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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问题的时候那样,认为这根本不算是个问题。田镜继续说:“因为我发现,你知道高中那件事的真相后,仍旧奚落我贪心,哪怕你明白我不是造谣者,你也仍旧用看可怜虫一样的眼神看我,让我在你面前抬不起头来,我问你为什么,你却只说我是傻瓜。”盛兆良低下头:“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不好吗?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对你。”“我没法让它过去,我就算傻,也总有想明白的一天,盛兆良,你扪心自问,你是不是从始至终都看不起我?你觉得我为你做那种牺牲,就像之后的所有事情一样,根本就是傻瓜的自作主张?”“……”“我要是知道你那么看不起我,我就不会求你跟我在一起。”盛兆良觉得这是最刺耳的一句话,田镜竟然连当初那些他从这里乞求爱的事情都要否认吗?他内心深处的傲慢再次占了上风。“真的吗?”田镜怔住。“我到底知不知道真相是重点吗?我讨厌你自我牺牲,我讨厌你放弃自己的志愿跑来B大,我讨厌你爱我方式,那非常没有自尊,我那个时候把你当朋友,我觉得有梦想你看起来终于精神一点儿了,所以为了连我自己都不在意的事情自毁前程的你,让我非常失望,我更失望的是,你一次次靠近我,我竟然会觉得心动。”盛兆良深吸一口气:“同学聚会的时候又遇到你,你没有做电影了,性格也没有半点儿长进,所以我对你的态度很糟糕,但哪怕是那样,你也还是……还是渴望我,不是吗?”这条路已经没有学生经过了,他们对过往巨细无遗的剖白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田镜突然觉得庆幸,他如今听到这些,痛感好像变钝了。“没错,你说的对。”田镜笑了笑,“那个时候的我的确没什么自尊,纠结你知情与否,可能真的不是重点,毕竟不管知不知情,你看不起我是明明白白写在脸上的,我还要往上凑,是我的问题……但是盛兆良,我就算再没自尊,也是会疼的啊。”盛兆良猛然意识到,他又搞砸了。“疼够了,我也会想走啊。”田镜冲盛兆良笑,脸上是从未出现过的豁然。“我要走了。”田镜突然倾身,轻轻抱了一下盛兆良。“该说清的都说清了,果然我们不适合做情侣,一直以来,耽误你的时间了,谢谢你给过我的一切。”“田……”最终那个名字也没能喊出口。一切都太明了太没有余地了,田镜已经不愿意再回应他了。盛兆良再没有力气去抓住田镜,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一开始他就做错了,田镜像一块能吞没尖刺的海绵,让他以为无论多久,这块海绵都是柔软的,但总有一天,那些囤积过剩的刺会从海绵里扎出来,施与这些痛苦的罪魁祸首,将再也无法触碰它。田镜走了。盛兆良惶惶然地站在原地,指尖一下一下地抖,想沿着无人的街道追过去,又拼命克制自己不要追。他从来不知道,没有资格是那么可怕的事情。第四十七章田镜去了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一大堆垃圾食品和两盒冰牛奶,回到家,把白皑从沙发上叫起来。“我们来大吃一顿吧。”白皑揉着眼睛抬头看田镜,发现这人眼睛亮得骇人,好像刚刚嗨大了一样,再去看田镜带回来的垃圾食品,吓了一跳。“你出什么事儿了?复发了吗?没多少日子了吗?”田镜笑起来:“你咒我干什么,我特别好,从没这么好过。”田镜把冰牛奶塞一盒到白皑手里,摆干杯的姿势,“所以我要庆祝。”白皑:“庆祝什么?”田镜垂眸想了想,嘴角强撑的笑容,这才缓慢地舒展开:“庆祝我的青春,我的梦想,我的爱情,都……”他好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握着沾满冰凉水汽的牛奶盒,最终道,“都善终了。”白皑皱起眉:“这什么鬼形容。”“哈哈哈哈……”田镜也觉得好笑,“总比不得善终好吧。”白皑努努嘴,不置可否,把牛奶插好吸管,跟田镜碰碰:“敬善终。”“敬善终。”田镜很是期待地含住吸管,吸了一大口,冰凉的口感是他很久没体会到的,舒爽得微微眯起眼。白皑提醒他不要喝太急,毕竟他那小半个胃很娇弱,田镜半年来清汤寡水,抱着油腻辛辣的零食就不撒手了,要放肆一回,跟白皑就着冰饮鸭脖,谈天说地了大半夜,最后还是在胃疼前停了下来,两个人打了混合着八角花椒芝士薯片的嗝,谁也没提那个人,这次不消总是企图充当感情顾问的白皑提点,田镜也知道,这一切已经与盛兆良没关系了。他突然觉得未来可期。盛兆良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住处的,他把自己扔到沙发里,看了一眼窗外,天边已经泛白,那大概是走回来的吧。他走了一夜。盛兆良想起了很多事情,巨细无遗,从第一次注意到那个总是对他欲言又止,事后得知只是想借本杂志的后桌;到一起去考B大,在青旅的混住房里第一次正正经经谈起梦想的朋友;后来因为那毫无预兆的告白而关系粉碎的叛徒;再之后,四年视若无睹和四年的淡忘。盛兆良还想起了田镜扛着摄影机哼哧哼哧地在青草漫天的山坡上奔跑,想起了田镜跪在被小雨打湿的草地上拍一只丑丑的蜗牛,想起了田镜圆圆的温暖的手指,在接吻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抓住自己的手。他从没想田镜想得那么狠,他找田镜的这两个月,都没有将这些回忆翻出来,只是凭着心里的一股焦急。回忆是什么啊,回忆是缅怀品,是什么都抓不住了,只能抓住这些东西。他靠在沙发上,疲惫地望着夏日骄阳的升起,心里却冷得发木,伴随着碎裂的声音,他感觉到眼睛源源不断地涌出眼泪,他也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能哭,才重新找到田镜几天,就流了两次眼泪。可是太疼了,过去郁溯不告而别,踩着他的理想离开,他也不觉得疼,一想到那个说什么都愿意为他做,喜欢他,爱他,想跟他在一起的田镜放弃他了,他就疼得像个病入膏肓的废物,胸口豁风,起都起不来。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那么疼。他从密密麻麻的回忆里挤出一丁点儿神智,安慰自己,田镜没有那么不可或缺,总会忘记,连曾经在自己眼里闪闪发光的郁溯现在都只剩个糟烂的印象了,田镜或许会成为他的遗憾,但遗憾都是能过去的。晨起的人和出巢的鸟让世界照常转动起来,盛兆良并不知道,那个已经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