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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务眼色,才说:“小张老师,这件事责任确实不在我们车间,我们的工程师已经多次强调过安全问题,是你那个学生不遵守使用规范,这才……”“主任,我们先去看看调查结果,其他的以后再说。”张释与心里有些不舒服。他本身是有些护短的,自己的学生做的不对,也轮不到外人多嘴。车间主任本来以为张释与不过是个普通的实习生带队老师,但看沈务对张释与殷勤的样子又觉得张释与来头不小,连忙把他们领到档案室,看了事故调查结果,还调了当时的监控录像。正如主任所说,责任果然在那个男生,没等电焊冷却就靠近衣物引起的自燃,当时工厂里人不多,他被人发现时整条手臂已经被烧起来了,还烧毁了部分设备。照目前情况,男生恐怕还得付沈氏一大笔设备维修费用。张释与用U盘拷了所有资料,冲车间主任抱歉地笑笑:“确实是我们的过错,主任,给你造成这么大的麻烦实在抱歉。”“不敢当不敢当,这这这……事情弄清了就好,弄清了就好。”沈务一直没开口,见张释与忙得差不多了才说:“弄清楚了先去吃个饭,你从上午忙到现在,这都下午四点钟了。”车间主任一听立马张罗着要定个酒店招待张释与,张释与现在哪有心思吃饭,委婉拒绝了那个胖胖的主任,拔了U盘就往外走:“沈董,我还要去给院里汇报情况,今天没时间,改天再好好谢谢您。”沈务听他这么说,也跟了上去,“我送你吧。”“不用不用,今天已经给沈董添了这么多麻烦,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释与,你跟我非得这么阴阳怪气的吗?”张释与不明白自己哪里阴阳怪气,只好说:“这几天看先生也不像个闲人,先生,我知道您也忙得很……”说话间走到门口,沈务的车就停在面前,保镖开了后座车门,沈务也不跟张释与废话,直接扯着张释与的胳膊把他弄上车,自己也跟着坐进去。张释与白了沈务一眼,没法子,只好先给院长打个电话知会一声。院长估计是在校长那受了气,在电话里又把张释与训了一通,说得激动了顺手不知抄起什么就砸了,“嘭”的一声巨响。张释与对着手机连连道歉,“是是,院长,这件事是我失职。”“所有过错都在我,是是是,我没有带好学生。”“学生家长来了我一定好好道歉,院长您别急……”沈务瞥见张释与点头哈腰的样子,伸手夺过他的手机——“请问是李院长吗?我是沈务。张老师在我这还有些情况需要了解……好,再见。”沈务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张释与:“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他看着窗外,又补了一句:“天塌下来你老子给你顶着,你慌什么。”沈务眼里这点事儿真不算事,沈清随便捅个篓子都比张释与这点鸡毛蒜皮大。张释与懒得理会沈务,继续玩他的俄罗斯方块,还是死在了第十二关,他烦躁地抓抓头,这游戏张释与下了两年了,第十二关就从来没突破过。“这游戏阿清五岁时就不玩了。”沈务看张释与的屏幕上出现GAMEOVER字样,冷不丁说道。张释与以为沈务在看风景,听他这么说吓一跳,讪笑着收回手机。张释与第一次知道俄罗斯方块这游戏还是因为沈清。那时候张释与还跟在沈湛屁股后面上小学,某天晚上放学归来,沈湛一下车,才三四岁的沈清就朝沈湛扑了过来。沈湛笑着抱起自己的弟弟,让他在自己怀里撒娇。小小的沈清手里举着个手机,嚷嚷着自己玩游戏死了,让沈湛帮他“报仇”。那款游戏就是俄罗斯方块。那时候的张释与站在一边,看沈湛把沈清搂在怀里,一大一小两双眼睛盯着屏幕,神色紧张如临大敌。小孩子都爱游戏,张释与记得自己当时也悄悄挪过去偷看。沈湛最后也没能帮沈清“报仇”,不过那兄弟两人脸上都带着愉悦,沈清搂着沈湛的脖子狠狠亲了他一口,沈湛带着一脸口水哈哈大笑。以后我也要买个手机,上面要带这个游戏。张释与羡慕地想。等后来他果然买了个带俄罗斯方块的手机,才觉得这游戏简直无聊透顶。不过拿来打发时间倒是很好。“小少爷天生聪慧,自然不会玩这么无聊的游戏。”张释与自嘲地笑笑,又感叹道:“什么时候我把这游戏通关了就好了。”沈务闻言,拿过他的手机,调出俄罗斯方块帮他玩。十二关只是小意思,十三关也容易得很,十四关、十五关……二十关……“……”沈务面色阴沉看着张释与,“这游戏多少关?”“大概一千多关吧。”张释与声音里带着愉快,看沈务被耍的感觉还是挺好的。“……”沈务默默把手机还给张释与。他眼睛看着前方,余光悄悄瞄了一眼张释与,发现他捂着嘴偷笑,像只偷了腥的猫。沈务偏头看向窗外,嘴角也悄悄勾起来,这个不起眼的大儿子笑起来挺好看的。他这么想着,心跳频率稍稍加快。☆、第十七章三百万第十七章三百万出了安全事故,实习全面叫停,那些实习生倒是高兴,实习期间没有课程安排,这么一来等于平白无故多了半个多月的假期。张释与学校医院工厂三头跑,几天下来脸都瘦得凹陷下去。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出事学生的治疗费用,沈氏承担一部分,保险公司报销一部分,学校补助一部分,这还好办,最要紧的是工厂里火灾中损坏的几台机器。这几台机器都是国外进口的,一台少则几十万多则上百万,好几台都烧得不能用了,这些损失自然是那个男学生承担。张释与这些天为这事一个头两个大,他刚拿到工厂方面的律师函,损坏机器折旧后还要赔偿大约三百万。三百万,这对一个普通家庭差不多就是个天文数字,何况受伤男生还是贫困生。他和工厂负责人商量过能否减少赔偿金的事,人家也是一脸为难,只说知道学生经济条件有限,这已经是扣除了保险公司赔偿之后的金额,没法再降低。张释与拿着那几张轻飘飘的律师信站在病房门口,踌躇着怎么和这男生开口,却听病房里有人正说得眉飞色舞热闹非凡。“告诉你们吧,那天那火‘唰’一下窜了两米高!我半边袖子一下烧没了!但是我是谁啊,我就不是那胆小怕事的怂人!当机立断倒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结果……”病床上的男生说到激动处抬高被纱布缠得严严实实的左臂,神秘兮兮冲周围坐着的几个同学压低嗓子问道,“你们猜结果怎么着?”那几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