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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会成为他,最致命的危险。何以一见他,便再也无法控制……只贪恋这怀中的片刻温暖……“文溪!”赵渊轻声呢喃。仿若是惊天雷劈,一言惊醒梦中人。“我,叫陈渊曦,林文溪早就死了,他已经被他的mama,打死了。”陈渊曦冷声说,欲挣扎开来。“文溪就是文溪,世界上仅有一个文溪,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会和我说的文溪。”赵渊死死搂着陈渊曦不放手。“我来这里,本来就只为了拿一样东西,还给你。”陈渊曦说着,径自进去。窗明几净,更甚从前。电视,桌椅,茶几,原封不动地摆着,就连那个用了六七年的风扇,也被仔细清理擦拭过,焕然一新,正门处,毛委员画像,安详着看着陈渊曦,像是在提醒林子伟的一切种种。这里,还像是从前一般一直有人居住着,一脸严肃沉着脸翻阅书本的父亲仿佛还坐在左侧的大椅中,母亲似乎正伏案写着自己的作品,而弘轩叔叔,似乎目光柔和而坚定地看着自己。一别两个月,怎堪,物是人非事事休!豆大的泪水滴落在地。就算未来得偿心愿,一切再不复从前。从旅馆道别,唯一带回来的,便是那对雕像,此刻正在来不及收拾的行李包中。陈渊曦取了雕像,放入口袋,缓缓绕着房间走了一圈。自己的卧室,客房,父母的卧室,餐厅厨房,后走廊。两人沉默地走出去,不觉走到扬子县的唯一一座小山中,山上有一座佛音寺。陈渊曦素不信神佛,却忽然想上去卜一卦。佛音寺里,庙宇庄严,兴许是因为扬子县的边缘有一座道教名山,这一带都沾染了佛和道的烟火,这佛音寺里,菩萨们无一不是法相庄严,栩栩如生。求卦。师父很疑惑问陈渊曦:“你们怎么都求取姻缘?怎么不求前程?”赵渊说:“可能有姻缘才有前程。”陈渊曦淡然地说:“众生皆具如来佛性,皆因妄想执着而不证得,心中有佛而处处皆佛,所以前程这事,求人不如求己。”师父十分开怀:“难得施主小小年纪,对佛经还能有所参悟,那这般说来,姻缘却不用求了,也是求人不如求己呀。”陈渊曦无奈摇摇头:“我这姻缘,却是上天不注定,人力勉为之,所谓尽人事,听天命,人事我已尽,但看天命莫相违。”赵渊瞪大眼睛张开嘴巴,上下扫视着陈渊曦,他眼中的林文溪。师父捻着佛珠一笑:“请施主掷桃木占卦。”朝地上扔下两瓣桃木,一正一反,师父摇摇头:“小施主心性微乱,是为不诚,莫非对这段姻缘没有信心?”陈渊曦微怔,自己和赵渊,又如何是能得上苍眷顾的,果是能被上苍眷顾吗?稳了稳心神,陈渊曦默默闭上双眼,朝地上再次掷下,双正面,心诚已鉴,便需连续再扔三次桃木。师父按照自己的规则,从一堆签文中的第三排,第二列选出一个密封纸条,请陈渊曦拆开。陈渊曦拆开一看,上面写着:“无因花。”他愕然。师父微微摇摇头:“生生世世注定无缘的人,若在命中相遇,便是前世种下无因的花,能得后世的片刻美好,却修不得桃李三千,是劫缘。”陈渊曦肃然望着师父,问道:“劫缘是什么?”师父叹息说:“每一个尘世的缘分都是既定的,但是数以亿万的注定中,却有三千求不得者苦苦执着,生出的妄念劫持了别人的缘分,是为劫缘。若本来无缘的人却走在一起,他们不仅会拆散本来的一对有缘人,自己也落得尘缘尽,情劫缠。”陈渊曦茫然望着师父,对号入座地想着,我,赵渊,陈婉馨?“也许,人定胜天。”师父双手合十,微微眯着眼睛,不肯再开口。“你从不肯信佛,怎么今天反倒来求这个劳什子!什么劫缘?就算劫了,老子也不还了!”赵渊拉着陈渊曦走出去,不忘在功德箱里投了许多钱。“尘缘尽,情劫缠。”陈渊曦默然念叨这几句。“我相信你有很多话对我说,我也有太多话想和你说,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谈谈,不要再像上山时那么沉默了,好吗?”赵渊和陈渊曦商量。“你帮我做一件事。”陈渊曦说。“你说。”“过家家。”陈渊曦指着一个水坑,昨日新雨,今日晴天,山路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水坑。“怎么个过法?”赵渊问。“就像我们俩小时候。”陈渊曦说。赵渊寻了山里的一处水坑,挖了很多泥巴。陈渊曦呆呆地看着他不一会就将自己弄得满身是泥,又呆呆看他变魔术一般捏了两个家出来,然后两团泥巴捏成一个人,一共八个,又捏个方盒子,时光在这些泥巴中雀跃着,倏然回转,一下到了十几年前。八个人抬着盒子,是八人大轿,轿子里头那个瘦弱的身影,就是我陈渊曦,而走在轿子前面的虎头虎脑的壮实人儿,便是他赵渊。两个家,一个是他,一个是我家,轿子正从我家出来。“小小村地方,住个大姑娘。姑娘眼儿媚,辫子黑又亮。”十多年前,那时的陈渊曦唱着。“哥哥做花轿,八个轿夫扛。不是姑娘重,哥哥心意长。”那时的赵渊唱着。“轿从我家出,要向你家往。姑娘开轿窗,偷看你肩膀。”“轿从你家出,要向我家往。哥哥宽脊梁,姑娘心慌慌。”一如陈渊曦和赵渊现在口中的轻轻吟唱。“姑娘含羞笑,借问喜鹊儿,人儿在不在心上?”“哥哥咧嘴笑,不用问喜鹊,人儿已在哥哥洞房!”赵渊说着,猛然背起陈渊曦。壶光流转,日月经天,十余年前的一切,历历在目。一襟陌上烟雨,一挽和风夕照,那天的阳光温暖,那天的细雨如丝,大男孩背着小男孩,兴奋地冲在田间小路,大声地喊着:“我长大以后要娶你为妻!”“你还记得吗?”陈渊曦伏在赵渊的背后,问。“我记得,我要娶你为妻。”赵渊放下林文溪,拥住他。“你记得,你在你父亲的遗言吗?你记得你在他坟前说过的话吗?”陈渊曦又问。“你……到现在,还记得。”赵渊不禁心口微微一酸。“你还要娶我为妻吗?”陈渊曦淡淡地看着赵渊。“我……”陈渊曦轻轻捂上他的嘴巴:“渊,童话,都是骗人的!”说完,将手中的雕像狠狠往远处一抛,转身飞奔而去。赵渊,你忘却不了前事,我抹不去新仇,早晚再起纷争,余生,就让我了结一切。愿你此生安好。赵渊一把没有扯住陈渊曦,复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