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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我们走来,脸上有明显的怒气,“阿凡,萧然,你们怎么来了?怎么不去上学?阿凡你妈呢?”阿凡直截了当cha入主题,“你是不是要和mama离婚?”“这是我和你mama的事。你不要多管。”阿凡的情绪已然失控,指着站在门口的那对母子,“你就是为了这个女人要和mama离婚吗?”“阿凡,你还小,很多事情你不懂。”阿凡怎么肯听劝,“那个男的也是你儿子吗?”“不是,他是你裕美阿姨的孩子。”正说话间,那个叫裕美的女人也走了过来,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一边要给阿凡擦眼泪,一边哄着阿凡,“阿凡别哭了,我们洗洗脸进去说话好不好?”可是阿凡哪里会领她的情,“不要你这个女人假惺惺的,你给我滚。”说完,阿凡就猛地朝那女人推去,穿着高跟鞋的女人往后退了一步,一个不稳摔倒在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快了。一辆卡车驶来,根本没有料到会有人突然出来,刹车根本来不及,美丽女子已经倒在血泊中。记忆里,那一天只有漫天的血光、刺眼的太阳,和一个孩子尖锐的叫着mama的哭喊声。我想阿凡的记忆肯定比我更加惨烈。第九章37快速地穿好衣服,把一些我俩觉得需要带的东西都放进书包里,阿凡在前,我在后,我俩就这样偷偷摸摸小心翼翼地从家里偷溜了出来。深秋的清晨,路边的草木结满了厚厚的霜,太阳还没有出来,凉风彻骨,天光才微露。我们两个快步走在街上,早上的第一班公交车还没有发出,只是往火车站的方向赶。从安阳小区到火车站大约有5公里的路程。阿凡的步伐很快,我只能勉强跟上,走了半个小时的样子,已经不觉得冷了,身上都是汗水。不知不觉,天色也亮多了,道路两旁的树木和房屋都显出轮廓来,差不多六点了,第一班公交车从身边呼啸而过,阿凡终于停下步伐回头看我,指指最近的公交车站,说,“我们去坐公交车吧。”坐在公交车上,我和阿凡把裤子口袋和包里的钱都拿出来数,一共有五百多块,买去Z市的火车票应该不成问题。不到七点的火车站,已经人山人海。站在售票大厅,我想这是最后的劝阿凡留下的机会,我拉了拉阿凡的手,还未待我开口,阿凡已经对我说,“萧然你别劝我,我一定要去,我不能让他就这样抛弃我mama。”我只能叹一口气,我知道阿凡,从阿凡小时候开始,阿凡的爸爸就去了Z市闯荡,阿凡是颜伯母一手带大,阿凡能深深理解颜伯母的痛苦。那时候买火车票不像现在这样严格,无需身份证或者户籍证明之类的东西。“要两张去Z市的票。最快的,立刻就走的。”售票员从窗子后面抬了下头,看了看我俩,“没有坐票,只有站票。要不要?”“要。”“两张半价票,一共263块。”阿凡把三张一百的,两张伍拾的,和几张十块的钱从售票窗里递进去。然后阿凡拿到了票,K1XX,14号车厢,无座,8点24分钟开车。离火车进站还有一段时间,我和阿凡去火车站旁边买了茶叶蛋和几个糖油粑粑。然后过安检,在候车室等车,跟着人潮上火车。一直等上了火车,我才有了真实感,我竟然跟着阿凡就这样离家出走了,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去往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对于十二岁的孩子来说,实在是一场冒险。那年头,打工的,出差的,淘金的,去的最多的就是Z市。因此往Z市的火车上也挤满人,人多得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好不容易挤上了车,只能勉强在过道上站着。我和阿凡实实在在被挤成了沙丁鱼罐头里的一只小沙丁鱼。而且那辆K字开头的火车是绿皮火车,开的慢,停的站多,而且没有空调,只有一两个小风扇在吱吱呀呀的晃动,丝毫起不到降温的作用。站了两个多小时,我就有些站不住了,列车里人太多太闷热了。“萧然,你在这等我。”阿凡说完,就往人群中挤去。过了一会儿,阿凡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几张报纸和一个塑料袋,“等下到站会有人下车,我就找个地方给你坐。”在下一站有人下车的时候抢占了一个地方,给我坐下来。一夜没睡,又赶了这么久的路,我很快就靠着阿凡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我整个身子都躺在了阿凡的怀里,而阿凡的毛衣和裤子上,都有被人踩过的脏脏的痕迹。我对阿凡说,“你也靠着我睡一会儿吧,我睡够了。”“不。我不睡。你还要再睡一会儿吗?”我摇摇头,我知道阿凡的心情还是不好,唯一安慰他的方法,只能是就这样陪着他。列车的广播里响起一首歌——张三的歌我要带你到处去飞翔走遍世界各地去观赏没有烦恼没有那悲伤自由自在身心多开朗忘掉痛苦忘掉那地方我们一起启程去流浪虽然没有华厦美衣裳但是心里充满着希望我们要飞到那遥远地方看一看,这世界并非那么凄凉........我俩就那样默默的靠在一起,听着列车广播里缓缓的歌声,看着窗外的景色慢慢后退。火车上的东西又贵又不好吃,但是两个人出来得太匆忙,没有准备方便面什么的,只能买两份盒饭将就着吃。就这样熬过了一个白天,然后黑夜来临。火车上的灯光很微弱,窗户外也是大片大片的黑暗,偶尔有几盏路灯昏黄的光芒。我埋在阿凡的颈项间,鼻尖闻到阿凡身上前一天的香皂味,和浓重的汗味,莫名其妙觉得很安心。流落在这个世界,难得有人可以如此相偎。后来夜深了,我中途又醒来一次,发现阿凡终于也撑不住睡着了。他的身体靠在车厢的墙壁上,头歪向我的身上,本来刺刺的短发有些耸拉下来,眉毛很浓,现在却和鼻子眼睛皱在一起,火车外的灯光一闪一闪,一个又一个间隔地打在阿凡的脸上,原本虎头虎脑的孩子,现在却有些大人的样子了。很多很多年之后,我依然记得这一场没有丝毫准备的冒险旅程。第二天早晨六点,火车到站。Z市明显比C市热很多,虽然已是十一月,约莫着仍旧有近三十度的高温。我和阿凡一出来就热得受不住了,连忙把毛衣脱下来扔书包里。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