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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还有一个人——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推断没错。是洪颖吗?荣锐拨了孙之圣的电话,跟他要王玉麟和王玉贵的审问结果——王玉贵没跑远,昨天半夜被警察堵在麻将馆里,比王玉麟还早到派出所。孙之圣仍旧是一副慢条斯理的语气,但办事极为速度,不过三分钟便给他发了一堆文件。从王玉麟和王玉贵的口供来看,他们确实是取得了丁天一助理的暗示和首肯,才策划的这次劫车绑架案,但他们同时矢口否认化工厂的火灾和自己有关,坚决不承认那些浸泡在石油醚中的钠片是自己放置在车间外面的。丁天一的助理说法则完全和他们相反,他声称自己从没暗示过他们要“收拾周律师”,更没将此事向丁天一汇报过,甚至根本不承认自己见过王玉贵。不过他确认自己曾在和工会协调薪资问题的时候,向王玉麟透露过周律师的名字,和他最近的行程。最后一份口供是丁天一的。非常简单,丁天一否认了一切,连珑州巧颜的薪资协调会都坚持自己并不知情。他声称从元旦到现在他一直在配合相关部门的调查,根本没时间管这种小事。所以,现在口供出现了矛盾,谁也指证不了谁。除了审问嫌疑人,专案组还走访了化工厂周围的其他企业——那么大一堆金属钠,肯定要用货车拉的,荒郊野岭没有监控,只能找目击者。不过这个工作做起来比较繁琐,目前询问的人还不多,并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此外,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物证——导致方卉慈过敏窒息的香樟树花粉。鉴证人员已经证实,花粉是下在当天晚饭里的。晚饭是盒饭,因为天气不好,那两个法盲看守选择了外卖,于是警方通过他们的手机追溯到了那家做盒饭的小馆子,以及外卖骑手。外卖骑手首先被排除,专案组将主要怀疑焦点放在了盒饭从下单,到被骑手取走的这四十分钟里。厨师、服务员、加上食客,四十分钟内一共有三十多人有机会给盒饭下毒,前两者好办,食客就比较麻烦了——除了五人是电子支付,可以追溯到身份证,其他二十几个人全部是用现金付款的,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所幸饭店收银台旁边有个摄像头,拍下了所有结账的食客。荣锐打开视频,摄像头型号很老,竟然还是黑白的,比他岁数都大的样子,画面十分模糊,别说人脸识别系统了,连他这种“鹰眼”都看得云里雾里。看到大概三分之一的时候,一个身材消瘦的男人走近了收银台,低头将几张现金递给了服务员。荣锐一怔,发现这人哪里有点儿眼熟,定格、放大,瞳孔骤然一缩——萧肃?不,不是萧肃,是一个跟萧肃长得点相似的年轻男人。这么巧?荣锐后仰,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又觉得不那么像了,萧肃更男性化,气质更冷,这人应该比他矮三四公分,五官更阴柔,举止甚至有点……小气?或者说瑟缩的样子。他始终没抬头,荣锐没办法看得更清楚,只暗暗在心里记了一笔。从408案到阴婚女尸案,到尤刚之死,到巧颜与方氏的商战,再到今天一死三伤的惨剧,发生在萧肃身边的“事故”太多了,每一个让人觉得违和的点,都可能是致命的线索。荣锐将医院走廊的监控拷贝了一份,让保卫处经理出了个证明,作为证据固定,而后离开了监控室。第59章S2荣锐回到病房,萧肃还在沉睡,也许是在睡梦中感觉到疼痛,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衬衫衣领都濡湿了。床头放着医院配给的病号服,荣锐用温毛巾给他擦了擦汗,拆开包装换衣服。萧肃习惯穿衬衫,极保守的款式,偶尔解开最上面的纽扣,露出颀长的脖颈、微凸的锁骨,像年代剧里风度翩翩的贵公子。荣锐记得母亲生前是最喜欢这一挂的,常说这样的男人符合所有少女的想象。也不知道她当初怎么昏了头,偏选了父亲这种连笑都笑不好的糙汉子。还好自己没昏头。荣锐轻轻侧过萧肃的身体,替他脱下衬衫,套上病号服。萧肃比想象的还要瘦,肌rou非常单薄,好在骨架流畅完美,平日里穿衣服还算撑得起来,看上去挺拔端正。荣锐小心地将他放平,系上纽扣,内心的疑窦盘桓不去——他的身体到底有什么问题?蓦然想起车里的小药格,荣锐将脱下来的衣服装进洗衣袋,下楼去了停车场。手套箱里扔着行车证照、急救包、口香糖……荣锐翻到最下面才找到那个扁圆形的小盒子,打开,里面分了四格,装着四种不同的药片。如萧肃所说,确实有一个是布洛芬,但其他三个显然不是复方氨酚烷胺,其中有一个标识着英文缩写,荣锐记得母亲去世后父亲也曾吃过一阵,似乎是抗抑郁的。其他两个就完全不认识了,荣锐将药格揣进兜里,坐在车上拨了老孙的电话。“东西我看完了。”荣锐开门见山地说,“那些金属钠和石油醚,能不能查到流转记录?”“都是大宗消耗的常用化工品,火场那点儿量,基本无法追溯。”孙之圣说,“现在只能从运送环节入手了,专案组兵分两路,一路去制皂厂附近找目击证人,一路去调查几个嫌疑人的社会关系,看能不能找到拉货车。都是琐碎的事情,怕是要折腾一段时间。”“还有一个问题。”荣锐道,“凶手怎么知道两个看守定了那家饭店的外卖?”“手机被黑了,不光那两个看守,王玉麟和王玉贵的手机里也有监控痕迹。”孙之圣说,“凶手比我们想象的高端得多,这绝对不是一桩简单的劫车绑架案,我认为王玉麟和王玉贵没说谎,案子还是要从丁天一和他助理身上下手。”“查洪颖。”荣锐道,“那个越南女人,丁天一的金主。这个女人不简单,我怀疑尤刚的案子背后也有她的影子。”孙之圣沉默了一会儿,说:“又搞玄学?证据呢?”“先给我权限,查了再告诉你。”荣锐简单直接地说,“我要跨国调查,查她从出生到现在所有的经历。”“你说要就要?”孙之圣不高兴地说,“你头壳坏了?怎么讲话?我是爸爸你是爸爸?”荣锐一顿,说:“爸我要跨国调查……”“……滚!”孙之圣骂道,“你爸听见被你活活气死,你到底是他儿子还是他仇人?”“仇人。”孙之圣直叹气:“夭寿了……我这就去给你协调。你悠着点儿吧,百善孝为先,趁早好好巴结你爸,别回头带人回家被他打出来,死基佬。”“我自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