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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去。经过两个多时辰的暴晒,滴水不进,赵成言此时宛若一颗蔫蔫的树,负手站在院中,身影也显出了疲态,原本白皙的脸被晒得浮了红晕,头却仍是昂着。汗水打湿了衣袍,从衣上凝结而下,又打湿了他脚下所站的一方地。廊下的侍卫歇在阴凉处:“主子,那女子蛇蝎心肠,你别听她的!”“你们闹够了就闭嘴。”侍卫一边吃着果子,一边继续叫嚷:“主子,你身份尊贵,哪能受这般屈辱!”赵成言:“......”“主子......”赵成言挥手打断,“你们要是看不过去,就下来同我一起站着。”庭院里顿时鸦雀无声。“......”宋寒枝撑着下巴,左手圈着梧桐叶打转,倚在栏杆上看了赵成言好一会儿,实在无趣。这赵成言还真是个倔脾气,方才自己故意说了重话,料他一副公子哥的模样,应该早就拂袖而去了的。没想到他不但没生气,反而无事般地晒起了太阳,这么听话,反倒叫自己难为起来。“罢了。沈秋秋,你代我去同赵成言的侍卫说一下,就说我不追究了,让他们搀着赵成言离开罢。”“好。”宋寒枝着实不想再和赵成言扯嘴皮子,吩咐完沈秋秋,就自侧门溜走了。侧门出来是一条小径,平时少有人来,脚下的土也被晒得有些硌脚,宋寒枝没走多远,就听见后面传来赵成言的声音。“宋姑娘,留步。”宋寒枝扶额,回头望了一眼走路踉踉跄跄的赵成言,真想就势搬起路边的石头,有多少向他砸多少。“你跟过来干什么?大门在那边,你别走反了路。”赵成言一路走过来,终于是缓了缓腿上的酸痛,斥退了身边的侍卫,他无奈地望着宋寒枝,道,“你别忘了,是你亲口说不再追究过去事的,那你就要说到做到,要想以前对我那样,亲密无间,不可一见我就躲。”亲密无间......我差点让你meimei害死,你还说什么亲密无间?“废话说完了?完了你就可以走了。”“你不必如此心急地想要撵我走,我说过,今日来,我是带了一些消息来的,而且我猜,你一定会感兴趣。”宋寒枝表示,自此敛财跑路、离开影门这个梦想被掐死得一毛不剩后,还真的没多少东西是她感兴趣的。“我不感兴趣,你走吧。”宋寒枝回答地斩钉截铁,扭了头便走。“若是我说,是关于顾止淮的呢?”宋寒枝眉间一凝,脚下的步子不自然地停住了,顿了顿,她回过头来,眼神里闪着猜疑,“你再说一次?”“我说,我想让你亲眼看一些事情,是关于顾止淮的,你有兴趣吗?”赵成言的笑容看起来永远那么纯粹,却也叫人看不透,稍不注意就会被吊进去。第一次她就是落了赵成言的陷阱,他一番花言巧语,笑着笑着就将宋寒枝的身份套了出来。可第二次,为了那个名字,宋寒枝斟酌一晌,还是跳了进去。她冷笑,扬起下颌,“愿闻其详,不过,你最好不要骗我。”她对赵家人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索性将此事作为收尾,以后再也不相往来。“那是自然。”赵成言再度笑开,陌上公子风流,恍如三月春风。将近暮时,宋寒枝带着沈秋秋一干人,跟着赵成言出了府。赵家这些年在楚都内颇有资产,赵成言随意选了一处装潢精美的茶楼,便是赵家门下的资产。“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去就来。”一入雅间,赵成言便辞了宋寒枝,叫来小厮吩咐了数句后,一个人出去了。小厮不久后就端上了点心茶水,宋寒枝没有心情吃东西,只端了茶水,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沈秋秋颇是腼腆地站在一旁,宋寒枝瞧着有趣,给他拣了一碟点心,沈秋秋却是死命摇头,“不了宋姑娘,在外我一般不吃东西,何况还要保护姑娘你的安全。”也对,这茶楼里的东西说不定和赵成言一样不牢靠,少动为妙。正想着,赵成言进来了,看样子,是去沐浴了一番,顺带着换了一身新衣袍,倏一进来,雅间里就充斥了墨兰的清香。赵成言今日被太阳晒得够呛,方才还有些边幅不整,换了身装扮,看起来清爽不少。“你到底要我看什么?”“别着急,还没到时辰。”赵成言挥着袖子坐了下来,看了看桌上未动的点心,一时好奇,“我见你晚饭都没吃,怕你饿着,这才叫他们拿了这里上好的点心过来,你怎么尝都不尝?”宋寒枝喝着水,眼睛都没抬。“我怕被毒死。”“嗤。”赵成言捏起一块放在嘴里,“这么心机,你要是吃死了,我负责。”宋寒枝放下茶杯,道:“还有多久?若是再拖下去,我便不看了。江修齐不让我太晚回去。”“你什么时候这么听江修齐的话了?”赵成言不露声色地挑起嘴角,“若说人家回去晚了不安全,我倒还相信,可是以你的身手,估计只有欺负别人的份。”“我就是再厉害,上次不也差点被你meimei害得命都没了吗?”似是戳中了什么心事,赵成言皱了眉毛,摇摇头,没再说话。“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和你meimei有了过节,或许,是与你赵家有了什么过节,她竟那么急切地想要害死我。可是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影卫,你赵家权势滔天,呼风唤雨,我究竟是挡了你们哪条道了,让你们辛辛苦苦地设计,想置我于死地?”有些话,宋寒枝不想再藏着掖着了,赵攸宁伙同她父母来害她,她虽有幸死里逃生,却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若不是江修齐将此事揽了下来,不让她过多追查,她早就潜入赵府,将赵攸宁绑来问个一清二楚了。“宋姑娘,我若是说,我那晚赶着去找你们,就是怕你出了意外,你可信?”赵成言敛了笑,低头给自己斟茶,热汽缭绕升上。宋寒枝摇头,“一场鸿门宴,你父母和meimei都想要杀我,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与他们不同,特意拂了全家的意思来救我?”“可你要知道,那夜江修齐被缠得不能脱身,是我出面将他带出来的。”宋寒枝愣了愣,道:“你究竟想说些什么?”赵成言端起茶杯,对着宋寒枝摇了摇,笑道,“宋姑娘,把人看简单了不行,可有时候,看复杂了更不好。我只知道,你所认为的真相,远远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越猜事情只会越离谱,与其陷进这种无谓的圈子,倒不如好好揣摩一下有用的事情。”“譬如,你要知道,有些人是会不遗余力地去害你,但也会有人,能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