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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知州有事,只管言明。”陈贺道。楼淮祀笑得越发和软了,开口道:“脂田占地方圆几里,圣上特遣一千壮兵过来打守护卫。这千人守护脂田,头无片瓦,非是长久之计,再说,采石脂也要用百众役夫。这些人日夜劳作,总不能连个歇息的地方都无。”“知州之意?”楼淮祀笑道:“少不得要在脂田边圈盖上百平板房,以供兵丁、役夫居住、小憩。肥水不流外人田,不知少卿可愿将此事交与栖州工匠?”这点事陈贺自然不会跟他计较,当即点头应允,又道:“知州,价须公正,陈某自会去打听了栖州的工价,不会亏了知州,也不会厚了知州。”楼淮祀义正言辞,道:“这是自然,我又不是来与少卿勾结,坑脂局银钱。”陈贺听了这话很是高兴,嘴角透出一点笑意。楼淮祀又道:“少卿,栖州少板材,恰我囤积得一批板材在库中,放心,与栖州集市同价。”陈贺想,确实要用板材,道:“可。”楼淮祀笑:“脂局上下家常供给,少卿可有打算?不如一应交与府衙调度?柴米油盐菜rou酒茶。”陈贺这下明白过来了,自己坑了楼淮祀卖神火的万金,他要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不过,各取所需,就算应了也无妨,便道:“只要粮好菜rou鲜灵,脂局一切供给都可交与栖州府衙。”楼淮祀击掌,大喜道:“少卿,采放石脂的坛子可有采买处?”陈贺盯着楼淮祀半晌,思索片刻,道:“楼知州不如这般,你列个单子来,陈某叫胥吏一一比对了,大凡可行的再列个单子交还知州。”楼淮祀目的达成,好话连赠带送,道:“陈少卿果然痛快,明日我就送单子与少卿,哈哈,彼此利好。啊呀,本官观少卿面相,天庭饱满,鼻直口言,天地正气都在三庭五眼之中。”陈贺拱拱手,他是不喜听奉承话的,尤其是楼淮祀嘴里的蹦出来的,听得人心惊rou跳。楼淮祀一回去,拉了俞子离、牛叔与贾先生,四人将脂局上下官、胥、吏、夫、兵的衣食住行,更兼脂田采脂所用器皿一一列了出来,生怕疏落了,连对了好几遍。贾先生道:“小郎君,各样要价当如何?”俞子离道:“当以诚。”楼淮祀道:“陈扒皮是个小气巴拉的,价上要高了,他九成九要翻脸,没得惹来没趣。”他吹吹墨迹未干的单子,“这些足矣。”虽都是蝇头小利,拢在一起长期不断,也颇为可观。他带来的一百多个工匠,靠着这些就可养活。陈贺到底留了心眼,他也不托大,与姬冶商议了一番。姬冶听罢,勾唇一笑,肚里冒出坏水,在陈贺耳边耳语几句。.宋光战战兢兢地坐在圈椅上,动了动屁股,坐半边也不是,坐整张也不是,一会儿觉得得椅太不,一会觉得自己臀太丰满,圆圆脸上一颗一颗圆汗珠。“陈少卿,三皇子。”陈贺严肃道:“通判不要慌张,因陈某与三皇子初来乍到,对栖州不甚熟悉,想跟通判细细打听栖州油盐茶米各价几何,再兼各样风土人情。”宋光拭着汗,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少卿与三皇子只管问,宋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无不尽。”陈贺道:“你们知州要与我们脂局做几笔买卖,不知通判可否在旁参详一番?”“一定,一定。”宋光几下权衡,立马决定要与陈少卿、三皇子共进退,楼淮祀?不熟。楼淮祀看到宋光时愣了一下,宋光挪动着肥硕的身体,往旁边躲了躲。“宋通判……”楼淮祀似笑非笑,这根吃里扒外的墙头草,贴着地倒向了脂局这一块。宋光圆圆脸上圆圆的圆睁:“楼…楼……知州,下官……下官来栖州久了,勉强知得一些行情。”楼淮祀失望地看一眼陈贺姬冶:“本以为少卿与三皇子行事贵以诚,不成想,同僚相疑,吾心甚痛。”陈贺道:“知州,先礼后兵,亦是礼。”楼淮祀叹:“我一颗热心向明月,岂容污损满室清辉。”他将单子拍在桌案上,“只管看,略有一样不公,只管削我颜面。”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6-1923:48:55~2020-06-2023:52: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石不害6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柳絮舞妖娆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144、第一百四十一章第一百四十一章:楼淮祀先前只当宋光不过是个避事偷安,走一步喘三喘的黑胖子,没想到此君竟有几分劲草的架式,扎根墙头,死死往脂局那边倒,捧着单子,挤着小圆眼在那横挑鼻子竖挑眼。别说,真让他挑了几根骨头来:“知……知州,这个粮价似高了一二文。”楼淮祀挑眉:“只管去栖州城问价。”宋光擦擦汗:“眼下价高,是因着此时是青黄不接时,要是地里收上粮,价自要回落。”“青黄不接时就不吃粮了?”楼淮祀恶狠狠的。陈贺道:“欸,楼知州切勿焦躁,理不在声高,互有商量才好。”宋光找到了靠山,胆子吹了气似得膨胀,笑道:“知州……从来大宗买卖利薄一分,脂局买粮以万计,自要以低价算。”楼淮祀冷笑数声,私下想将光光兄套上麻袋揍上一顿。宋光又指着单子吃食rou禽上:“这禽……鸭、鹅、鸡都为禽,知州未曾细分,可这栖州吧,鸡价高,鹅次之、鸭居其后。”楼淮祀哼了好几声,道:“少卿与三皇子疑本官,本官对少卿与三皇子却是一片赤诚,信任有加。单子许有疏漏,这是本官的疏忽之处,少卿与三皇子吩咐通判细细对价后,便依脂局给的价目,本官不会有一句多话。”陈贺击掌道:“如此再好不过。”楼淮祀斜几眼宋光:“光光兄,仔细看,别漏了。”宋光苦着圆圆脸,告状:“少卿、三皇子……你看……这这……这。”姬冶道:“通判不必慌张,我叫你护你几日,你下衙后早些归家,不要在外逗留。楼知州想来不会冲到你家打你。”陈贺愕然:“何至于此?公事上有争执怎能私下斗殴,楼知州……”楼淮祀一甩袖子:“三皇子堂堂皇子,竟行污蔑之事,所出之言只没一个字是真的。”表兄占个表字,果然不牢靠。陈贺只当姬冶说笑,随口道:“这便好。”说完也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