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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翼翼的步子,准备出门时,却听得里头谢翊一声——“阿月。”“在。”她端着药碗,下意识回过身去。待反应过来,闻月猛地一顿,三魂丢了七魄。前世谢翊流落乡野,也未曾学村里人如此唤她,而是文质彬彬地叫她一声“闻姑娘”。印象中,阿月这称呼,在前世里,谢翊只会在缠绵时刻才会如此亲昵地唤她。闻月心中像是被泼了阵冷水,瞬间警醒过来。那人见她回应,神情倒似十分餮足,甚至交叉着双臂,靠在枕上,饶有兴致地望着她:“我瞧着这村里外都叫你一声阿月,我叫你姑娘且太生疏了,实在引人注目。打明日起,我便叫你阿月,可好?”闻月回过脸,呲牙咧嘴,给了他一个讪讪的笑,说“好”。刚才得罪他的那幕,尚未从脑里消弭。她哪里敢惹他,又哪还有说不的机会。既是他谢翊爱叫,那便让他叫去不得,反正她也不会少块rou。☆、采药这两日,夷亭村的风寒之症又爆发了。子传父,父传母,没多久村里大半人都被感染了。村里有钱的主儿全往县城里看大夫去了,剩那些个家境贫寒的就只能到闻月这儿求药。这次风寒症,前世闻月是有记忆的。因此,她早早备好了诸多药材,准备给街坊乡邻使用。可令她未想到的是,这求医问诊的人,意外得多,她备好的那些药材显然是不够的。将药一一丢入药罐,闻月背起背篓,准备上山采药。好巧不巧,碰上了从院里走来的谢翊。谢翊这人,前世虽对她薄情寡性,但对待百姓却甚是和善。前世风寒之症爆发时,他曾陪同闻月上山采药。也就是那次,闻月意外摔伤,他一路将她背回,又对她处处体贴嘘寒问暖,叫闻月为他丢了心。谢翊身已大愈,刚帮闻月一同照料完村里病患,便从井边打了些水,洗了洗手:“你这是要去哪儿?”外人在场,闻月也不敢喊他殿下,只轻声回他:“药不够了,我上山采些。”他放下水桶,轻拍了拍手:“我在这儿也闷得慌,便同你一块儿上山吧。”尚未等他说完,闻月已猝不及防地打断他——“公子,万万不可!”闻月才没那么蠢。前世,她就是因这次采药,以及采药之后的后遗症,才叫自己失了心。她才没那么笨,再重蹈覆辙。虽说这回比前世起来,她早已吃了一堑长了一智,有了提防,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拒绝谢翊方为上上策。谢翊幽幽然问,“如何不可?”闻月见状,神秘兮兮地凑过去,附在谢翊耳边:“殿下,您如今重伤初愈,养身方为关键。如此情形,若跟我上山采药,若牵扯伤口后果不堪设想。”谢翊却完全不当一回事儿:“旧时宫里御医常嘱,新伤初愈,定要多活动筋骨,方能早日痊愈。”他此话一出,她还哪敢造次。总不见得说御医是错的,她闻月的说法才是正道吧。闻月想了想,索性腆着脸扔了背篓,往医馆里头走:“殿下,我瞧着这药也不算缺乏,还是改日再上山采药吧。”谢翊却抱臂站在院里,纹丝不动。他指了指那当头的烈日,道:“今日天气甚好,甚是适合采药,补充药库。”“可这院里头的病人……”她尚未说完,却见他卷了左侧衣袖,似有要撩开的迹象。一边撩,他一边感叹:“如此好天气,若不动弹几分,恐怕我左臂这伤,又得疼了。要是下属今日到访,御医问起……”见此情形,闻月立马提上了背篓,甚至乖巧地扯了记他的衣袖,堆着满脸不走心的笑,同他说:“您说得对!咱们赶紧启程吧。”相比于采药,闻月更惜命。再者,有了前世的经验,这一回她实在笃定能管住自己的心。如此一来,她也没什么好怕的。唯独让她气恼的,是谢翊此人。上一世,谢翊文质彬彬,待她体贴入微,细致温柔,实在叫她无法不动心。而这一世的谢翊,像是忽然变了性子,手段腹黑,爱套人话,相处的这几天,最擅长的事,便是拿捏她。这样的人,一点都让人喜欢不起来。就算借闻月一百颗真心,都不愿意奉上一颗给他。闻月总算松了口气,幸好这一世,他已变了性子。否则,她闻月还真怕要重蹈覆辙。前世,她与谢翊上山采药那日。因着连日未有降雨,山上土质松软。她背着背篓采药的时候,脚底下泥土松了,她整个人便失了重心,沉重的背篓将她往后带,她摔倒,崴了脚。眼见她无法行走下山,谢翊便提议背她回去。闻月孤苦伶仃惯了,父亲也是残疾,长这么大从未有一个男人那般背过她。一路上,他还与她说些好笑的宽慰她,语气温柔至极,像在安抚受伤的小兽。那日回家的山路黑沉沉的,可谢翊却像是她的光,走到哪儿都会发亮似的。也就是那一晚,闻月丢了心。以致于在他离开村庄时,闻月毫不犹豫上了他的马车,自奔为妾。仔细想来,闻月觉着,前世都是自己自讨苦吃。只是可怜了孩子,与她一同沉下了王府的莲湖。这一世,再有这样的机会,闻月绝不蹈前世覆辙。她特意选了一处靠近溪流的平地采药,如此土地湿润紧实,便决计不再会出现之前的塌方,更不容易摔倒崴脚。放下背篓,闻月开始采药。同时,她还不忘教了几味简单易辨的中药给谢翊,让他也能挑上几株,打发些时间。过了晌午,溪边的草药已被闻月挑得差不多了。她正打算换个地方采药,却瞧见溪水的另一头,郁郁葱葱,蕨类丛生,似有更多药材遍布。闻月想也没想,直接脱了鞋,背上背篓,淌着溪水往另一岸走。待到她采了满背篓的药,再次淌着溪水回到谢翊那边时,面向空空如也岸边,闻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等须臾之后,她才反应过来,也顾不上跟谢翊的尊卑有别,大叫道:“我的鞋呢?!”谢翊抱着臂,靠在岸边的石头上,拿眼戳了戳河面:“下午溪水涨了潮,应该是随那溪水漂走了。”她下意识地就要往下游去追。谢翊脸上吊儿郎当的情绪一下消失干净,他忽地紧张起来,顾不着湿鞋,一股脑地拦在她跟前:“天快暗了,你又不熟山路,若追着河流过去,深浅不明,会出事的。”“可我的鞋……”闻月有点不甘心,可谢翊说得在理。前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