔帝已乘撵而来。步撵由远及近而来,七皇子以余光瞥见,故意摆出一派中立架势:“皇后娘娘,此事尚需从从长计议,总不见得说,逮着圣水有毒,就道是国师所为实在过于勉强,指不定是有人故意栽赃呢?”“七子说的是。”晔帝由宫人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