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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从北到南,沿着河流,整整十二艘双层内河楼船浩浩荡荡的行进着。因为化雪,激增了溪流的水量,同时也使得这个时候的河水比以往更喘急些,即使顺风顺水,那楼船行过溅起的水花也比以往要高不少。整个船队的气势确实十分煊赫。而更让河道两岸的人瞪目结舌的是,就在每一艘船的船头位置上,还明晃晃的展示着好些的东西,比如一块木板上展开的白狐皮,比如架子上固定好的倭国漆器,比如活的被圈住了脚爪的锦鸡,还有色彩绚烂的贡缎等等,这一路招摇而过,看着就像是活动展台一般,这样的行船,这样的水师,这样的招摇,河道边的人们哪里见过?自然是吓到了一大片。肖海涛也是被吓到的其中一个,那一日他正带着方言兄妹在靠近河边的地方采摘水芹,看到这支船队一开始还有些怕怕的,带着两个孩子躲到了石竹林里头,生怕遇上什么水匪。不想水匪没遇上,反倒是看了这么一出大戏,若非那船头扬着龙旗,船上的兵丁衣着明显,肖海涛差点以为是哪个戏班子呢。“大哥,他们这是干什么?”“我怎么知道?不过看这个架势,好像故意招摇,有心要世人皆知的模样,难道这船上的东西有什么缘故来历?说不好,算了,不管了,反正这和我们也没啥关系,谁知道他们从哪儿来,往哪儿去?”他这么说也没错,他们如今是山民,连着外头村落的人都来往的不多,和这些什么兵丁,什么官宦更是连个听八卦,探消息的可能都没有。既然这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什么事儿都弄清楚呢。方言虽然还小,可也不笨,听着肖海涛的意思,就知道对寻根究底没啥兴趣,他自然也不会揪着不放。“哦。不过他们真的挺滑稽的,那锦鸡我瞧着在这么吹两天,都能直接冻死了。还有那皮子,也不怕吹散了毛。”“也不是给我们的,白cao心的份,说不得收的人就喜欢这样呢?”“那岂不是成了傻子,嘻嘻。”“好了,赶紧的,多采点,我好背着去陈叔家换芋头去。你昨儿不是还说想吃排骨芋头汤了吗。”“哎,我就去,团团,你来清理根茎,水还凉着呢,别冻伤了手。”孩子们不过是看了个热闹就不在将这船上的稀奇当回事儿了,就是回去和老肖说起,也不过是这一晚一家子人多了点闲话,可事儿到了府城就不一样了。那水师的兵丁们就差没有敲锣打鼓的折腾了。从抬东西下船开始,这吆喝的劲就引来了附近成千上百的围观党,等着一路往城里去的时候,连着官道;两边都围拢了附近的村民百姓无数。到了进城,哈,这事儿就越发的热闹了,连着一路上两边商铺的阁楼都成了围观人群争抢的地方。这事儿闹的那真是沸沸扬扬。方将军看着这架势,那高兴地整个人都兴奋的不行,嘴角差点咧到后脑勺。收的礼物抬进去了三十多抬,价值多少不说,这场面反正是足够震撼人了,自家的排场那妥妥是第一流的,真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他这里满意了,另一边的文官自然不满意了,听到下人的描述,本就喜欢神展开,脑补的文官,那脑子里更是火星撞地球,啥念头都出来了,虽然不知道这武人到底想干啥,可下意识就知道,这人对自己不怀好意。既然不怀好意他该怎么办?自然是往上弹劾一下,理由简单,风闻奏事嘛,文人的特权啊,弹劾的你内容也有,事实俱在,就今天的事儿,说他贪弊绝对没问题。至于为啥弹劾?这也是文人常用的手段,用来投石问路的。若是没反应,或者反应时间长?那估计自己搞错了,人家没对上的意思,这事儿很可能到这里就结束了。毕竟古话说的好啊,想要天下大治,那就要文官不贪财,武官不怕死。这话反过来的意思就是文官怕死是常事,而武官贪财也是常态,这个道理已经到了官场潜规则,人人都懂的地步了。一个这样的弹劾折子那就和挠痒痒一个样,文人随便说,武官随便犯,最多掐一架,不妨碍大局!可若是一上去就有人知道,开始反击打嘴炮,那问题来了,肯定自己没猜错,这就是冲自己来的,那到时候该怎么应对就要重新考量了,最起码要弄清楚到底为啥对吧!刘老太爷想的很好,政治智慧也足够,使用的手段也没错,所以很快,事儿来了,这里弹劾刚上去,另一边武官也上告了,说是致仕文官欺负在职的武官,还是品级高的武官,故意抬高价格强买物资云云。别以为武人就全是老实头,关键时刻贼喊捉贼的戏码一样玩的不错。甚至还不知道寻了那个幕僚愤青,揪着前朝末期文人压制武将,贪腐遍地,买官卖官说了一通,说的好像马上这文官又要□□了一般,弄得一票新贵武勋都心里毛毛的。忍不住也开始加大了关注度。下面小人物斗那是小打小闹,大人物不会太认真,可这勋贵一动,问题就大了,前头说了,毕竟才开国没多久,这时候勋贵们权势还是挺不错的,若是他们和文官对上了,那真是不好说谁输谁赢,所以一群敏感的文官大佬也出来了表示了一下存在感,事儿开始发酵膨胀起来。一只肥熊引起的故事到了这里已经脱离了掌控,开始往不知明的方向飞快的滑动。这一场纷争该怎么结束?这个……下回再说。第80章武人县令八卦肖海涛以为,自己那天看到的二的不行的船队,看过也就罢了,和自家没关系,可事实上这关系还是有的,还是属于由点及面,带动地区经济的关系。这不是,当老肖开春后今年头一次驾着船,载着一群搭船的人,加上一堆冬日做的熏兔再次来到府城渡口的时候,这关系脉络就显出来了。“老肖,你可来了,再不来,我们都准备去寻你了,你那船啥时候能帮咱们弄来?能抓紧些时间不?”船还没靠岸,这一片好几个摆渡人就围上来了,有等不及的急性子甚至直接跳到了老肖的船上,也不管这边其他人,一把拉住了老肖就询问起来,弄得老肖满脑袋雾水。“咋了?”“你不知道?”“我知道啥?”你啥都不说,我这从梦里知道啊?这人怎么就这么不靠谱呢?对了,这谁啊!以前认识?他怎么没什么印象了?裹着布挡风,只剩下三分之一露在外头的脸倒是还算是熟悉,或许是摆渡人中的某一个吧,他虽然不脸盲,可只见过一二回的,让他立马熟悉的看个小半就能认出来还是有点困难的。“哎呦,大事儿,咱们这回事遇上好时候了,你知道不,西北面,哦,就是渔村那边的小河往西走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