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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因为进献有功,被官家夸奖过,高铭就撞上来,真是不怕死。他通禀完,被太监引着进入了殿内,腿刚迈进去,就听官家笑道:“精巧,甚至精妙,朱卿家,你来得正好,你来看看高卿家献给朕的这个小核桃。”朱勔就见官家身边,除了贴身太监梁师成外,还围着两个年轻面孔的男子。其中一个,他认识,是慕容贵妃的弟弟慕容彦泽,另一个长得文文弱弱的,他面生,想必就是高铭那厮了。他走了过去,见官家拿着有放大功能的火齐,仔细观察手中的一个小玩意,那是一枚核桃,却不是寻常的核桃,上面雕刻着三个惟妙惟肖,衣袂飘飘的仙人。一个怀抱婴儿的仙人,一个端坐中间的主神天王,还有一个秀雅的天女,三个人物每个都活灵活现。他虽然只是瞭了一眼,却已被这精致到极点的深厚雕刻功力震撼到了。“的摹本,朕见过很多,但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将它刻到核桃上。”赵佶虽然本人不玩微雕,但不妨碍他欣赏这件精美的微雕,“不知高爱卿从何处得到此物?”高铭看了朱勔一眼,才不慌不忙的对赵佶道:“是臣命一个叫做金大坚的匠人雕刻的,技拙只能雕刻一个局部的送子天王图给官家,雕不下整幅画卷,官家不要怪罪。”赵佶见核桃上那天王的胡须都根根清晰,不由得道:“这等能工巧匠,进宫听用吧。”“是,官家。”高铭说完,脸色一变,改由怯生生的表情看朱勔,然后对赵佶装出害怕的强调道:“官家,其实臣有一件事必须跟您认罪,本来不想破坏您的兴致,但是臣见朱大人此时来见您,想必就是说这件事了,臣就不得不破坏您的兴致坦白了。”朱勔一怔,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小子就直接把我打成了是来告状的了,不过,谁怕谁,“官家,提起这件事,那臣便有话要讲了……”不等朱勔开口,就被高铭打断,“既然朱大人想叫官家评理,那咱们就好好理论理论吧。”赵佶面露不悦,“又是什么事啊?”他只想欣赏手中的灵巧的雕刻,可不想浪费时间在是臣子之间的争吵上,况且一想就知道不是什么大事。高铭催促道:“朱大人请说吧。”在皇帝情绪不好的时候,把话头扔给他,朱勔有些体会到了高铭的难对付,但来都来了,总不能说无事就告退,“官家,家弟前几日随我进京押送花石纲,却不想在茶馆看戏的时候,被高大人派人给抓了,押送进了开封府。我后来打听才知道,原来家弟起争执的人,是原梁山人马,现在高大人的心腹。”果然,就知道朱勔不会没有准备就来御前告状,他肯定听逃回去的家丁说了事情的原委,也注意到了史进的存在。这一状告得有点水平,一下子就把事情拐向了高铭包庇自己人,滥用职权上。赵佶看向高铭,没说话,但从眼神看得出来是想询问清楚的。如果高铭没在官家跟前混点地位,出了今天这档子事,宠臣朱勔这么告他一桩,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皇帝会秉公处置臣子之间的争斗吗?必须不会,他只会按照亲疏远近,袒护自己想袒护的人。什么?有理走遍天下?跟皇帝摆事实讲道理,皇帝就会秉公处置。抱歉,你谁?算老几?皇帝凭什么听你哔哔完?甚至,皇帝凭什么允许你开口辩解?如果没高铭之前对皇帝的经营,他大概率现在已经凉快了。但现在不一样,皇帝允许他辩解,还能耐心的听他辩解。高铭一拱手对赵佶道:“我先承认此人的确是我认识的人,叫做史进,就是那个嗓门最大,最拥护我做寨主的人。”赵佶听过高铭讲梁山的故事,知道有史进这么个人,他对史进并不反感,示意高铭继续讲下去。“就是此人在茶楼看戏,但是朱大人的弟弟,因为台上戏班子的演出戏目的一个台词不顺耳,就闹了起来,还打了史进,叫嚣着要把戏班子的人都抓起来。我听到后,就带人过去了,不是我想逮捕朱大人的弟弟,实在是众怒难犯,当初在现场的人都看不惯他的横行霸道,我若是不抓,就怕百姓连皇城司也骂。”皇城司可是郓王管辖着,皇帝明显是要郓王接班的,口碑不好可不行。争辩也好,吵架也好,往往不是谁有理谁就能获胜,得看真正的决策人,他觉得谁有理。一般大臣和宠臣有冲突,偏袒宠臣,现在两个都是宠臣,那么就偏向他觉得有理的一方。牵扯到皇城司的名声问题,赵佶心中的天平瞬间倾向了高铭,“你做得没错。”又责备的看了眼朱勔。朱勔心里嘀咕,果然这高铭果然刁钻,竟然牵扯上了郓王。事已至此,他只能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痛心疾首的道:“原来是这样,都怪我那弟弟,叫我宠坏了,竟然不跟我说实话,原来真相是这样的,既然这样,我就不管他了,叫他在开封府的大牢内过年吧。”这招以退为进,做得很好,赵佶淡道:“罢了,怎么能叫他在牢里过年,一会,你出去,就把他接出来吧。年少不懂事,你多教育便是。”朱勔赶紧叩谢,虽然没告高铭一状,但人被皇帝同意放出来,也算胜利了。谁知道就听高铭以关心的语气道:“其实,如果令弟看不惯那戏班子的台词,叫他们改了就是了,别说他听到东南王三个字,觉得意有所指,任谁听到了,也难免不想歪。关键这个自称东南王的角色不是好人,要是个好人,估计朱公子就不会暴跳如雷了。”慕容彦泽暗中挑眉,高铭这话说得太毒了,根本就在指责,朱家就是东南王,朱勖愤怒地对号入座了。他看官家,觉得他八成也这么想,因为他的眉心微蹙,“查查是什么人写的这些戏,胡乱写些什么。”官家对文化事业还是很支持的,正常情况他根本不会管这些,但此时叫高铭过问,显然有点不开心,至于是不开心戏班子乱写,还是不开心朱勔,就难说了。“是,官家,臣一定严查。”查什么查,大家都要过年,况且叫他严查,不是贼喊捉贼么,“但其实这些百姓也闹不起什么,有怨气顶多写写戏本子发泄一下,不可能拿朱大人一家怎么样的。”言下之意,百姓之所以写戏文骂朱勔,是因为他民怨已深了。不光在东南,连东京人民都晓得了。朱勔暗瞥高铭,心里愕然,他不在东京的时候,怎么官家身边长出了高铭这么棵歪苗?!他不能就这么下去,至少不能让官家继续误会他,于是噗通一下跪到地下,声音惊恐的道:“官家,