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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小兔子终于开始进步了。他拿着两人的饭缸走进厨房,习惯性地往碗柜上看,这次的便利贴变成了两个方型,一个画着大狼狗用项圈牵着小兔子在走,一个画着大狼狗把小兔子抱在怀里走,便利贴上写着字母。“AorB。”不牵着,就抱着。傅昊拿着便签B走出厨房,走到了座位旁边。奚雨张开了胳膊:“抱。”傅昊嘴角带着笑,把那只不爱运动的小兔子抱进怀里轻松托起来,轻轻颠了两下:“嗯,没白喂,rou多了。”奚雨抱着傅昊的头,小脸蹭着傅昊短短的头发:“小兔子被喂胖了,会被吃掉吗?”傅昊唧儿一硬,轻轻拍在奚雨的小屁股上:“老实点。”奚雨哼哼唧唧地蹭来蹭去:“我很老实~”傅昊心里软乎乎的,和小兔子的屁股一样软。他拿这个小撒娇精毫无办法,只想亲亲这个软绵绵的小屁股蛋,连屁股尖都亲肿。可他却下不去手。一半是因为奚雨精神状况并不健康,法律上也不允许他这种情况下和奚雨发生实质关系。另一半……是因为他自己。奚雨问:“今天去哪里鸭?”傅昊说:“去军事展览馆。”那些失去的记忆可能并不美好,但那终究是他的记忆。他恍惚中记得一架战机,款式很新,是这十来年才刚刚研发出的双人重型战机。梦中,那架战机就停在他面前,有人已经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好像在等他。那个人是谁,他不记得了。他想要找回自己的记忆,无论可怖或者温暖,那都是他生命的一部分。奚雨歪头看了看傅昊的脸,一本正经地说:“你会被抓去枪毙一百回。”傅昊这才反应过来,他是个罪孽深重的通缉犯,如果出现在联盟政府的势力范围内,会立马被抓去最高级监狱。奚雨哼哼唧唧地半是撒娇半是威胁:“我也会被解救送去社会福利机构,以后都不让你养了,你难受不难受鸭?”傅昊只好放弃了去找那架战机的心思,揉揉小脑袋:“我忘了,既然这样,我先带你去学校。”奚雨惊地瞪大了眼睛:“学……学……”傅昊说:“你也该去上学了,别老跟着动画片学英语,星际语也要学。”联盟政府第一军区的驻守星系中,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葬礼。祭奠第一军区最优秀的重型机甲战士和指挥官,牺牲在了一场大战中。严裂的遗像摆在灵堂里,来祭奠的人里有战友,也有严裂和李澜翮的学生。李澜翮刚刚出院,他在那场大战中被炸毁了双腿,脊椎伤的太重,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适应义肢,现在只能坐在轮椅上和前来悼念的人行礼。“多谢。”“多谢。”“多谢。”整整一天,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多谢。军队里的人都知道李澜翮向来没什么表情,哪怕骨灰盒里装的是他的丈夫,他也没有一点多余的悲恸,只是眼神微微涣散了些,或许只是在重伤未愈导致的吧。一排军车停在了门外,副将打开车门:“司令,到了。”屋里屋外悼念的人都站了起来:“高司令。”“司令……”第一军区的总司令高天亲自进了灵堂,他的副将们把花摆在了严裂的灵位前。李澜翮在轮椅上微微鞠躬:“高司令,许参谋已经打过电话致哀,您公务繁忙,不必亲自过来。”高天:“我来是有公务调令给你。”李澜翮平静地说:“您说。”高天说:“鉴于你现在的状况,司令部决定先暂时调你去中央军校任职。司令部医院会一直保留严裂的信息素样本,如果你需要清除严裂给你的标记,随时打报告给我。”李澜翮说:“高司令,我遵从命令。”高天沉默了几秒钟,说:“好,你好好休息。”高天事情很多,匆匆下达了指令,就离开了。天色渐渐黑下去,悼念的人也陆陆续续离开。李澜翮在门口一一送别,平静冷淡,礼数周全。人都走光了,李澜翮自己cao纵着轮椅回到灵堂里,看着严裂黑白的遗像。他的丈夫,他的爱人。战斗报告上写着,严裂在最后一刻自己装上了炮火,为他挡住了大部分爆炸的伤害。于是他活下来了,资料上多了一条“丧偶”的描述,没什么大不了的。空荡荡的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房子是严裂买的,那个蠢货刚标记了他,就迫不及待把自己全部津贴和积蓄拿出来,买了这套房子。“严裂……”他听见自己回荡在大房子里的声音,好像在笑,又觉得难受起来:“你看你,让你说遗言你不说,到死也没离成婚。我……我听别人都说你是我亡夫,你是我……亡夫……”空无一人的灵堂里没有开灯,连月亮都照不进来,没人看到那一夜李澜翮有没有哭。严裂的骨灰安葬在第一军区的公墓里,由李澜翮亲手葬下去。明天他就要去中央军校任职,从前严裂和他说起过,如果哪一天从前线退役,就去军校做教员,欺负那些精力过于旺盛的小白菜。朝九晚五,周末双休,闲暇时给战机上上油,研究几套新打法。严裂这个人,活得一丝不苟,满脑子都是退休之后老婆孩子热炕头。李澜翮一个人在家里收拾行李,后勤兵想要过来帮忙,被他拒绝了。一个人也用不到多少行李,一点衣服,常用的随身武器,结婚证,军功章,还有严裂的死亡证明。就这些了吧。傅昊抱着奚雨出了家门。外面阳光很好,奚雨却好像有点害怕,把头埋进了傅昊脖子里。傅昊拍拍小屁股:“抬起头来。”奚雨小声嘟囔:“晒黑了……”傅昊哭笑不得,用力在圆滚滚的小屁股上捏了一下。奚雨疼得扑棱起来,差点摔下去。傅昊托着奚雨的后背把人重新抱进怀里,一本正经地严肃道:“多晒晒太阳对身体有好处,天天窝在家里不出来,缺钙长不高。”奚雨窝在傅昊怀里当小懒虫:“不要晒太阳……不要长高……”傅昊摇摇头,奚雨的心理年龄可能比生理年龄还要再小一点。他对自己和世界的认知都停留在了两年前,想要恢复,是个很漫长很漫长的过程。他低头看着那张软嘟嘟的小脸,心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柔软滋味儿。或许……或许他可以不用勉强奚雨长大,不用逼迫这个男孩变得独立自强,就这样软绵绵地窝在他怀里,说着孩子气耍赖的话,也很好……这样,也很好。奚雨戳戳傅昊的脸:“老变态,回神啦,知道我长得好看,你看够了没有?”傅昊如梦初醒,在心中狠狠地给了自己一拳。混账东西!想什么呢?你要和失忆前一样变态,把好好一个人折磨成这副心智不全的样子吗?这是你作下的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