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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松木气味,从前世如出一辙。那股与前世相近的味道,让闻月渐渐放松了警惕,浅浅地快睡了下去。偏这时,谢翊清明的嗓音自她身侧传来。他问她:“你是何时重生的?”她闭眼道:“半年多前。”谢翊又问:“为何会重生?”她觉得他这话问得没头没尾,蓦地笑起来,轻描淡写道:“死了就重生了。”“那你前世……”他顿了顿,须臾之后才艰难问出口:“你前世,为什么会死?”闻月哑然,未答。她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该说是因为嫁了他,遭他厌弃,遭贼人所害?还是说因为他心爱的王妃丢了只猫,他临时离开,才让贼人钻了空子,害她一尸两命?实际上,闻月连自己到底怎么死得都不知道。她只记得那双染着蔻丹的手,其余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回想起前世,闻月不自觉地出了神。就在这时,与她手臂一幔之隔的草丛,忽地窜出一只野兔。不过是十分细小响动,却将她吓得浑身一凛,直接坐了起来。谢翊听见动静,泰然道:“这点小动静都吓成这样?”“是啊。”闻月揉揉眼,叹了口气,“近来经常如此。”“因那命相女之事让你害怕?”他尝试性地问。“是。”她却回答地笃定万分。夜色里,一只男人强有力的手臂,蓦地出现在她迷蒙的眼前。谢翊语气淡淡,却又让人无法拒绝的魅力:“既然怕,那就握着我的手。”她莫名地红了脸,拒绝他:“不用。”他却说:“我既愿意带你上京,定然会保证你的安全。”闻月未答。她眼前唯独能看见的,就是他那只手压根没落下过的手,像是得不到她的回应,便会不死不休地等待着似的。沿着那手臂望去,只见他在夜色里依然从容的脸庞。他薄唇轻启,分明是十分平常的一句话,却叫他说得惊心动魄——“闻月,你放心,我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不想让你死的。”须臾之后,闻月选择躺下身,递上她的手,与他的大掌重叠在一块儿。来自两个不同身体的体温,在此时胶合。渐渐地,忐忑的心变得平静。原本谢翊身上淡淡的松木气息,让她觉得睡不着。可当下,那气息分明愈加浓郁,她却有了股莫名的安全感,逐渐有了睡意。可即便眼皮重到睁不开,她却仍强撑着,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她迷迷糊糊的:“喂,谢翊。”“怎么没大没小的?”“你睡了吗?”“没。”他的声音很清醒。她的声音却已有了睡意,“那你待会儿睡得浅一点。”“为何?“你得醒着。”“有事?”“没事。”她说完,打了个嗝,便歪过脑袋,沉沉地睡了过去。也就是在这时,帐篷帷幔上露出了几道黑影。那些黑影手执长剑,篝火映衬之下,影子不断拉长,正朝谢翊与闻月所在,不断逼近……谢翊抽出与闻月交握的手,取了身侧的剑,小心翼翼地从衾被里走出去。闻月感知到动静,睡眼惺忪地擦了擦口水:“谢翊抱歉,我不小心睡着了。”“睡吧。”他轻声温柔道。“好。”她昏昏欲睡:“那你呢?”“我有事要解决。”“怎么了?”“来刺客了。”她憨憨笑了声,说“好的”。不过须臾,歪过脸,又睡了过去。望着她的睡颜,谢翊目光宠溺如水。他心想,这是什么人呀,心竟大成这样。提剑转身站起,谢翊脸上已然褪去了先前的温柔和煦,转而是——弑杀一切的肃然。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上收藏夹了,更新会很晚,要到4月3日的23点59分了,大家不要等哦因为上收藏夹导致的更新晚,我会在周六双更回报大家☆、定宁次日,一行人再次启程。途径官家驿站时,谢翊领了一匹良驹给闻月。闻月暗自欣喜,有了自己的马,便再不用与谢翊同乘了。前世,也是在这处驿站。谢翊给她换了辆马车,后来一路上,她安稳地坐着马车,虽历经波折,却也安然到达了上京。上一世,闻月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对什么都不关心,命运推着她往哪儿,她便往哪儿。而这一世,她打定了主意要好好活一次,于是对什么都格外上心。前世做马车,虽舒服,却束缚。这一世,自己握了缰绳,坐观山川美景,览遍全朝人物,全在自己掌握,实在酣畅。如此想着,不里不由愉悦起来。她扬起马鞭,轻挥了挥,那良驹已奔出队伍。乘风而行,好不畅快。须臾之后,谢翊追上了她。闻月便放慢了速度,与他并马而行。谢翊说:“昨夜来刺客了。”“哦?是吗?”闻月装作很惊讶似的。谢翊见她此番模样,一笑置之:“何必装得如此惊奇,你早就知道不是?”“怎么可能?”她嘴角抽了抽,“我虽重生,能知大致历史沿革,但面面俱到却是做不到的,殿下昨夜遇刺我当真不知。”谢翊听完,只是摇头在笑。不远处,走来两位背着背篓的老妪。闻月学医,根据背篓里的植物,看得出她们是采药人。此刻,那沉重的背篓压弯了两人的脊背,她们弓着腰,蹒跚往前行。为谋生计,人人皆是不易。闻月虽觉得可怜,却未当一回事。直到老妪迎面而来,越来越近,近到几乎擦过了谢翊的马身……闻月暗叫不好,这画面怎么如此熟悉?!灵光乍现,她猛地回忆起来。前世就是在此地,她坐马车而行,撩了垂帘想同谢翊说话。然而,还没等她开口,两名老妪背着背篓擦着谢翊的马身而过。那背篓装得,正是能激起牲畜亢奋的草药,不过须臾,谢翊的马就狂嘶起来,窜了出去,冲向那两名老妪。两名老妪因此重伤,而谢翊未有防备,也因跌落马背受了不小的伤。思及至此,闻月飞快探出了身。她一手捏上了谢翊的肩,微一使力,从自己的马背上,跳到了他那儿。与此同时,她迅速握住那束马的缰绳,拉着谢翊一道,向后猛拉。很快,马嘶数声之后,在谢翊与闻月的共同协作下,马未再脱缰而去,而是稳稳地停留原地。望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