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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秦莞毫不避讳地说。“这个‘时候’有多长?”梁桢笑问。“许是一顿酒的工夫。”秦莞朝他眨眨眼。梁桢挑眉,“你确定?不会喝醉了耍酒疯?”“便是耍上一场又如何?”秦莞一脸傲然。梁桢满目宠溺,“好。”于是,他租了船,买了酒,带着秦莞顺流而下,如秋日游玩般潇潇洒洒地醉了一回。秦莞借着酒劲儿哭了一场。这通眼泪压抑了许多日,本该在她大仇得报的时候哭出来。梁桢抬起手,抚了抚她的发顶。秦莞没有介意他小小的僭越,反而仰起脸,得意洋洋地向他显摆:“你父亲已经同意了,他说愿意和我过一辈子。”梁桢笑:“你是为了让我嫉妒吗?”“放心,你父亲还是疼你的,不会因为我就怠慢亲儿子。”秦莞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梁桢弹弹她脑门,“蠢丫头。”秦莞白了他一眼,“如果不是看在你对我这么好的份上,单凭着这句话,我就要打你了。”梁桢失笑,“你还知道我对你好?”“我当然知道。”秦莞借着酒劲儿说出心底的话,“每次在我人生中最关键的时刻,都是你在我身边。”——遇到魏如安那次,决定要不要嫁给大将军的时候,确认前世的仇人时,还有现在。梁桢笑问:“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不跟我父亲过了,跟我过。”秦莞切了一声,笑嘻嘻地说:“想得美!”梁桢也笑,只是笑得十分复杂。秦莞越喝越醉,越醉越喝,最后几乎瘫倒在梁桢身上。梁桢放肆地将她揽在怀里,沉着嗓子问:“莞莞,我是谁?”“你是我的木头哥哥呀,永远都是。”梁桢说:“我不是。”“你就是。”秦莞固执地掀开他的袖子,醉声醉气地说,“你看,胎记还在。”然后又抬起手,软哒哒地摸他的脸,“你看,没胡子。”完了很是得意地哼了声,说:“虽然你和大将军长得像,却休想骗我。我知道大将军也、也没……嘻嘻……”后面的话消失在唇齿间,秦莞就这样睡了过去。梁桢把她抱在怀里,长长地叹了口气。莞莞,你可知道,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未想过会和一个女子共度余生。即便是现在,我也不知还能护你多久。我多希望四海升平,国运昌隆。我们生在普通人家,做两个平凡的少年,不懂权谋心术,不担家国重任,不必知道龙亭有多高,不用在乎汴京有多远,只关心一日三餐,种田养娃,安稳一生。作者有话要说: 啊~~~呜呜……嗷!第92章9.30秦莞醉过一场,醒来之后又恢复成那个洒脱果断的秦小娘子。不,现在已经是秦大娘子了。因为和“梁大将军”有了余生之约,她心里便多了一份惦念,跟梁桢喝酒同游的事特意跟“梁大将军”提了一下,就像怕他误会似的。只是,让秦莞不解的是,“梁大将军”当时的表情很奇怪,不像吃醋,更不像生气,总之有点难以理解。不过,她没时间猜测大将军的心思,她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她要查明母亲的死因,还要确定弟弟是不是真的还活着。秦莞找到喜嬷嬷,直截了当地询问当年的事。起初喜嬷嬷不肯说,秦莞学着韩琼当年的样子,软话硬话一通说,这才唬得喜嬷嬷松了口。“老奴不是有意隐瞒姑娘,只是事情尚未明了,担心姑娘冲动之下涉险。”喜嬷嬷叹了口气,说。秦莞听出她话里有话,敏锐地道:“嬷嬷此话何意?莫非此事除了萧氏还有旁人参与?”喜嬷嬷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萧氏有没有参与老奴不敢说,倒是那个人……大娘子临终前有所察觉,曾嘱咐老奴千万不要让姑娘知道。”“是谁?”“大娘子怀疑是……宫里的贤妃娘娘。”秦莞一怔,竟然和这个人有关……难怪喜嬷嬷瞒了这些年。喜嬷嬷红了眼圈,“若非是这样一个连侯府都惹不起的人,大娘子又如何会千叮万嘱不能让姑娘牵扯进去。”秦莞不解,“母亲为何会怀疑贤妃?她们当年不是很要好吗?”喜嬷嬷摇了摇头,“此事老奴也百思不得其解,甚至一度怀疑大娘子当时是不是疼糊涂了……若想知道真相,恐怕只有找到大娘子当年的那份手札。”是了,母亲的手札……秦莞这才想起这个重要的线索,贤妃不就是一直在暗中指使萧氏找东西吗?或许就是那个放着手札的匣子。只是,她前段时间把一方居和韩琼当年住过的慈心居都翻了一遍,既没找到那个牡丹长匣,又没找到母亲的手札。喜嬷嬷同样一头雾水,实在想不到韩琼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到哪里。秦莞沉默了片刻,方才提起另一件事,“嬷嬷可知,我那弟弟……有可能还尚在人世?”喜嬷嬷一听,大为震惊,“姑娘此话当真?”秦莞点点头,把徐小娘的话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喜嬷嬷又惊又疑,“可是,当年老奴亲眼看见小郎君生下来便没有气息……”“我问过丹医官,胎儿初生假死的情况并非没有,多为喉咙或肺腑中的淤物所致,严重者需得拍抚小半个时辰才能得救。”秦莞顿了顿,带着一丝希冀问,“小郎他……可是嬷嬷亲眼看着埋的?”“不,不是。”喜嬷嬷连连摇头,“当年大娘子新丧,太多事需要处理,姑娘又伤心过度病倒了,老奴不敢假手于人,只得亲自照看。小郎君的后事是萧氏主动揽过去的,府里都说她办得十分体面。”也是因为这个,这些年喜嬷嬷对萧氏存着几分感激之心,没有让秦莞防着她。听了这话,秦莞既喜又气。喜的是弟弟或许真的还活着,气的是此事终究和萧氏脱不开干系。当务之急,还是要先确定弟弟是生是死。依着当地习俗,夭折的幼子不能葬入祖坟,萧氏在离着秦家坟地不远的地方买下一处小土丘,将小郎君体体面面地安葬了。秦莞一直知道这个地方,只是从未来过,她怕自己受不了。这还是她头一次来。放在三天前,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第一次来看望“弟弟”不是为了祭奠,而是为了挖坟。喜嬷嬷说,小郎君的脚生得十分奇特,在右脚趾根处多出一块圆形的骨头,就像一个小肿包似的。这是韩家族人祖传的,韩琼、韩琪、韩老爷子都是如此,平时做鞋的时候右脚要比左脚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