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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西蓝花,他眼眸微动,心事万千。如今在自己身边的这位嘉陵郡主,确然同之前那位大不相同,他从前虽与嘉陵郡主感情并不亲厚,也无甚了解。但她是个什么性子,他还是清楚的,无论如何也不会像之前那般委曲求全来讨好自己,亦不会像现在这般张狂算计自己。若这个时窈不是真的,那她又是谁?她从哪里来?是否真的事关鬼神?他本来该害怕的,可他却半点惧意也无,他甚至隐隐忧心,若当真事关鬼神,那这个时窈会不会有一日就突然地消失不见,再也不出现在他的面前?如此这般想,他只觉得一阵揪心,想要去试探,却又怕吓跑了她。那他是不是,也可以与从前略不相同一些,以此来试探试探,如今这个时窈?-时窈回房待了有一会儿,突然有人来敲门,她闻声便问:“谁呀?”裴延恪沉声道:“我。”时窈听出来了,也不打算搭理他,呛声,道,“你是谁啊?声音这么大众,毫无辨识度,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啊?”裴延恪一顿,没了声响。时窈得意洋洋,小样,跟我斗,老娘什么场面没见过。就听见门外那道熟悉的嗓音响起——“我是谁,你开门看看,不就知道了?”时窈:“……”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裴阁老套路时窈的日子开始了。☆、学着点儿时窈觉得裴延恪现在套路有点儿厉害,不过,这点儿套路在她跟前还是很不够看的。时窈“呵”笑一声,道,“我娘说了,深更半夜,不要给来历不明的男人开门。”时窈将衣服搂紧了些,道,“尤其我们这种长得好看又清白的姑娘。”门外一阵悉悉索索地响动后,裴延恪的声音再度传来,道,“东西我给你房门口了。”顿了顿,他又道,“我走了。你待会儿再开门看。”时窈还挺好奇,这位钢铁直男能给自己送什么东西,隔着一扇门,时窈催促,道,“那你走快点。”裴延恪沉声,道:“好。”等裴延恪的脚步声行远后,时窈的房门被拉开一道小缝,一双眼贴在上头四下转了转,确认人真的已经走远,时窈才将门打开,从里头伸出个脑袋来,垂首一看,地上摆了只小花盆,花盆里培了土,种了一棵……西蓝花?时窈把那花盆拾起来,拎到房间里,摆在桌上,托着腮看了挺久,钢铁直男就是钢铁直男,她还以为这玩意儿是翡翠的,没想到还真是棵西蓝花。这人有毒啊?时窈没明白这cao作是何含义,只洗漱完,换了寝衣就上床去睡了。-翌日,时窈难得起得早了,完全是因为她饿了,她准备起来吃个早饭,再回去躺平补个回笼觉。等她到饭厅时,发现裴延恪也在餐桌上坐着,时窈顿了一下,还是坐了过去,一面吩咐红菱去把昨天夜里搁窗台上的那盆西蓝花给拿过来。红菱拿着东西过来,时窈就一脸高傲的样子,把那棵西蓝花从花盆里拔出来,递给红菱,毫不留情道:“把这玩意儿拿去喂猪。”裴延恪一顿,抬首,朝时窈看过去。时窈看裴延恪反应并不是很大,自觉大概这打击还不够,又改口嘱咐红菱,道,“算了,这玩意儿猪也不吃。”又看裴延恪一眼,道,“让厨房拿去煮了,给老裴加个餐。”红菱:“……”裴延恪:“……”裴延恪神色一顿,脸色有些难看,稍过了会儿,又松快起来,道:“这玩意儿,其实是窈窈你的心肝小宝贝齐元赫送来的。”时窈一副大惊的样子,然后将那西蓝花抢回来,一脸珍而重之的表情,略炫耀的样子,对着裴延恪,道,“果然我们家宝贝赫赫最知道我喜欢什么呢。”她将拿西蓝花举到日光下去看,道,“瞧瞧这西蓝花,如此通透碧绿,一看就是精心挑选过的,一万棵里头才有一棵的那种珍惜之物。”她嘲讽地看了眼裴延恪,道,“老裴,学着点儿。”裴延恪:“……”-同裴延恪一道吃完了早饭,时窈忽然连困意都没了。她打算出门去耍,于是去了景宁那儿,结果长公主府的管家却道景宁一早被宣进宫了,何时出宫还未可知。时窈又懒得动弹,就待在长公主府的暖阁里窝着,顺便等景宁回来。以时窈同赵景宁的关系,管家也早得过赵景宁的吩咐,时窈来就同她一样,便安排人上了瓜果茶点,给时窈当零嘴吃。时窈吃了小半会儿,决心去散个步来消个食,走到后花园的时候,又撞见了那位在湖心亭抚琴的陆危楼。时窈早就想揍这个傻逼了,她慢悠悠地荡过去,在他跟前停下,陆危楼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并不理会时窈,继续抚琴。时窈也不急,就扯了裙摆在石凳上坐下,那石凳上垫了软垫,并不怎么冷。她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陆危楼,一动也不动,她就等着他弹,看他能弹多久,反正弹琴的手指又不是她的,她着什么急?陆危楼又多弹了会儿,手指已是乏力,才停下来。时窈这才勾了唇角,问他,“怎么不弹了?”陆危楼淡然一笑,语气嘲讽,道,“古有高山流水遇知音,这琴音当只弹得上给听得懂的知音。郡主真能听得懂在下弹的是什么吗?”时窈也笑,嘲讽回去,道:“我为什么要听懂你弹的是个什么玩意儿?你谁啊?我有说要同你做知音吗?你以为我想跟你一起玩?你还挺膨胀?”陆危楼起身,抱着那张琴便要走。时窈“啧”了一声,问,“这把琴,可是华元献给楚庄王的那把绕梁?”陆危楼怔然,有些不解,为何时窈这个于琴艺一无所知之人,竟会知道四大名琴之一的绕梁。时窈抬了抬眸,语调悠然,道:“老陆,你是不是好奇,我怎么知道这是绕梁的?”老陆沉默。时窈抬手一指,指着那张琴的底部,道:“你瞅瞅,这里写着‘绕梁’两个字呢。”原书里其实也提了提这张琴,不过时窈早忘了个干净,直到看到刻着的那两个字,才想起来这事儿。时窈嗓音泠然,道,“当年一碗三文钱的阳春面都吃不起的人,今时今日,用这把绕梁,可还顺手习惯?”时窈站起身,抬手掸了掸衣裙上的褶皱,看向老陆,道,“这张琴这般贵重,可是老陆你自己挣钱买的?”老陆面色一僵。时窈继续开嘲讽,道,“一面花着别人的真金白银,一面又厌弃别人将你拘于后院。你说你,渣不渣?真是当了太监还想再生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