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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看不上宁家做派的也有,世面上也多出了一些不同以往的声音。例如一首出自文豪方钧的长诗,诗中仍是以重笔夸赞贵妃之美,笔锋一转却拿得是历史上有名的亡国妖姬做比,一番明褒暗贬,几乎将宁家从上到下都骂了个遍。只差没指着贵妃的鼻子说,美艳无德,夜奔无耻,这就是迷惑君王招致帝王昏庸亡国的妖姬。贵妃看了方钧的长诗,一时还未反应过来他的言下之意,反倒沉醉在方钧华丽的辞藻之中,还是让下面的人小心翼翼地提醒过后,细细读了几遍才琢磨出些不对。她气得要死有心降罪,却又被人劝住了,就连她爹也劝她,“这方钧为人清高自傲又极富盛名,在文坛中颇有些地位,若当真以此降罪反而会让你蒙上‘肚小恶毒’的恶名。将方钧关进去容易,想堵住悠悠众口却不容易。只怕前脚刚让他进了牢狱,后脚骂你的诗词歌赋就如雪花般到处都是。文人之笔,毒过蛇牙。”她气得红了眼眶,哽咽道:“那本宫当真就只能看着,看着他们这般编排于本宫?”灵国公叹气道:“还真是只能这般看着。”他宽慰自己的女儿,“你已经是贵妃,现在又身怀有孕。他们要说便让他们去说吧,总归还是夸赞你的多,不必为这些东西动气伤身。若不爱看,以后便不要再看这些。这些不得志的酸腐也只能酸你两句了,天下哪个女人如今不羡慕你呢?”贵妃只得将此事放过,只是心情不算太好,一提起美貌这两个字就呕心,以往让底下的人将文人为她所作的诗词歌赋搜集呈上来念诵的乐子也没了兴趣。左云裳一句话又戳得她想起了这一茬,她抬头脸色难看,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左云裳,“你竟敢讥讽本宫?谁给你的胆子?来人,给本宫掌嘴!”治不了一个方钧,治不了那些会动笔的酸腐文人,她难道还治不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太子妃吗?从前左云裳躲在东宫闭门不出躲得了一时又如何,如今还不是出了东宫落在了她的手里。太后眉心微皱,她不知前情,更无法理解贵妃怎么会因为一句夸赞而暴怒。她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小姑娘,左云裳一脸无辜的抬头与她对视了一眼又匆匆低下头去,往下掉起了眼泪,“臣妾自知身份卑贱,但到底也是陛下圣旨赐婚的太子妃。臣妾敬贵妃您是长辈,从入宫起就敬慕于您的美丽。孰料,呜呜呜呜,这太子妃,若,若贵妃不愿让臣妾做,臣妾,臣妾这就去求陛下收回旨意,日后绝再不来贵妃面前碍眼。”她肩头抖动,哭得实在伤心,对比着一旁莫名其妙暴怒的贵妃就愈发显得贵妃恶毒无理取闹。贵妃却是亲眼见过这人本事的。没得上一次在她面前胆子比谁都大,这会几句话就吓得哭成了这副模样。至于敬慕美丽?这话也只有哄给鬼听了。她冷笑一声,“你别以为用陛下来压着本宫,本宫便会怕你了。圣旨赐婚太子妃……哼,若不是本宫开口,就凭你也配?这圣旨已下,你这辈子也就别再做什么收回旨意的美梦了。日后病太子成了死太子,你想来本宫面前碍眼怕是也没机会,等着去紫谭寺守着牌位过一辈子吧。”宁韶看了看哭得可怜的左云裳,咬着唇角又看了一眼贵妃,开口劝道:“娘娘,”宁韶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贵妃打断,她瞪了一眼宁韶,“本宫这不只是为自己,更是为你出气。”宁韶让贵妃这一眼逼得后退半步,左云裳以袖掩面哭得凄凄惨惨。太后一手扶了扶额,眉心紧皱,瞥了一眼走向左云裳的万玥,万玥迟疑的停住脚步,不敢再往前走。第55章左云裳不可思议的抬头看了一眼贵妃,贵妃的秉性她也曾见识过不少次,却从没有想过她竟能胆大到这种地步。左云裳心中暗暗钦佩,即便是她闹得最厉害,跟太子最相看两厌的时候也不不敢在人前说出这等话去咒太子死。别的不说,这话若是传进了陛下的耳朵里绝对讨不了什么好,自不必再说前朝那些一天天到处咬人的言官了。她肩头晃了晃,看起来要被贵妃这话激得伤心得快昏过去,“贵妃此言未免太过恶毒。太子殿下与您素无仇怨,如今虽是病重,但,但未尝没有痊愈得可能。您何苦这般咒他。若是臣妾惹了您的不快,您如何惩罚臣妾便都罢了,臣妾卑贱如草,可太子殿下却是不容这般污蔑轻贱。您不管怎么说都是殿下的庶母,难道与太子殿下就没有半分亲近之情吗?”快快快,继续骂太子,骂得更狠一点。她挨骂都是白挨,要是骂太子那就不一样了。今日贵妃这话传出去,别的不说,言官那里一定会把折子写得十分精彩。宫中诸妃与侍人中又不知道该把话传成什么样了。上一世她最是了解这些家伙的脾性,前朝的那些言官就是靠骂人拿俸禄的,本职工作就是到处挑刺,这便也罢了。后宫女人多,不管是高位的妃嫔公主,还是下面的女官宫女太监,一个个怕是平素太闲了。整日就靠着背后说人长短过活。从前她受不了半点委屈,更没什么耐心,动辄跟贵妃闹起来,也就是紫谭寺吃了些日子的斋饭这才稍稍能忍耐一二,按下性子来与她们周旋。紫谭寺的确是个好地方,若有机会可以让贵妃也去吃吃斋饭就好了。贵妃瞪了一眼止步不前的万玥,“你还愣着做什么?!给本宫打烂这小贱人的嘴,看看她还敢不敢这般牙尖嘴利。什么庶母,太子与本宫……”太后一手扶在把手上撑起身子,提高声音叱责贵妃,“够了!”她眉心紧皱,面色不虞,“哀家这启祥宫不容你这般放肆,贵妃你今日所言太过荒唐了。哀家看你真是该重新学一学规矩。一宫主位便是如此行事,六宫妃嫔岂可以你为表率。”她本以为贵妃虽蠢,但尚且不算蠢得太无可救药。不料,这人竟比她所想的还要更蠢。光明正大的行恶事行的人尽皆知,把野心都写在脸上,已经算不上高明。有野心便也就罢了,最可笑的是竟半点耐心都没有。腹中孩子都没生下来,真真切切的东西都未拿在手里,竟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在她面前抖起威风。此时在启祥宫闹出这样一场,传进皇帝与言官的耳朵里,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地步去。想收拾一个无母族依靠,甚至没有夫君可以撑腰的太子妃,用得着这般大呼小叫大动肝火吗?太后拧着眉心,沉声道:“储君极贵,乃真龙转世有上天护佑,定会转危为安逢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