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我就是贵府小姐请回来的大夫
书迷正在阅读:各种bg停车场、【策瑜】五策戏瑜(NP)、【总攻】爱之深恨之切、我在惊悚游戏里封神(同人)、长安风流、meimei不sao、铁与血的逆位新世界、溺水、「鸢策瑜」百虎温玉、[名柯/fate]魔术师在酒厂当合同工的日常
黎苏苏有话说不清,叶泽宇却咬着死理胡搅蛮缠。 “不是冰裳?”他双手按在了桌子上,凑近了仔细打量叶冰裳,“怎么会不是冰裳呢?明明就是冰裳啊!” 两个月影卫看见叶冰裳被两男一女缠住,匆匆赶来,他们一左一右伸出手臂,挡在叶冰裳的面前,又刷地一声亮出了兵器。 “放肆!” 叶泽宇吓得后退了半步:“干、干什么?!” “大哥!”黎苏苏和叶清宇急忙上前护住了惊魂不定的叶泽宇。 叶清宇带着薄怒:“你们做什么?” 月影卫直属于澹台烬,虽然认识叶清宇,却并不怵他:“叶将军,我等奉命保护姑娘。这位冒犯在先,我等是不得不出手。” 提起澹台烬,叶泽宇便道:“算了、算了,清宇,只是误会。”在盛京向来嚣张又浑不吝的叶家大少爷竟还对着月影卫堆起了笑脸。 看着这样的大哥,黎苏苏便想起了之前叶泽宇告诉他的一番话。 他们一家能活着抵达景国,承的便是澹台烬的情。叶清宇城门投降,叶家树倒猢狲散,姨娘和仆婢们跑的跑,散的散,若不是澹台烬一路上派人接应、护送,他们一家人或许就死在盛国追兵的刀下了。 澹台烬现在是国君,他没有因为叶家人以前对他的欺辱和虐待而报复,反而还给他们大宅子住,现在叶家人都觉得澹台烬是个本性不坏且宽厚的人,叶泽宇也不例外。虽然他有点弄不明白为什么。 总之,叶泽宇自觉经历了一番磨难,成熟懂事了许多,不愿意再闯祸惹事,尤其是关乎澹台烬。 叶泽宇又对叶冰裳说道:“冰裳,你是不是生气大婚那日被丢下了,所以才不愿意认我们?” “你不知道,宣……”他轻咳了一声,“他找了你许久,祖母也日日夜夜地惦记着你,只盼着你能平安。” 叶冰裳端的是无辜疑惑:“祖母?” 祖母竟会惦记她? 黎苏苏瞧着叶冰裳的神色不似作伪,叹息了一声:“大哥,我说过了,她不是大姐,她是那个……” “哎呀!反正她只是跟大姐长得很像!” 叶冰裳有心迷惑他们,便放出了耳后的鱼鳍,在他们视线中明晃晃地摆动了一下。 叶清宇恍然大悟:“难道你是那条锦鲤?” “她、她、她……”叶泽宇惊讶,“妖——!” 叶清宇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大哥,别乱嚷嚷。”叶泽宇不住地点头,叶清宇才将他放开了。 叶冰裳勾唇一笑,将耳鳍收了回去。 “我就说嘛……”黎苏苏很无力,“你们不听,还闹这么一通。” 叶泽宇有些委屈:“她长得跟冰裳一样,名字也和冰裳一样,怎么可能不让人觉得她是冰裳?” 黎苏苏心头一动。 一个人名字叫叶冰裳,长得像叶冰裳,说话做事……嗯,不怎么像叶冰裳,可她也不怎么了解叶冰裳啊。 黎苏苏心里起了些许怀疑,但又因为无法否认这人就是鲤鱼精的事实,天人打架了一番后还是选择相信面前这女子不是叶冰裳。 叶冰裳一个凡人,怎么可能化成妖精呢? 即便她吞了倾世之玉也不行。 倾世之玉…… 黎苏苏猛然抬起眼,对叶冰裳说道:“这位姑娘,能不能请你去我家做客?” 叶冰裳问道:“为何?” 她又不慌不忙地指了指自己的摊子,“我今日有事。” 黎苏苏一把取下了叶清宇腰上的钱袋,放在了那张盖了写着“神龙遗术,药到病除”桌布的桌子上,说道:“就当我们请姑娘上门看病!” “欸?这是做什么?” 叶泽宇又弄不清楚状况了,而叶清宇看着黎苏苏和叶冰裳的交锋,一言不发。 叶冰裳用自己那如同白玉的手指按住了钱袋,往外推了一下,她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泛起一点薄红,像是美人面上扫过的胭脂。 她抬起下巴,红唇轻启:“邓氏出诊,只收十文。小姐给的钱,太多了。”那张清冷绝世的面容上带着叶家人所不熟悉的不卑不亢。 就连叶泽宇都有几分恍惚,这哪里是叶冰裳呢? 叶冰裳向来是温顺谦恭、谨言慎行,生怕自己说错了一句话、做错了一件事。 黎苏苏执意要请她去叶府,叶冰裳推脱无果便不再推脱。 她只取了自己应得的十文钱,又收拾了摊上的东西,将其寄存在了旁边那茶寮里,最后才带着月影卫跟着叶家兄妹去了叶府。而月影卫担心出事,寻着空隙便给城中埋伏着的其他月影卫递了消息,让他们回宫禀报此事。 路上,叶冰裳本着医师的本分问着黎苏苏:“不知府上是哪一位病了?又生了什么病?” 黎苏苏支支吾吾了半天,回道:“……是、是我祖母,她、她有些头疼。” 叶冰裳又问起了叶家老太太头疼的具体情况。 黎苏苏绞尽脑汁编着话,好不容易看到了叶府的招牌,她连忙说道:“到了!我们进去再说!” 叶冰裳抬起头看着眼前陌生的府邸。 原本以为再回到叶府时,她依旧会怀着被薄待多年的不甘和嫉恨,可没想到,现在的她内心只有一片平静。 或许正是因为她的命运已经改变,她已经彻底地跳出了这个困了她半生的牢笼,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抽离出了“叶家庶长女”这个身份,那些曾经纠缠着她、让她永远也无法醒来的梦魇变成了无足轻重的过去,脆弱得不堪一击。 她是叶冰裳,她也不再是从前那个叶冰裳。 带着一丝了悟的笑,叶冰裳踏上了叶府门前的阶梯。 “我……就不进去了。” 他们身后,叶清宇犹豫半晌,还是停在了门外。 叶冰裳抬起头看了看叶府的牌匾,又明知故问:“这位将军,难道不姓叶?” 叶清宇神色尴尬而痛苦,说道:“我自然姓叶,只是做了错事,无颜面回家。” “什么错事?”叶冰裳追问不舍。 叶泽宇拍了拍叶清宇的肩膀:“哎,二弟,你也是为了百姓。” “大哥不必多言,是清宇之错,是清宇让世代忠良的叶家变成了叛国的罪人,让父亲无颜去见列祖列宗。”叶清宇垂下头,“父亲不愿见我,是我应得的惩罚。” 黎苏苏叹了口气,说道:“爹爹就是太倔了,他品德正直,眼里揉不得沙子,还需要些时间。” 叶冰裳见他们兄妹惺惺相惜的样子,只觉得有些倒胃口。 明明是叶清宇主动叛国让叶家在盛国住进了大宅子、过上了安稳的日子,叶啸却要做出一副忠贞之臣的模样,而叶清宇最后还要指责自己不配做叶家人,真是道貌岸然、表里不一,令人作呕。 叶冰裳彻底没了戳人痛脚的兴致。 待他们三人相互安慰完了,她跟在黎苏苏和叶泽宇的身后进了叶府。 叶冰裳只曾模糊地在护心鳞里看看到过叶府的模样,如今身处其中才发现,这个新的叶府并不小。庭院阁楼、花园清池应有尽有,府中的奴仆虽然比在盛京的时候少一些,可也不输一般的富贵之家。 当她见到靠坐在圈椅上悠闲地饮着新茶的叶家老太太时,叶冰裳又忍不住想着,同样是从盛国逃命而来,叶家祖母倒是比流民幸运多了。她前半生享受了盛国的供养,子孙叛国了,也能被保护着转移到景国。 若没有叶冰裳怀着仇恨下了毒,这位盛国的长公主怕应该能稳稳妥妥、舒舒服服地在景国颐养天年吧。 多好的命啊,托的是谁的福呢? 叶清宇么? 还是……叶夕雾。 黎苏苏见到祖母,亲热地坐到了她的身旁:“祖母,我们回来了!” “祖母。”叶泽宇也恭恭敬敬地行礼。 叶家老太太放下手中的茶盏,握住了黎苏苏的双手:“好好好,囡囡回来啦,玩得累不累?” 黎苏苏摇了摇头,心里十分熨帖:“祖母,我不累。” “泽宇也回来了。”叶家老太太这才抬头看向叶泽宇和叶泽宇身后的来人:“这位是……” “冰裳?!” 伺候在侧的春桃也惊讶地喊道:“大小姐?!” 多日不见,大小姐……好像变得更美了。 面前的女子肤白如瓷、唇红似血,双眸如含秋水,瞳孔澄澈剔透,抬眼看人更是眼波流转、格外惹人注目。 叶家老太太的眼中有惊讶,却没有太多动容:“冰裳,你回来了。” 她嘴角下撇,板着一张脸训道:“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你可知大婚那日你擅自离开了宣城王府,给宣城王和家里惹了多少麻烦?!” 叶冰裳心中冷笑一声,她就知道会是这个反应。 “这位老夫人,你在说什么?”叶冰裳神情平淡地问道。 叶家老太太错愕地看着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叶冰裳又对黎苏苏说道:“我脚疼,可以先坐下么?” 黎苏苏还未回答,她身后的月影卫便替她找好了最近的位置,他们知道鲤鱼精在灵力不太稳定的时候尤其容易脚疼。 “姑娘,坐这里。” 叶冰裳对着叶家老夫人三人笑了笑,自顾自地坐下了。 “你……”叶家老太太从未见过叶冰裳如此不懂规矩,心里起了八分火气,“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多日离家,久久不归,归来见到祖母和大哥,不仅不请安,还装傻充愣,自己想坐便坐,成何体统!” 叶冰裳疑惑地看着叶家老太太,说道:“她不是也这样么?” 她指的是叶夕雾。 叶夕雾在叶家不就是想坐想坐、装傻充愣么? “……祖母,其实她不是大姐。”黎苏苏有些尴尬地说道。 黎苏苏故意把鲤鱼精带回来就是想让祖母试一试她。 毕竟祖母抚养了叶冰裳那么多年,若面前这人真的是叶冰裳,那么她在祖母面前应当是装不下去的。 黎苏苏记得,叶冰裳总是在自己与祖母亲近时露出一副又委屈、又温顺、又有些渴望的模样,可从刚才来看,鲤鱼精全然没有这样的神态,难道,她当真不是叶冰裳? 不过,黎苏苏还有另一个念头…… 而叶家老太太疑惑地问:“夕雾,你说她不是你的大姐?可她分明就是冰裳啊!” 黎苏苏有些苦恼地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装傻充愣:“其实,她只是同大姐长得一模一样。” “天下竟然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叶家老太太不可置信。 叶冰裳轻笑道:“可不是,天底下哪里有长得如此像的人。” 她一开口,黎苏苏突然觉得有些不妙,果然,那鲤鱼精自顾自地说道:“我本是河中的一尾鱼,修炼得道后行走于世。原本,我也不长这样,是你们景国的陛下求着我,让我变成了……你们口中的‘叶冰裳’的模样。” 叶家老太太和叶泽宇大惊失色:“什么?!” “你、你说,是澹台烬让你变成冰裳的模样?!”叶泽宇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吓得说话都结巴了,他又看向叶家老太太和黎苏苏,“祖、祖母,夕雾,澹台烬他居然……” 叶老太太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当初澹台烬会跳下水去救叶冰裳! 怪不得澹台烬后来会休了囡囡! 原来都是叶冰裳勾搭了自己的妹夫! 她气得七窍生烟,身形不稳,双手颤抖,黎苏苏和叶泽宇连忙扶住她,着急地唤道:“祖母!祖母!” 黎苏苏还不忘抬起头,谴责地剜了叶冰裳一眼,道:“你快别说了!” 这鲤鱼精真是被澹台烬惯坏了,什么话都往外说。 “囡囡啊……我可怜的囡囡啊……”叶家老夫人哭泣道:“我原本以为你们姐妹俩,一个逃婚,一个被休弃,皆是可怜至极、身如飘萍!现在山河不稳、风雨飘零,我原本还担心冰裳流落在外,会吃尽苦头,只盼着你二人都能寻得如意郎君、平平安安!” “可没想到……原来是冰裳的缘故……才让你被休弃!” 叶家老夫人声如泣血,对叶夕雾的爱护之意简直让闻者落泪、听者忧心。 一旁的春桃不满地说道:“老夫人多虑了!大小姐那样的人物,多少男人会为她挺身而出、护她周全!莫说宣城王和姑爷了……” 黎苏苏见她越说越歪,呵斥道:“你这丫头提起大姐总是如此酸溜溜的!大姐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讨人喜欢也是错了?”她上次见到的叶冰裳只是独身一人,并没有跟男人一起。 春桃梗着脖子反驳:“小姐,我说的是真的!大小姐以前可没有那么多出挑,是从几年前起才开始有了许多仰慕者,春桃觉得奇怪便记下了!谁知道大小姐还……”还勾引了姑爷,让她家小姐被休弃了呢! 春桃说不下去了。 黎苏苏疑惑:“真的么?”哪有人突然就变得吸引人了呢。 叶泽宇也回忆着,说道:“……春桃这么一说,我好像是有些印象,冰裳十二三岁时,声名并不显,约莫是在十六岁以后才名扬景京,有了许多裙下之臣。”这其中就包括宣城王和澹台烬。 叶家老夫人越听心头越上火:“兴许是那丫头学了什么狐媚之术!才勾这一个个男儿歪了心思!我就说,成日在外头抛头露面,原来就是为了招蜂引蝶!” 叶冰裳看着这一出闹剧,心中只觉得“不出所料”。 她又冷不丁地说道:“原来,那叶冰裳本事如此大,怪不得澹台烬为了让我变成她的样子,竟愿意答应做我的奴仆。” “你说……澹台烬……堂堂景国陛下,愿意做你的奴仆?”叶泽宇和叶家老太太又震惊了。 叶冰裳神色坦然地说道:“对啊,他伺候我呢。不信,你问他们——”她示意身后的月影卫,“你们陛下是不是日日为我洗衣做饭、端茶送水?” 月影卫面面相觑,迟疑着不敢回话。 姑娘说的虽是事实,可这大不敬的话他们并不敢说。 黎苏苏瞪大了眼睛看着月影卫,她心中怀着隐秘的希望——他们没有回答,是不是因为这鲤鱼精在骗人? 澹台烬是谁? 他可是景国的皇帝,是未来的魔神,他怎么会为了一个替身、一个小妖精洗手做羹汤?难道他真的因为叶冰裳的这张脸爱上鲤鱼精了? 不可能! 月影卫半晌没回话,春桃见状撇撇嘴,说道:“想要吸引男人,光是有大小姐那张脸怎么够呢?什么为奴为婢,只怕就是骗人的……” 闻言,叶冰裳只觉得啼笑皆非,不知道她是在夸自己还是骂自己。 “你们……”叶家老太太忍不住催促两个月影卫,“说话啊!” 她的囡囡被休弃,澹台烬却为了叶冰裳一张脸不顾自己国君的体面要给妖精作奴仆,这件事让叶家老太太简直无法忍受。 若这是真的,难道,她的囡囡还不如叶冰裳的一张脸?! “说话。” 一道低沉而又磁性的声音响起,如同一声惊雷炸开,让屋里的人都怔愣着看向来人。 是那位玄衣帝王沉着脸缓步前来。廿白羽等人跟在他的身后。 月影卫立刻行礼:“陛下。” 澹台烬走到了叶冰裳的身旁,信手而立。他的目光如有实质地从叶家老夫人、叶泽宇、黎苏苏以及春桃身上刮过,冰冷得像是一把剔骨刀。 “陛下……” 叶家老夫人、叶泽宇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春桃却被吓得往后缩了缩。 随后,澹台烬才对跟着叶冰裳的两个月影卫说道:“方才姑娘让你们说什么,你们说便是了。” “将实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讲出来。” 黎苏苏抬头看着澹台烬,看到澹台烬自然而然地将自己的双手放到了那鲤鱼精的肩膀上。 鲤鱼精顶着叶冰裳的壳子、穿着一身仙气飘飘的衣裙安然地坐着,被身后身形高大、猿背蜂腰的青年衬托得十分娇小,两人这么看起来就像是一对璧人—— 黎苏苏忽而便想到了般若浮生中的冥夜和天欢。 当然,这一幕落在叶家老夫人和春桃眼中,就只是十分扎眼了。 那两个月影卫上前一步,回道:“……是。” “姑娘并没有胡说,只是属下不敢言及君主,所以才迟迟没有回答,还请姑娘宽恕。” 叶冰裳感受到澹台烬炽热的掌心落在自己肩头,有些猜不准澹台烬现在的喜怒,毕竟什么“为奴为仆”都是她随口胡诌的事。月影卫这么说着,她便想要偷偷去看澹台烬的脸色,可又因为不愿意放弃自己“气一气叶家人”的目的,于是在面上做出了一副“你们瞧,果然如此吧。”的得意神色来。 鲤鱼精总归是妖怪,天生天养,哪里懂什么人世间的规矩和尊卑呢。 “听到了?”澹台烬开口说道。 叶家老夫人心里气得快呕血,却还强撑着颜面:“听到了。” “你们是叶清宇与冰裳的家人,看在他们的份上,我可以不难为你们。可你们也不该惹是生非,对……”他垂眸看着叶冰裳,想起自己进来前听到的那番话,“对我的主人没大没小。” 此话一出,澹台烬便看到叶冰裳那精致如玉的耳垂染上了一层灼眼的绯红。 “澹台烬,你疯了吧!”黎苏苏失声。 闻言,澹台烬横眉冷对,面上浮现了极其不耐烦的神色。 廿白羽和月影卫齐齐上前,呵斥道:“放肆!” “夕雾……!” “小姐!” 叶泽宇和春桃怕她得罪澹台烬,连忙拉住了她。 而叶家老太太见囡囡受此委屈,气急攻心,居然真的呕出了血:“……作孽啊……” 叶家人顿时乱作一团。 “怎么回事?!” 叶啸得到澹台烬来了的消息,本来还带着绷带和木板装中风,结果又听说母亲与别人吵起来了,这才连蹦带跳地跑了过来。 进来时,他一时不慎还让夹在腿上的木板掉在了澹台烬的面前。 “呵呵……”叶啸尴尬地挪了两步。 澹台烬道:“叶大将军也不必装了,若是装出个好歹来,叶将军恐怕要难过了。” 叶啸这才明白自己早已被识破,想必是澹台烬耳目了得。 “爹爹,爹爹!”黎苏苏和春桃扶着呕血的叶家老太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快叫人请大夫呀!” 叶啸也再顾不得澹台烬了,急忙唤人道:“来人,快去请大夫!” 此时,叶冰裳站了起来。 她施施然地行了个礼:“差点忘了,我就是贵府小姐请回来的大夫。” 叶家老夫人头昏脑胀地看着她与叶冰裳如出一辙的笑容,气血翻涌不停,哇地一声又吐出了一口血来。 “祖母!祖母!” 回宫的马车上,澹台烬脱下了叶冰裳的绣鞋。 他将她抱进怀里,一边替她揉着酸软的脚,一边问道:“闹够了?” 叶冰裳被他按得轻轻地皱眉,道:“我没闹。” “是叶夕雾请我去给她祖母治病,可她祖母没病,我只好……” 澹台烬轻笑了一声:“只好把她气病了,再给她治病?” 叶冰裳道:“我可不知道他们对这件事反应这样过激。”她也是将计就计了。 她不会杀了祖母,可总让她出口恶气吧。 “你……” 叶冰裳想起什么,下意识想问澹台烬会不会觉得自己狠毒,但又打住了话头。他觉不觉得自己狠毒有什么干系,她早已不是需要祈求某个人的认同、勾起某个人的怜悯才能活下去的叶冰裳了。 澹台烬见她欲言又止,追问:“‘我’什么?” 叶冰裳便换了问话:“你为什么愿意配合我?”她不信澹台烬看不出她是在故意气叶家人。 澹台烬将下巴放在了她的肩膀上,道:“换做是我,我也想气一气你这些所谓的家人。”就像他报复澹台明朗一样。 叶冰裳转过头:“你不是也……” 说话间,她的唇擦过了澹台烬的嘴角。 两人的气息相互交融,澹台烬隔着云袜揉捏的手也渐渐有了向上的趋势。叶冰裳看着他深邃的眉眼,脸微微发红,声若蚊呐:“太近了……” 澹台烬喉结上下移动了一下,道:“……再亲一下。” 叶冰裳原本想说刚才不是亲他,可现在的情况由不得她浪费时间,便飞快地在澹台烬的唇边落下了一吻。 “好了。” 澹台烬依照承诺离得远了些,可揉着她双脚的手却不怎么老实起来。 叶冰裳的脚被他按得又酸又麻,只想变回尾巴的模样,她连忙按住他的手:“别揉了。” “是……” 澹台烬嘴角带着一抹调笑:“主人。” 被当面这么叫,叶冰裳霎时面上飞红。她强忍着心里奇怪的跳跃,故意严肃了神情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认的。” “嗯,我认。”澹台烬凑上去,“主人,方才小的做得可好?” 叶冰裳别开脸:“还算马马虎虎吧。” 澹台烬得寸进尺:“那么,主人能否赏小的些什么?” “什么?” 叶冰裳疑惑,她有什么可赏澹台烬的? 澹台烬看着她水润诱人的唇,眼神露骨、声音低沉地说道:“主人嘴上的胭脂,赏小的尝尝。” “哪有什么胭脂……” 看他如狼似虎的眼神,叶冰裳吓得用手指抵住了他的额头,“这还在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