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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与你把个关。死人不会言语,不能告诉你谁是凶手,你出丑是小事,歪曲事实不能为死者伸冤才是头等大事。”卢栎微笑,“王先生这话错了,死人……会说话呢。”王得兴冷笑一声,小孩子就喜欢玩这种文字游戏,要是尸体真会说话不吓死你!卢栎将笔墨纸砚,递给赵杼。赵杼眉梢挑起,“嗯?”什么意思?“帮我写验尸格目。”卢栎眼神安静,“我说什么,你就写什么,一句都不准漏。”赵杼下巴微侧,有点不愿意。卢栎不高兴了,眉行挑的老高:你说过要给我帮忙的!沈万沙见气氛不对,立刻将放着笔墨纸砚的托盘接过来,“我来!我字写的可好看了!”赵杼微颌首,表示满意,卢栎瞪了赵杼一眼,示意这帐咱们以后再算!一共五具尸体,身份不明,为免弄混,捕快们将尸体抬过来时给编了号,以甲,乙,丙,丁,戊,天干为号。又以离房间远近距离,甲为相貌周正气质沉稳疑似自杀死在榻上的男子;乙是房间中央仰躺,心口有大洞疑似心脏受刺死亡的方脸男子;丙是靠窗仰躺被割喉肤色深黑的男子;丁是门边俯卧身材瘦高之人。戊就是最先发现的,在野外肚腑被野兽咬噬的人。卢栎深吸口气,从第一个开始。“验——甲字号男尸,年三十至四十,体壮,衣襟微散,左胸有平滑锐器伤口,长一寸三分,宽两分,深三寸,与现场短剑吻合。创口长条状,未见收缩,隐有血痕,温水冲洗后消失,泛白,疑为死后伤……”卢栎走到死者头部跟前,“死者颜面青紫,唇紫红,指甲暗紫,角膜混浊不明显,结膜下散有针尖状出血点……死者是窒息而亡。死者身体僵硬,臀部,大腿有块状深红尸斑,指压完全消退……”卢栎微微弯着腰,瘦长细白的手指在死者身上缓缓掠过,眼神沉静,面色肃然,非常认真。他的动作很轻,好像担心打扰了死者睡觉,他的动作又很细致,争取每一处都看的清清楚楚,不漏过任何一丝痕迹。一句句尸体表征从他嘴里说出来,流畅具体,好像真是死者亲口告诉了他一样。赵杼静静看着,越看越觉得他这未婚妻不寻常。少年未长成,身形还很青涩,声音有这个时期独有的清亮,再瘦脸上线条也跟个孩子似的柔和,相貌再出挑,也不似成年男子。可他认真验尸时,就像变了一个人,稳重,可信,权威,周身都散发着正直气息,就像……就像天边皎皎明月,有种特别的,惊心动魄的美。赵杼心尖颤了一下。他甩甩头忽略被气氛影响的情绪,想着或许心中之事明了以后,他可以按皇上意愿,替他在这天下走一走。反正现在边关安定,他几乎没什么事,卢栎又很喜欢验尸破案的样子……沈万沙一边看着卢栎验尸,一边运笔如飞,眼睛都忙不过来了……他知道,他就知道!他跃跃欲试的凑近些,近距离看卢栎验尸。他生来好奇心旺盛,总想看不一样的风景,经历不一样的人生,从碰到卢栎开始,他就想,只要跟着他,能遇到以前十几年都没见过的事,现在果然!他以前很少见到尸体,就算见到也不是这么吓人的,他知道真正面对一定会害怕,但这并不影响,过程很刺激!卢栎好厉害!竟然绕着尸体走一圈,就能看出来这么多!他还可以利用这些找出凶手,这本事太漂亮了!黄县令站在远处,并未靠近,但他也有些好奇。仵作本事有多少,上手一验就知道,卢栎这一亮,明显是高手啊……他招手让张勇过来,低声问,“卢公子……可有师承?”张勇有些不好意思,“说来惭愧,属下祖父去时留了一屋子仵作相关书籍,属下及属下那不成器的儿子都未有天赋,倒是小栎很喜欢,这些年来,已经将那些书看完了。”“你祖父是……”“张成。”“原来是他……”黄县令眸色微转,微微颌首,如果是那位的徒弟,有这等本事也不奇怪。历来官府破案都是难事,要靠着为官之人清正,下面人不敢串连,百姓们大恶的不多,破案才能顺利。仵作这一行出现时间太短,有本事的人太少,本朝有名的,名字能传扬四方,为上下尊敬的只有两个,这张成就是其中之一。张成极有本事,对尸体征状研究极为透彻,人也非常正直,听说往现场一走,就能知道人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疑犯是谁,有他在,破案出奇的快。可惜他因幼年困苦,腿有积疾,不良于行,不然他的成就,绝不会止于小小灌县,听闻有几个从京城过来的大人相请,他都没去。眼前这个,如果真得了张成衣钵,没准是下一个神仵作,只要他心性够强,手腕够硬……卢栎验尸,王得兴也验,也有自己的结论,他对卢栎的判断很不同意,“角膜是什么东西?什么叫结膜下出血点?你哪里看出这人是窒息致死?这分明要害受刺而亡!”“角膜……”卢栎轻啧一声,懊悔带了现代名词过来,不过如果不出意外,他以后要经常验尸,眼睛状态是确定死亡时间的重要根据,不如就在此时推广好了。“王先生请看,人的眼睛这里——这个横椭圆形状的,就是角膜。正常人的角膜是透明的,而死人的角膜会随着时间发展变得混浊,甚至脱落,就像这个死者,角膜基本无混浊,他应该死了不超过四个时辰。再说这结膜……”卢栎把死者眼睛扒开,让王得兴看到针尖状的出血点,“只要是窒息而亡,不管是上吊,勒死,掐死,都会出现这种痕迹,反过来说,只要这种迹象出现,死者必是窒息而亡。”王得兴心下惊疑,脸上却不认可,“我怎么不知道你该不会是不懂,胡乱编理由骗人吧!要真由着你说的找凶手,岂不会伤害无辜!”卢栎脸立刻冷下来,“王大爷,这世上未知之事多着呢,你无知,并不能代表别人也无知,不懂就虚心点,少爷我好心教教你,不懂也不想学,反而置疑他人,你这样的,估计老死都不能再进一步。”王得兴被他噎的指着他一个劲颤抖,好一会儿说不出话。卢栎又道,“你要不信,回头再见尸体时自己好生观察总结一下,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说完他不再理王得兴,取来酒醋并藤连纸,在怀疑死者身上有伤的位置擦以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