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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烘烘的,把她一张笑脸熏得微红。她捏着袖子,蹙起秀眉,正和毛笔斗着,仔仔细细地写着字。而隐藏在恬静表面下,华云晏自然是满心的不乐意。因为她是被宋澜抓来的。她这几天苦不堪言,宋澜忙前线的事,她本来有点开心,结果却被他一道命令叫到了书房。就为了一件事,练字。她抿着嘴唇,仔仔细细地稳住手腕,有模有样地写了个一、二、三……就跟学生似的。她眼角余光瞥见宋澜走了过来,手一抖。宋澜盯着她的纸。华云晏不自觉地收起了笔,牙尖一错,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尖。她这几天,一直在想那天的事。她必须承认,她有点害怕。他的指尖抬起她的下巴,漆黑的眼仁中隐隐绰绰有些火苗,低头时,鼻息喷在她的颊边,痒痒的。华云晏咽了咽,她有理由怀疑,宋澜叫她来书房练字,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有这个想法,她又立刻反问自己——是喜欢么?他们是互相喜欢么?还是他只要她履行义务,做出选择……她心里一顿之时,书房外又有敲门声,这敲门声反而让她松了口气。不得已,宋澜黑着脸起身,道了声:“进来。”周寅推门进来一看,王妃嘴唇有些殷红,虽然她手上拿着笔,但分明在发呆,而不王爷则阴沉着脸,显然不快。身为男人,周寅自然猜得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他只恨自己为什么又选错了时机,同时心里又很庆幸还好王妃娘娘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不会吹枕头风。毕竟,他从很久之前就察觉到王爷并非厌恶王妃了。他这人相当识时务,现在比起得罪王爷,他更怕惹得王妃不高兴了。他赶紧说正事:“论事台已经造好,知事托我来问问王爷题字的事。”当时华云晏只提了一个论事台的假想,后面完善起来事情也多。一步步下来,规则也细化了,单是这个台、榜,都会有专人维修保护,论事台以粘榜为形式,并非让市井随心所欲使用,而是有些不可过论的线。华云晏心里一暖,宋澜没把她的提议当成玩笑,他一命令下去,这件事势必会完善。也因此,这个论事台在未来上百年的光阴里,在大楚的地位越来越重要,这是现在华云晏全然没有想到的。等周寅说完,她回过神来,只重新拿起笔,假装若无其事地写字。只听宋澜对周寅说:“明日来拿。”周寅一愣,心道,王爷十分重视这论事台,竟要自己题字?他连忙应是,一出房门,十分贴心地掩上了房门,小声叮嘱守卫:“除非战线前事,其他事不要让别人来打扰书房。”守卫应是。华云晏在纸上随意写写划划,心里却敲起了算盘,宋澜愿题字,那是再好不过,有北境这个小地主罩着,论事台以后稳了。忽的,宋澜对她说:“拿新纸来。”华云晏愣住了:“嗯?”宋澜挑了挑眉:“你提出的论事台,自然是你来题字。”华云晏怔住,半晌,小声说:“我……我不行……”虽然平时她很少承认自己的字写得丑,但那是她个人审美,她可不信其他人看到她的字后,会像宋澜一样不置可否。估计她会被笑死吧。这么想着,她赶紧把笔放下,端端正正坐着,双手交叠,一副放弃的样子。宋澜自然没有理会她的抵抗。他走到她身侧,抓起她软绵绵的手臂,华云晏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他捏住她的手肘,轻轻一捏,她手一僵,也没法装软了。她侧过头偷偷看他。他的神色没有商量的余地。华云晏只能认了,她也从没试过和他商量什么,就……写就写吧!她不耍小心思了,乖乖提起了笔,忽的,宋澜的手覆了上来,两人手指交错。他的呼吸又落在她的耳尖。华云晏一下想起上次写字时的事,她定了定神,哪知道忽然的,宋澜的唇碰到她的耳廓。她耳朵一下子通红。一晃神之间,她笔下“论”字的言字旁多了一横。华云晏不知道宋澜是不是故意的,她心跳如雷,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把纸抽了,说:“下张、下张。”宋澜没有动,华云晏只听他缓缓说:“不用,直接写。”华云晏心想,约摸是草稿,那自然没有什么关系。她稍稍安心下来,移笔去写“仑”字,直到最后一笔前,因为有宋澜控着她的手,她没抖得厉害,这字写得端端正正的。她正要松一口气,忽的,宋澜在她耳边若即若离的呼吸忽的又近了些,他凉玉一样的唇又碰到她的耳尖。她手一抖,最后一笔飘了,在纸上留下一道向上的墨痕。她两眼一闭,连手上的笔都快握不稳,即将放弃挣扎之时,忽的感到宋澜气息一沉,他指尖用力,带着她的手和笔游走,将最后两个字一气呵成写完了。华云晏终于松了口气。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她的耳垂被一片温软衔住,立即麻了半边身子。他的眼神微黯。他第一次碰到她软软的耳垂,是无意的,却发现她耳尖红了,第二次便是无心变有心,或者是想试试,她是不是真的热了起来。像是熟透了的桃子,沾了一口,就会忍不住再试一口。这一次,终于不会有人半道敲门了。而这夜,华云晏也没想到自己的泪渍会洇湿枕巾。她昏昏沉沉的,心里想着,有些事没发生前,自然会害怕,但发生后,又远不如想象中可怕。总而言之,既来之则安之。她是王妃,这是职责嘛,可不是很正常么?*第二日,宋澜将题字拿给了周寅。周寅没有检阅,直接给了知事。管论事台的知事头次拿到王爷的墨宝,自然十分激动,打开一看,就被吓到了——“事”与“台”字柔中带刚,字形字态完美,实属珍宝,只是这个论字——不止左边言字旁多了一划,右边“仑”字的最后一笔还向上提了。“错字?”知事小声呢喃。“为什么这个字多了一画?”同僚问。几人围着王爷的墨宝呆了好一会,随后,知事想通了其中关节,认真地说:“没错了,论左边为言,多一笔,是让我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不是藏着掖着。”“知事所言极是!”“对,一定是这样。”知事以为自己窥见了王爷的意思,心里得意极了,这么一看,右边那个“仑”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