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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瞧着地面,一副新妇害羞模样。这屋中,老太爷未见身影,主位之上只老太太斜坐着。现如今天气还颇为炎热,但老太太腿上仍旧披盖了毛毯,想来是怕冷的。左边一旁位置上,坐了李婉歌并着丰光济。今儿李婉歌穿了一身暗红描绿的绣花裙子,手中握扇,也坐了。她身边还有一女童,不过八/九岁的模样,扎了两个小角辫子,这会儿只睁了圆溜溜的眼睛瞧着练容华。右边位置上,还坐了一女子。瞧着面型,略微有些方正了。年岁亦有些大了,这会儿只穿着嫩黄套纱裙,梳了未嫁女子的垂鬟分肖髻。此刻静坐着,并未言语。练容华暗中打量了,这会儿老太太一行人也都瞧了个仔细。练容华非是绝色女子,可她此刻通身的温和气质,身段瞧着好却又非显得过分柔弱,那略微的鹅蛋脸又瞧着和善温润,极易给人好感。“好好。”老太太对这明事理容貌又不差的孙媳妇儿很是满意。这会儿,来莺儿领了四个丫鬟上前。当前两个端了盘子举到丰赢及练容华二人身前,练容华接了,同着丰赢一块儿给老太太敬茶。老太太瞧着丰赢老实的模样,心中愈发欢喜。果真男子要娶了亲,这才能安下心来。瞧瞧这会儿,多好。喝了一口,放了茶之后,老太太又一挥手,来莺儿回里屋拿出一个盒子。老太太将盒子递给了练容华,道:“华儿,老婆子也没什么好给你的。不过此物是我同你祖父头一次上京都雍城,得了你曾祖父的遗惠,咱们受了圣皇陛下召见,后来赐了这串手链宝石。今儿个,我予了你。咱们呢,拿它做个传家宝,日后子息延绵,代代传下。”练容华面色愈发红了,只小心接了,又递给了绿宜,嘱咐她小心收好。李婉歌目露喜色,只那嫩黄纱裙之女略微皱眉,似有些不悦。这边才收好,那儿丫鬟又上前,却是得去李婉歌、丰光济那儿敬茶。待敬完了,李婉歌笑道:“我比不得老太太,没好物件儿送。只封了银两,华儿莫要嫌弃了我这做母亲的才是。”练容华自说哪里会嫌弃,又是一一道谢,礼仪未差了半分。不过才改口叫了父亲母亲,丰光济笑应了之后,没多留便离去了。他到底是男子,这内院之中丫鬟婆子各处媳妇儿都在,不好多呆。再来,外头也忙,各地生意都需他调度,实在也没有多少空闲时间。敬了茶,老太太只刚说了别站了,怪累的,那丰赢立时跳脱了蹿了一步,引着练容华到位置上。“夫人,坐。”“哎呦,看看这小祖宗,昨儿个还不愿意,今个儿就这般殷勤了。”老太太笑指着丰赢,打趣道。“可不是嘛。”李婉歌也笑道。丰赢有求于练容华,还得她帮着将媚儿送进府邸,哪里敢恶了她,只能事事顺着。这会儿听到打趣,是以也不反驳,也只不好意思的笑。他这般表现,盼着他成才的李婉歌同老太太也就愈发满意了。待丫鬟给练容华上了茶水,老太太才细细为她介绍了。老太太先下六十有九,十六岁成的亲,一生共生育了三子四女,年幼时都尽数活了,照着来说,外头都说她是福气好的。大女丰澜琴,早嫁了。原夫家光景不好,只丰家发迹之后略有扶持,先下日子过的也算和美。二子丰光钧,可惜时运不佳,到了二十四便得了急病去了。过后二年家中夫人思念过度,也得了病,一并没了。如今只留下一子,名叫丰荣,如今也三十一了。可惜这丰荣也是个多病的,长年药不离口,虽娶了亲,却一直未诞下子嗣。三子丰光济,娶了李婉歌。他倒是个福气的,如今家中生意多是他打理。李婉歌生有两女一子,长女丰乐已经出嫁,二子丰赢这不刚娶亲。三女,便是这会儿坐于她身边的孩童,名唤丰音,不过才十岁。四女丰澜棋,也已出嫁,五子丰光柏小时性情便与旁人不同,很是寡淡。后不知为何,竟是进了寺庙出家去了。老太太为此哭了好几回,到如今也是年年去劝一回,可他心肠也是硬,只口叫施主,未有过归家的念头。六女丰澜书,七女丰澜画,那丰澜画也已经出嫁,只留丰澜书,现已有三十五岁了。她早年间订过亲事。哪里晓得,才下了婚书,那男子出门被恶犬所咬,没几日竟然去了。后头又有一人家寻了人上门求亲,丰家这儿刚应下,那男子竟喝了酒,晚上倒进了池子,淹死了。这般一来,外头说丰澜书克夫的流言便多了起来。是以,到如今丰澜书仍旧未嫁,那穿嫩黄纱裙的便是了。练容华心中暗暗算下来,到为老太太可惜。丰家瞧着子息众多,只到三代,男嗣竟只剩下丰赢同丰荣二人。丰荣又是个多病的,如今更是连半女一子都无法留下。满目看去,果然只剩下了丰赢这一根独苗苗。收了心思,练容华陪着老太太聊了半盏茶时间,这便又起身,由着来莺儿领着,去瞧了老太爷。老太爷身子骨如今不够利索了,昨日丰赢成婚,他又耗费了不少精神,今儿个就起不来床了。到了老太爷处,因老太爷衣着多有不整,她瞧着不便,是以只让丰赢进去看了。她只留在门口行礼敬了茶,由丫鬟端了进去,而后送了一对同心玉出来。不过半盏茶时间,丰赢也出了来,只说老太爷说不必留了,让他们自去吧。丰府如今的成员并不复杂,离了老太爷这处,练容华同丰赢又去了丰荣处。还未见着人,丫鬟早早拦了,说怕过了病气予她,又用托盘呈了一封银两于她。练容华收了,若不收,到让人以为她瞧不上人家银两少。可若白收了,丰荣久病,用银钱的地方多,亦是不好。是以来时,练容华早让蒋婆子打听了。此时,她拿了银两之后,便给了丫鬟一药方。“姑娘,这是我练府发迹时,曾经从一御医那儿得来的药方,可调体虚出汗之病。”那丫鬟瞧了练容华一眼,很是感激的接了。一旁丰赢摇着扇子,打眼瞧着练容华说话办事,不由有些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