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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晋扬面上不显,心里直犯嘀咕。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和不安他上了二楼。很快他就站在书房门口。望着面前的暗红色大门,孙晋扬深吸一口气,然后敲了敲门。“进来。”里面传来曾子牧平静的声音,孙晋扬听不出有什么怒意,忐忑地推开书房的大门,站在门口没再往里走。他想要观察一下曾子牧的表情,但眼睛刚瞟到那里,曾子牧就又开口了:“杵在门口干什么,进来坐,把门关上。”孙晋扬只能乖乖照做,关上门后却没往旁边的沙发里坐,而是直接走到书桌前,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哥,我订婚了。”他右手上无名指上有一枚男式钻戒,经典的款式,不张扬却很有质感,一看就知道肯定不是随便买来糊弄人的。一路上他就做了这么个打算,先出手为强,说不定还能争取减刑。曾子牧平静无波的脸上露出一点笑容。但他依旧低头看文件,连眼皮都没抬:“恭喜你。”“改天我带未婚妻来给你看。”“行,连家大小姐,我也很久没见她了。上次见她还是十几年前,她那时候还在拖鼻涕。”“噗。”孙晋扬忍不住笑了出来。想想这半个月来连大小姐风姿迷人高傲自负的样子,再想想她从前流着鼻涕的傻样儿,实在很有对比感。曾子牧听到那声笑终于有了点反应。他把文件往桌上一扔,两手交叉放在胸前,微微皱眉道:“如果我是你,现在一定笑不出来。”孙晋扬赶紧收起笑容,讨好道:“哥,我错了。你看我都订婚了,够有诚意了,你就放过我吧。”“就因为这样,你更欠揍。”“为什么?”曾子牧指指书桌对面的椅子,示意孙晋扬坐:“半个月前你刚带严幼微去参加小学同学会,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她是你女朋友。现在半个月后你订婚了,未婚妻却不是她而是连家大小姐连翘楚,你觉得你还不欠揍吗?”孙晋扬本来都坐下了,听到最后又默默站了起来:“幼微她知道的,我们事先说好的,就是演戏罢了。她又不真喜欢我。”“你缺女人吗?非要她去演这个角色?孙晋扬,你觉得自己演技很好,在我面前随便胡扯我就会信是不是?还是你觉得有头脑有问题,会信你这种胡话。”“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就是让她帮个忙而已。你也知道,我中学就去了国外,在国内只有这帮小学同学了。难得开同学会我想去凑凑热闹。可我找不到女人陪我去啊,那些愿意陪我去的吧,你也知道是什么货色,人家一看就全明白了,根本就是做皮rou生意的嘛。那些正经的吧不是这家的小姐就是那家的祖宗,谁会陪我去那种地方啊。我找来找去身边的女性朋友,除了幼微居然一个正常的都没有。想想我也怪可怜的,活到快三十了,连普通朋友都没交几个。”他故意说得很可怜,想要博取曾子牧的同情。可惜曾少爷并不吃素,他那一套在他身上根本没用。不过曾子牧也没太为难他,毕竟是自家表弟,下手太重不好看。所以他还是耐着性子继续说:“朋友?帮忙?嗯,说得挺好听。孙晋扬,我以前真不知道你这么能说会道。”“哥,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问幼微。”“同学会好玩吗?”曾子牧不接他的话茬,直接话锋一转,语气轻松了几分。孙晋扬一愣,傻傻回答道:“挺好玩的,好多年没见大家都变了,很多人我都不认识了。不过他们都说我没怎么变。”“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长进,不懂事。”孙晋扬立马垮下一张脸,心里又是七上八下。“哥,我错了。”“错什么了?”“我,我不该借着酒劲占幼微便宜。不该搂着她。可我不搂着她她就要倒了呀。”“还有呢?”“我,我偷偷亲了她一下。哎呀我当时喝醉了,一时犯糊涂,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孙晋扬,我劝你最好老实交待。”曾子牧说着就从椅子里站了起来,他绕着桌子慢慢踱着步,整个人显得既高大又有压迫感,孙晋扬被他吓得不由后退了两步。“你借着酒劲儿对严幼微下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想过,当然想过。可是酒壮怂人胆啊。“那天我要不是正巧路过的话,你大概转身就要带人去开/房了吧。”“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就亲了她脸一下,连嘴都没亲上,更不会做那种事。我发誓!”说到这里,孙晋扬一时竟有些失神,不由回忆起那个吻来。结果回忆了片刻后他就觉得屋里气氛不大对劲了。在巨大的沉默中他回过神来,吃惊地看到曾子牧已经脱了外套,正在那里优雅地卷衬衣袖子。他肯定不是觉得热。孙晋扬一个激灵立马反应过来,这是要揍他的节奏啊。在生命受到巨大威胁的时候,孙晋扬默默地闭上了眼睛。死就死吧,就算死,他也不会出卖严幼微。“哥,你想打我就打吧。别把我打死就好。我妈就生了我一个,好歹给她留个后。”屋子里有短暂的安静。片刻后,曾子牧翻起衣袖拍拍手,开口道:“谁说我要打你了?”孙晋扬一脸纠结却不说话。他不是白痴,刚刚那种情形他看得再明白不过了。都撸袖子了,这不是准备打他难道还是要给他做按摩啊。可曾子牧都说不打他了,难道他还上赶着求他打不成。于是他顺水推舟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打我。从小到大你总向着我。”这么rou麻的话听得曾子牧直起鸡皮疙瘩,他不屑地哼了一声,摁响了书桌上的电话,让人送两杯咖啡进来,然后再次邀请孙晋扬:“坐。”孙晋扬其实一点儿也不想坐,但不想再惹是非,只能乖乖坐下。曾子牧则站在他对面,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他们两个谁也没说话,一直到助手端咖啡进来,才打破了屋里的沉默。曾子牧端着咖啡品了一口,等助手关门出去后,他又开口道:“好了,说说你的想法吧。”“什么想法?”“你对严幼微的想法。你到底把她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