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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季月……云阴为什么要抓你啊?”季月闻言,垂下眼睫,静静地注视她。“你想知道吗?”白稚迟疑了一秒,还是点了点头。“他想要研究我。”季月眼里升起浓烈的讥讽之意,“看看我和其他罗刹究竟有什么不同。”白稚的心里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那、那他是怎么……”话还未说出口,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她和季月在孙府里见到的那一幕。那只囚禁在铁笼里的罗刹,痛苦地嘶吼着,最后被季月一刀了结了生命。当时她就觉得季月的样子很不对劲……难道,季月也是被那样对待的吗?白稚突然不敢再想下去了。可是季月却毫不在乎地将她的猜测说了出来,唇边还勾起隐隐笑意。“就像我们在孙府里见到的那只罗刹一样,不过我的情况应该比他好一点吧。”季月缓缓说道,“我的自愈能力很强,云阴那老东西为了测试我的极限,想尽了办法。”他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可一旁听着的白稚却觉得越来越难受,甚至有种快要喘不上气的感觉。很奇怪,当时她看到那只被囚禁的罗刹,除了第一眼被震撼到以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甚至在季月杀了他之后,她也没有生出多少同情的情绪。可她只要一想到季月曾经也被那样对待过,心里突然难受得不得了。好像有人扼住了她的心脏,用力地向下扯。不敢想,不能想。可又控制不住地去想季月究竟遭遇了什么,经历了什么。他会痛苦吗?会绝望吗?会麻木吗?……有人会救他吗?白稚几乎是无法自拔地,陷入了某种巨大的痛楚之中。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阿稚……”季月讶异地轻轻出声,“你怎么哭了?”银色的月光下,白稚的脸上早已布满泪水。她抬起眼睫,大颗大颗的泪珠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滚落下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白稚哭得抽抽搭搭,上气不接下气,她眨着泪眼望向季月,眼神无助而悲伤。“季月,我的心里好难受啊……难受得不得了……”季月一怔,心底忽然涌起一种奇妙的感觉。这是他第二次见到白稚哭。这个冷血的小家伙,从未为那些死去的生命流过眼泪。她第一次哭是害怕季月杀了她,第二次哭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原因。是因为知道了他的遭遇吗?还是被这种可怕的事情吓到了呢?季月没有说话,他依然一瞬不眨地凝视着白稚。然后他俯下_身,轻轻吻去白稚脸上的泪珠。他一遍遍地亲吻她的眼睛,鼻子,嘴唇。比以往任何一次还要温柔。第42章<更>第42章白稚觉得自己真的太丢人了。像是突然发癔症了一样,“唰”的一下就哭出来了,哭也就算了,还直抽抽,简直难看得要死。但是季月一点都没有嫌弃她……还帮她擦眼泪。她觉得季月越来越像一只猫了。——只是这个擦眼泪的方式可以改改,她有点承受不住。白稚吸吸鼻子,难为情地推开季月:“哎……我们,我们继续找人吧。”她不敢提刚才的事情,怕自己再陷入到那种糟糕的情绪里面,更怕自己又控制不住哭出来。她一个单杀罗刹的女强人,怎么能这么软弱呢?哭哭啼啼还撒娇,像个受气包一样,这要是被别人看到了,她还活不活啦。季月默默看着白稚脸上的表情不停变幻,只觉一阵好笑。再看看她的眼圈还是通红的,像只小兔子一样,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你笑什么?”白稚觉得自己被嘲笑了。季月笑得很不客气:“阿稚,你这个样子,好像我们养的肥兔子。”……日。说她像兔子也就罢了,肥兔子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很肥吗?白稚立刻低头看了自己一眼,顿时气成河豚:“我哪里肥了,你见过什么叫肥吗?”季月用手比划了一下:“这里,还挺肥的。”他比划的地方,刚好是白稚的胸_部。白稚:“……”小姑娘的表情顿时又变了,她紧抿着嘴,一副虽然憋着气,但是又很想偷笑的样子。“现在这里也有点肥了。”季月又戳了戳白稚鼓鼓的脸颊。“要你管!”白稚一扭头,径直向前走去。看在他说的是胸部的份上,她就当做是夸奖了。季月挑了挑眉,跟上她的脚步。直到他们渐渐走远后,一个修长的人影才从一棵参天古树的后面默默走了出来。黑色劲装,眉目疏冷。是姜霰雪。他只是在找人的过程中,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哭声。他以为是有村民躲在这里哭泣,又想起来这个村子里的人似乎都对邪祟与鬼怪深信不疑。难道真的有什么邪祟之物隐藏在这片树林里?姜霰雪是不信这些的,他只相信自己和师父。但既然这个村子有古怪,那他还是谨慎一点为好。于是他彻底收敛了自己的气息,悄无声息地慢慢靠近过去。然后他就看到了白稚站在月光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脸无助地喊着季月的名字,而季月无声地俯身吻她,动作自然又亲昵。这种事情,他们一定做过很多次了吧。姜霰雪的心里无法抑制地产生了这样的想法。白稚还在小声地呜咽着,她没有伸手抱住季月,也没有推开他。姜霰雪隔着层层叠叠的树叶,就这么看着季月亲吻白稚的眼睛,鼻子,舌尖轻轻撬开她的双唇。他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很激烈却又很沉重。他忍不住去想,白稚为什么会哭呢?他见过白稚哭泣的样子,在鹿元山上的那个傍晚。当时她听闻自己父母身死的消息,睫毛一眨,眼泪就落了下来。余晖笼罩在她的身上,将她的眼泪映照成一颗剔透的琥珀。那个时候,姜霰雪就隐隐产生了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可在那之后,白稚就再也没有露出过无助的样子了。她表现得太过坚韧,即使被罗刹掐住了脖子,生死一线,也没有露出惊恐害怕的神色。姜霰雪还以为,白稚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已经随着她的父母一同消逝了,从此都不会再露出软弱的一面。现在他才明白。原来白稚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